为什么有人厌恶贾樟柯电影中的底层与苦难?

因为贾樟柯的电影拍的不是真正的底层,也不真正的苦难,他的电影都是他的回忆、他的想象与他的文艺。

等他的故事被拍完后,他电影中的底层就成了为猎奇,为装饰自己的作品,甚至为其中落后的东西而拍的小布尔乔亚的文艺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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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底层都会为钱发愁。

如《马大帅1》中,马大帅初到大城市,钱包被偷,彪哥的地址弄丢,为了生存上街卖艺,被彪哥劝服后换了不同工种打工,有时为省点钱饱一顿饥一顿。

在《马大帅3》里,范德彪已不复当年辉煌,也要开始讨生活,不惜委身小诊所干起了导诊的工作,因几十块钱跟人争得面红耳赤,也会因一点租金跟人讨价还价。

这些场景,底层人看了感同身受,因为赵本山确实来自底层,曾经有过喝凉水充饥的经历,也有过走街串巷吃百家饭求个肚圆的过往,更有跟三教九流人情世故的以前。

反观贾樟柯的电影,主角从来不为钱发愁。

《小武》里小武在片中拢共没露几次手,但他可以给母亲买金链子。

还能多次光顾KTV,一度有为歌女赎身的打算,即便到处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也能出入餐馆小菜小酒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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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站台》中同样如此,崔明亮们一路莺歌燕舞,看书、读诗、跳舞、追火车、四处表演。

在80年代,全国都有一多半人吃不饱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忧愁,不担心温饱,尽情耍文艺,最后还能娶个体制内的老婆。

在《任逍遥》中,斌斌和小季骑摩托车兜风,到娱乐中心解闷,追矿区野模巧巧。

所展现的是叛逆,是干波大的,是名震江湖,与一般的少年完全不一样,那时候青春期的少年有几个家里有摩托的,自行车都少的可怜。

为什么他们都不考虑钱的问题?因为贾樟柯虽然生长在县城汾阳,但他不是穷人,不是底层。

而是高于底层的阶级,父母双职工,自己爱文学、爱霹雳舞,可以追求艺术,经常看电影,而非下地劳作。

所以他镜头下的主角没有生计考量,只有小武的反思,崔明亮的文青,斌斌的江湖,一副小年轻吃饱了没事干的思考、青春、义气。

若他们还在饿肚子又怎么会有闲工夫做这些,而这些恰恰不是代表大多数底层,可以归纳为贾樟柯印象中的边缘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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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过后,贾樟柯更是一跃晋升为富人阶层。

此后他的电影都由北野武投资,连招商引资的环节都省了,现在的贾樟柯,坐拥几条文化街,又有不少电影学院,钱对他来说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年轻时就没接触、研究、了解过底层,年长后与底层彻底绝缘,穷味、穷样子也就不可能出现了,县城仅仅是他虚构故事的载体,并不是所谓的真实,故乡三部曲之后,他电影里的写实仅剩本身就存在的画面了。

《世界》中,赵小巧总算工作了,知道赚钱了。

因为这不是贾樟柯的故事,而是赵涛的从前,当公主、傍大款、做保安、干工地,是贾樟柯从他人口中、眼中所得来的。

在《三峡好人》里,背景虽是三峡工程搬迁,但文本却与此无关。

只是贾樟柯装饰作品的东西,没有着墨那时人们的困境,聚焦的是一个寻字,寻老婆、寻丈夫、寻江湖、寻过去。

这样的故事,就算不放在重庆,置于任何地方都成立,这样的故事,就算主角不是来自底层的韩三明,而是城市里的知青也成立,可见底层是贾樟柯的外衣,本质还是上对下的审视。

《三峡好人》后,贾樟柯作品中的主角更是完全告别了钱是什么,过去还能有底层环境,如今仅剩臆想了。

到了《天注定》,第一章故事,故意隐藏胡文海也是恶人的一面,放大他惩奸除恶的一面,将其塑造成一个侠客,实际上,美化了胡文海。

这样夹带私货、春秋笔法的苦难又怎会得到底层的共鸣,有的仅是不明真相的欢呼与小资产阶级的叫好,以及伤痕文学爱好者的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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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段的贾樟柯至此终结,《山河故人》宣告第三阶段的贾樟柯正式开启。

一个有钱人的怀念,怀念曾熟悉的一切,这与底层和苦难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山河故人》是温和、寻根的亲情,《江湖儿女》是传统、守旧的道义。

这时贾樟柯的视角连县城都没有了,因为他的记忆被用完了,他的生活也不在县城了,毕竟汾阳都成市了,平遥影展的周围也都是灯红酒绿。

最新的《风流一代》倒是串联起了贾樟柯的一些作品,也有涉及过去与现在,可过去不是底层,现在也不可能是底层。

由此可知,贾樟柯从来没有拍过真正的底层,也从未想过为真正的苦难发声。

苦难和底层是他的讨巧和获奖,我们的强加于人和自作多情,他拍的电影一直都是文艺青年、中年,内核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所批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