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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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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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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关系

一男一女同住一室,有时是因为爱情,有时不是。

他们可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合租关系。

还可能是清清楚楚的同居关系。

只是这种原本双方都定义清楚的同居模式,将来会往哪个方向走,两个人是渐行渐远,还是渐渐搅成一团,还真不好说。

君子之交淡如水。

水可以恒久不变,因为它可以一直平淡。

然而同居关系到底不是水,达成君子之交几乎是无法企望的一厢情愿。

02

同居

我和陈焯都是在城北读的大学,毕业后为了留下来,都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然后,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相同的发现——

要想降低生活成本,谈恋爱是最佳方式。

于是我和陈焯就这样彼此心照不宣地住在一起。

是真的住在一起,不是寻常合租,而是正儿八经的同居。

同居还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吗?

那当然是,也必须是。

人分三六九等,物亦有好有坏,世间任何事物无不可以分出个上下高低,同居既然是世间万事万物之一,分出正经和不正经,当属天经地义。

外人眼中的我和陈焯,女未嫁,男未娶,又都正值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段,这种情况下的同居,往好了说是两情相悦,往不好了说也是像模像样,挑不出个什么不是来。

如果说为了降低生活成本,我和陈焯都可以选择同居,可想而知,如果有其他能够降低生活成本的法子,我们肯定也一样不会拒绝。

拒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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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租住的地方在城北急救中心对面,你问原因,那还用说,因为那里房租便宜啊。

而便宜的原因,说起来很迷信,却也很真实——

叫急救中心,意味着只有那些情况不妙的人才会被放在急救车里,呜啦呜啦地运进来。

运进来的人,有些就这么死了,有些各种折腾后也还是死了。

只有非常少数的幸运儿,才能活下来。

因此,这样的地方终于慢慢被打上晦气的标签,要想租出去,房租一降再降成为必然。

这样的地方,最适合各种挖空心思降低生活成本的我和陈焯。

还有我们那正儿八经清清楚楚的同居关系。

03

病历

和陈焯同居后,因为我上班的地方远,所以家务活儿被他全承包了。

包括买菜做饭和打扫卫生。

那次我所在的公司老板外出开会,很豪爽地放了办公室所有人的假,于是转眼我变成了“全职太太”。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随手收拾了下客厅,没想到从沙发上的杂志里掉出几页纸。

竟然是一份病历。

病历并不完整,缺少病人信息,因此无法确认它的主人。

可这点并不重要,因为家里只有我和陈焯,别人的病历不可能跑到这里,既然不是我的,那肯定是陈焯的。

我匆匆浏览病历上的诊断日期及诊断结果,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不会做饭的我点了一桌子陈焯喜欢吃的外卖,等他回来。

可能陈焯发现情况不太对劲,进门后火速溜到沙发那边,东翻西找。

还想继续躲避,继续向我隐瞒?

我心里一阵悲哀,也不知道是为陈焯悲哀,还是为我自己悲哀。

又或者,是为我们俩似乎清楚却又并不真的那么清楚的关系悲哀。

陈焯没心没肺地坐在饭桌前,为我摆上的“大餐”欢呼,可我眼前总晃着病历上冷冰冰的诊断结果:

肺癌晚期。

为什么会是肺癌呢,陈焯已经戒烟了。

可能因为这个城市众所周知的雾霾吧,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冬天烧起煤来,窗外立即陷入混沌世界,怎么看都是一片灰蒙蒙。

而我们租住的地方,还有额外的加料,那是近在眼前的急救中心和殡仪馆。

生死彼此虎视眈眈,从来都是相伴相依。

这或许就是生的命,是死的命,是陈焯的命。

不对。

既然和陈焯同居,我和他也算是相伴相依,所以那也该是我的命。

04

无心

陈焯后来向我坦白病历不是他的。

原本他只是想拿同事的病历吓吓我,却没料到我的反应会那么大。

陈焯和我坦白的时候,我怀中抱着一个大纸盒子,纸盒中是一座纸糊的城。

那座虽然是纸做的却可以大大方方烧的城,花了我整整两百元。

我想扇陈焯一巴掌,但没有。

只是把那个纸盒子扔到地上,踩扁了。

《城北急救中》,作品名称取自主人公租住的房子,对面就是城北急救中心。

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说明,城北急救中心的标牌上,“心”字不知道怎么就坏掉了,成为城北急救中。

没有了心的急救中心,忙碌却全无目的,奔跑却毫无方向,表面上看过去像模像样,实际上却早已失去该有的温度与灵魂。

作者修新羽以此为这个故事命名,包括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

包括他们似乎清楚细看却越来越模糊的同居关系。

人生君说

“在最亲密的关系上模糊,是现代人的拿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