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37年三月中旬,虽然已是春天,可在这西北大漠,气温却低得仍像是寒冬时节。此刻,跟红军大部队跑散了的陶勇已然万念俱灰,整个人像是坠进了冰窟窿,没有一点生气。

陶勇的身边已经再无一名战士,而明明三个月前,他手底下还有一千多名生龙活虎的战士,丢了部队的陶勇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光杆司令”……

伤心透顶的陶勇在这寂寥的天地之间,怆然而哭:

老子十年革命,队伍从小到大,几个月前教导师还是浩浩荡荡的一千多人马,怎么一下子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到底革的是什么命!?这西征的任务到底光荣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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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气风发西征去

时间拉回九个月前,那时的陶勇,刚被任命为红九军教导师师长,意气风发。

那时是1936年4月初,在红军的整编大潮中,经过红军大学短暂而紧张的学习的陶勇,被赋予了一个重要的使命——担任红九军教导师的师长。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因而陶勇根据未来北上的敌情和地形特点,精心制定了军事训练计划。面对敌人的骑兵和堡垒,以及复杂多变的山地和夜间战斗环境,都需要部队有高度的战术素养和应变能力。因此,陶勇着重训练部队打骑兵、打堡垒的技巧,以及山地作战、夜间战斗和强渡江河的战术。在他的带领下,红九军的将士们日以继夜地进行着紧张的军事训练。

7月,红九军踏上了北上的征程。他们以近一个月的时间,纵向穿过了茫茫的草地。

8月,陶勇率部进入甘肃南部,参加了岷洮西战役,10月中旬,陶勇和他的部队与红一方面军的一部在甘肃会宁成功会师,结束了长达十九个月的长征。

然而,长征虽然结束,可红军的发展仍然是个大问题。于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战略任务落到了陶勇的肩头。

10月份,根据中革军委命令,主力位于黄河西岸的红四方面军部队组成红军西路军,单独远征,需在河西建立根据地,并执行打通“国际交通线”,获得苏联军援的任务。于是,陶勇和他麾下的红九师开始了一场悲壮的西征。

1936年10月27日夜,红九军以突袭手段西渡黄河。渡过黄河后,因部队缩编,陶勇改任二十七师副师长。

11月4日,陶勇参与指挥二十七师的5个营坚守打拉牌阵地,与敌激战7小时,将进攻之敌3个骑兵团5000余人全部击溃,毙伤俘敌500余人。

方面军指挥部称二十七师“实可为全军之模范”,号召各军“学习这一模范战术,争取比赛灭敌。”

1936年11月9日,红9军进入古浪境内,并成功冲破敌人大鱼沟防线。在10日拂晓时分,陶勇作为“先锋”,带领部队占领了干柴洼。

可此时领军作战的陶勇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临近。孤军深入敌境的他们,已经被马家军主力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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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古浪战斗损失惨

红9军进行了连续的反击,与敌军进行了激烈的肉搏战,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在这场战斗中,红9军击毙了敌军数百人,并缴获了50匹战马,但自身也付出了200多人的伤亡。

11月11日当晚,红9军决定连夜突围,向横梁山前进。陶勇率二十七师一部亲自掩护九军主力撤离后向横梁山转进。

12日,红9军到达横梁山,但敌军依然紧追不舍。在横梁山,红9军与敌军进行了另一场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昼夜。在这场战斗中,红9军打死了敌军军官30余人,以及士兵和民团400余人。

11月13日夜,红9军27师81团乘着古浪县城防御较为空虚,沿黄羊川北上,击退守敌,占领了古浪县城东侧的东升洼和边墙洼制高点。

11月14日拂晓前,红9军向驻守古浪城的敌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经过一天的激战,敌人被击溃,弃城而逃,红军先头部队占领了古浪城。这一胜利极大地鼓舞了红军的士气。

然而,红军没来得及高兴太久,敌人就又杀来了。红军占领古浪城后,马步芳和马步青十分恐惧,为了重新夺回古浪城,马步芳调集麾下第100师第298旅第595团及马俊的西宁东南川民团,约有3000多人赶赴前线支援,严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古浪城。

11月15日,红九军主力部队六千余人进抵古浪县城,然而仅过了一天,马家军便尾追而至。在大炮的掩护下,马家军步骑5个旅并4个民团,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古浪城发动猛烈进攻。向古浪城发起了第一轮猛烈的进攻。

红军在古龙山、西阳洼两处高地扼守,面对敌人强大的炮火和蜂拥而至的冲锋,陶勇率部依托外围阵地和残破城垣节节抵抗。

11月17日,敌人采取了更为狡猾的战术,步骑合战、迂回穿插、三面进攻,对红军阵地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面对这样危急的形势,陶勇虎将的一面在此时表露无疑。陶勇有个外号——拼命三郎,这是因为他作战勇敢,临阵常脱外衣,赤膊冲锋,因而大家便戏称他做“拼命三郎”。

