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过《西游记》影视剧,你一定记得这样的场景。

太上老君要炼化孙悟空,把孙悟空弄死。但七七四十九天过去后,八卦炉打开了,孙悟空非但没有被炼化,反而眼睛里射出一道道金色光线。原来,孙悟空炼成了一样大技能,就是“火眼金睛”。(央视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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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一些妖怪时,孙悟空可以用火眼金睛,来看穿妖精的本体。

比如在蝎子精的洞里,蝎子精隐身了。孙悟空为了看到蝎子精本体,就施展“火眼金睛”的技能。此技能一经施展,两眼顿时如金光一般,悟空也确实看到了蝎子精。(张纪中版西游记)

然而,在讨论到“火眼金睛”时,出现了不同的看法。

有许多人的看法,和影视剧一样,认为“火眼金睛”是孙悟空的技能,这个技能可以帮助悟空识破妖精;但也有很多人看法不一样,认为“火眼金睛”不是悟空的技能本事,只是悟空的眼病。

于是,问题出现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究竟是眼病,还是技能呢?

其实,这两种说法都没错,因为从书中来看,这两种说法都能找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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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第一种:火眼金睛是孙悟空眼病。

孙悟空还没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出来时,就已经有了火眼金睛。而作者所说,火眼金睛就是被熏出来的,不是技能。

他即将身钻在“巽宫”位下。巽乃风也,有风则无火。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一双眼煼红了,弄做个老害眼病,故唤作“火眼金睛”。

这里,作者说得很明白,火眼金睛就是害眼病。因为眼睛被熏红了,像是着火了一样,加上悟空是黄毛猴子,眼珠子也是金黄色,所以叫火眼金睛。

后来,悟空与红孩儿交战,作者又说他的火眼金睛是被熏出来的。

原来这大圣不怕火,只怕烟。当年因大闹天宫时,被老君放在八封炉中,煅过一番。他幸在那巽位安身,不曾烧坏,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他煼做火眼金睛,故至今只是怕烟。

所以,火眼金睛,只是说孙悟空的眼睛是火红色、金黄色。以后,火眼金睛也成了描述孙悟空的关键词。在描写孙悟空外貌的时候,作者多次说过他是火眼金睛。

尖嘴缩腮,金睛火眼。头上堆苔藓,耳中生薜萝。鬓边少发多青草,颔下无须有绿莎。眉间土,鼻凹泥,十分狼狈,指头粗,手掌厚,尘垢余多。还喜得眼睛转动,喉舌声和。

一些妖怪描述孙悟空时,也说他火眼金睛。

鳜婆道:“大王,可记得那帮手是甚相貌?”妖邪道:“是一个毛脸雷公嘴,查耳朵,折鼻梁,火眼金睛和尚。”

既然是描述相貌,显然火眼金睛只是外在的模样,而不是技能。

即便是和孙悟空一模一样的六耳猕猴,也是火眼金睛。

模样与大圣无异:也是黄发金箍,金睛火眼;身穿也是绵布直裰,腰系虎皮裙;手中也拿一条儿金箍铁棒;足下也踏一双麂皮靴;也是这等毛脸雷公嘴,朔腮别土星,查耳额颅阔,獠牙向外生。

除了样貌描述之外,一些时候,作者说孙悟空睁眼看东西时,也说到火眼金睛。

这行者走至楼边,果然挤塞,直挨入人丛里听时,原来是那皇榜张挂楼下,故多人争看。行者挤到近处,闪开火眼金睛,仔细看时,那榜上却云……。

这里,孙悟空是看皇榜上的文字,而且说走到了近处。既然如此,那自然就是寻常睁眼看东西。

所以,从这些描述来看,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显然就是眼睛的颜色,属于外在的相貌状态,而非技能。何况,作者也说了火眼金睛是“害眼病”。

再说第二种:火眼金睛是孙悟空技能。

然而,在一些时候,从原著来看,火眼金睛分明又是孙悟空的技能,本事,只要悟空开了这技能,就可以看破妖精,看穿事物的本质。

比如孙悟空去降服猪八戒时,就说自己在八卦炉里炼成了火眼金睛。

行者道:“……又被那太上老君拿了我去,放在八卦炉中,将神火锻炼,炼做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不信,你再筑几下,看看疼与不疼?”

既然是炼做“火眼金睛”,显然是技能。当然,这里孙悟空有吹嘘的成分,未必可信。不过,我们可以继续往下看。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
行者火眼金睛,其实认得好歹,那老母搀着孩儿,原是观音菩萨与善财童子,慌得倒身下拜,叫道:“菩萨,弟子失迎,失迎!”
大圣闪火眼金睛,仔细观看,认得是年、月、日、时四值功曹使者,隐像化形而来。
行者火眼金睛,早已认得是接引佛祖,又称为南无宝幢光王佛。

从这几处可以看出来,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分明就是技能,不但能看破妖精,而且还能看出来凡人是神仙所变。

倘若火眼金睛只是害眼病,又或者只是带着颜色的普通眼睛,悟空怎么可能识破妖精,看穿神仙呢?

看到这里,你可能更不懂了:悟空的火眼金睛,为什么作者一会儿说是眼病,一会儿又表现得像技能呢?

这可能是因为,西游记作者不一,所以对火眼金睛,大家的认定不一样。有些作者就当做样貌来写,有些作者就当成技能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