此刻,陶勇又拼上了命,他指挥红二十七师的战士,使用手榴弹、大刀、长矛,甚至木棍,与敌人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共打退了敌人十多次冲锋。

蒋介石甚至派出3架轰炸机助战。在这场战斗中,红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但陶勇带着红27师的战士们依然坚守阵地,与敌展开激战。

11月18日,战斗达到了顶峰。敌人集中炮火轰击古龙山、西阳洼制高点,随后向山头冲来。陶勇沉着应战,指挥前线部队打退了敌人无数次的反扑。但最终,由于寡不敌众,弹尽无援,两处阵地先后失守,战士们几乎全部壮烈牺牲。敌人冲进城内,与红军展开巷战。红军战士与敌人浴血奋战,整个战场上,到处是惨烈的景象。

在古浪城与敌血战3昼夜后,红9军损失惨重,伤亡2400余人。

三、不幸被俘后释放

古浪战斗中,红九军虽损失惨重,但组织上交代下来的西征任务仍需执行,因而西路军一路艰难地继续向西挺进。

一路上,马家军始终紧咬不放,步步紧追,红军只有边打边走,陶勇曾形象地将马家军和红军的关系比作叫花子和狗,说:

“那真是‘叫花子’打狗,边打边走!”

1936年12月上中旬,二十七师在永昌县东十里铺至二十里铺一带血战伤亡700多人,八十一团团长肖永继牺牲。危难之时,陶勇继任团长,收集、整理残余部队,整兵再战。

一路上,西路军的力量不断受到削弱,当进至河西走廊的山丹、倪家营子一线时,受到马家军更加凶狠地围攻,昼夜血战,牺牲巨大。

1937年3月14日。在这一天,西路军终于到达了祁连山康隆寺南40里的石窝山。此时的西路军只剩下三千余人不到的兵力,战士们面容消瘦,衣服破烂,与刚出征时的意气风发俨然成了鲜明对比。

在石窝山,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作出了剩余部队分东、西、中三个支队分散游击,相互策应,寻机突围的决定。

在决定下发到部队后,陶勇得到的任务是:带领全团仅剩的三十多人作为先遣队,向北开路,掩护三十军摆脱敌人。

虽然明知任务艰难,几乎不可能完成,可习惯了拼命的陶勇没有说“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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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后的陶勇带领三十余人先遣队灵活采用游击战术,时而出击,时而隐匿,巧妙应对敌军。每当敌人逼近,便迅速撤离;敌人稍懈,便发动迅猛攻击。

如此边行边战,每当敌人枪声稀疏,陶勇便驻留待援。然而数日过去,主力部队迟迟未至。陶勇的先遣队亦因战斗与离散,人数锐减至十余人。

此时,陶勇意外地遇到了九军参谋长李聚奎与政治部主任徐太先。原来,他们率领的后卫部队亦与主力部队失去联系,正计划出山侦察敌情。三人相逢,共同商议,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而是分头行动,寻找大部队。

临别之际,三人心情沉重。陶勇年轻气盛,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这到底革的是什么命!?这西征的任务到底光荣在哪里?”

骂归骂,陶勇从未放弃过心里坚定的革命信仰。由于马家军的疯狂追击,陶勇和麾下已然为数不多的十几名战士们也跑散了。他只好孤身一人化装成要饭的叫花子向东走,向着陕北延安的方向走。

陶勇一路穿越沙漠,忍饥挨饿。然而,他还是被敌人追上抓住,后被押解到凉州俘管营关押。

陶勇在被捕后,被国民党军队关押在甘肃凉州的第二监狱。在狱中,陶勇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他被剥夺了基本的人权,生活条件极其恶劣。然而,他并没有屈服于这些压迫和折磨。他与狱中的同志们紧密团结,共同应对敌人的各种迫害。他们组织起狱中党支部,通过秘密的方式开展斗争,与敌人进行智谋的较量。

在被押期间,陶勇和其他西路军战友被强迫去修桥筑路、开矿开荒,吃尽辛苦。敌人还刑讯审问他们,陶勇们坚贞不屈,绝不出卖同志。后来因为西安事变后国共实现了第二次合作,在我方的积极交涉下,马家军方面才不得不做出了一些姿态,对被俘的西路军官兵进行了生活改善。

抗战爆发后,陕北红军改编成了八路军,准备东渡黄河抗击日军。在这种变化了的形势下,陶勇和部分西路军干部终于获释,回归了革命队伍。

陶勇一路辗转回到延安,并进入抗大学习。半年学习结束后,陶勇和一批干部被分配到了皖南的新四军工作,陶勇任陈毅为司令员的第1支队副参谋长。从此,陶勇开始了新的军事生涯。

1955年,陶勇授中将军衔。1961年陶勇逝世,死因至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