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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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钟依依,丞相府唯一的大小姐。

对没错,就是那个“丞相府在接连生了六个嫡子后,终于有了嫡女,老丞相下令,宠,给我使劲宠”的丞相府。

当然,我不是真正的钟依依,半年前原主玩心大起亲自下河里摸鱼,她那六个哥哥没看住让她掉进了深水区,这丫头不会游泳,被救上来的时候早一命呜呼了。

我莫名其妙就穿了过来,竟然还承接了原主的全部记忆。

原主这个设定虽然玛丽苏意味十足,但亲身体验过后的我表示——这小日子过得,简直爽翻啊!

身为21世纪的一名社畜,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一觉醒来之后就成了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锦衣玉食自是不用多说,上有当丞相的老爹老娘撑腰,下有六个哥哥护着宠着。

为了证明我已经脱离了做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完不成的业绩和扒皮的老板,我有时会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不是为了提醒自己莫忘来时路,勿陷温柔乡,而是为了告诉自己。

现在的一切不是做梦,都他妈是真的!此时不享受更待何时啊啊啊!!!

当然,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程祁——姜国的镇国大将军,就是我不顺的根源。

不过是三天前跟一群狐朋狗友去青楼喝花酒,我喝醉不清醒,误打误撞进了程祁包下的房间,嘴贱调戏了他房里的女人,这厮竟然在昨晚皇帝为他举办的庆功宴上狮子大开口,说要娶我。

mmp……没见过这么报复人的。

晚宴过后我去找他理论,婚没退成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婚期很赶,一想到十天之后要嫁人我就肝疼,中午吃饭都没了食欲,就吃了两碗米饭,半个荔枝白腰子,一只烤乳鸽,三只大螃蟹,和一碗玉米羹。

贴身丫鬟彩枝劝我:“小姐,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我摆摆手:“我心里难受,吃不下。”

彩枝又道:“嫁过去您不亏的,镇国将军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又深得皇上和丞相器重。”

“哼!爹和娘逼我嫁也就罢了,彩枝你也叛变了!”

彩枝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彩枝是想让小姐早日释怀……”

“何苦为难彩枝,是谁惹了我们家依依不开心,跟三哥说说。”

“三哥替你扭了他的脖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是我那六个便宜哥哥之一——三哥钟翊。

2

原主这六个哥哥虽然个性迥异,但面皮都是一等一的俊俏,个个都是宠妹狂魔。

穿过来刚睁开眼的那一刻,六个美男子冲到跟前嘘寒问暖。

“妹妹,你可好些了?”

风流才子大哥关切地问。

“是哥哥们疏忽了,竟放任你一个人下水。”

文状元二哥率先认错。

“小妹,要不要尝尝我刚做出来的雪泡梅子酒?”

这是吃货五哥。

“小妹……”

“依依……”

关切的声音此起彼伏,恍然间,我以为自己穿成了女皇帝,这些都是我的后宫里争宠的男妃。

“小妹你为何笑得如此猥琐?”

四哥是个学理的死直男。

“莫不是摔傻了,怎的不说话?”

只比我大一岁的六哥最喜欢故作老成。

我抹了把口水,笑意荡漾,羞涩招手:“哥哥们好啊~”

“完犊子,真傻了。”

武状元三哥一锤定音。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我也是适应了好久才习惯丞相府千金的咸鱼生活。

三哥在武学方面颇有天赋,自小习武,十二岁进军营历练,后考取了武状元,如今在军中任上尉一职。

听到他说要为我出头,我忙告状:“还不是程祁那个混蛋,他以权势相逼,要强娶我!”

“呜呜呜三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三哥摸了摸鼻子:“额,大将军啊……”

“大将军人挺好的……”

哦我忘了,程祁是三哥的顶头上司,对其武学才干颇为赏识,多次提拔。

如果说三哥是千里马,那程祁便是当之无愧的伯乐。

所以这货从进了军营开始就成了程祁的脑残粉。

我跟他说个什么劲!

原来我身边都是程祁派来的间谍。

生无可恋.jpg

三哥是指望不上了。

没关系,哥哥这玩意儿(bushi)我多的是。

于是我去找了二哥,二哥看起来十分为难。

“儿女嫁娶但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爹和娘都说这是门好亲事。”

“小妹你就从了吧。”

听听这是什么猪话。

我又去了四哥的院子,这厮一如既往地不务正业,啊不是,是热爱发明。

四哥兴冲冲地跑过来,给我展示他手中精致的小圆球。

“啊呀呀,看看这是什么,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我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不懂了吧,这东西叫被中香炉,冬天的时候装上火炭,保暖一晚上!”

我接过来瞅了瞅:“嚯,这玩意儿可是镂空的,你确定炉灰不会撒出来?”

“这正是它的神奇之处,不管你装炭火还是香料,怎么翻腾都不会漏出来。”

“哦?”我来了兴趣。

四哥神神秘秘道:“因为有内里一定重量的物体压制着香炉,所以不易倾斜翻倒,这叫支点悬挂。”

我眼睛一亮,可以啊小伙子,这不就是现代机械的螺旋仪结构吗,支点悬挂都用上了。

我与四哥探讨了一下午的物理知识,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怎么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淦!

正事忘说了!

无妨,我安慰自己,还有五哥和六哥。

什么,你问我怎么不去找大哥?

那货风流成性,家不在丞相府,在丽春院。

(ps:丽春院是长安城最大最豪华的妓院。)

3

忙活了一天,又熬了一夜,没一个靠谱的。

五哥建议我绝食以示决心,六哥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然后我在他房里听了一晚上的《女训》,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男声朗诵版。

“没一个靠谱的!”我顶着黑眼圈一拍桌子。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姐这是有法子了?”采枝好奇。

“呵……”

我冷酷一笑。

“等我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看程祁还怎么娶!”

“哈哈,”采枝干笑两声:“还真是个好主意呢。”

“是吧是吧,昨儿晚上我左半脑听《女训》,右半脑使劲想办法。”

“唉,”我叹了口气:“万事还是得靠自己啊。”

采枝小心翼翼道:“要不……先睡一觉再靠自己?”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也好。”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和采枝换上男子的装扮溜出了丞相府。

采枝不甚适应我俩的装扮,不自在地四下张望:“小……公子,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咱们可就惨了。”

我神秘一笑:“你不懂,不论男女,毁掉一个人名声最快的法子,就是逛,青,楼!”

大哥便是最好的例子。

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男人,因为作风浪荡风流不羁,至今无人敢嫁。

采枝作势要捂我的嘴:“公子你小点声!”

我佯怒:“你这刁奴,与乌屏姑娘春风一度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美事,你竟敢阻拦本公子!”

如我所料,听到这意图白日宣淫的荒唐话,大街上不少人往这边看。

采枝面皮薄,红着脸瞪了我一眼。

我哈哈一笑。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老鸨知晓我是个女人,但瞧我出手阔绰,倒也十分殷勤。

我按了按脸上粘的小胡子,粗声粗气道:“乌屏姑娘呢,爷有的是钱,让她出来给爷唱曲儿!”

乌屏姑娘是丽春院新晋的花魁,样貌妩媚妖娆,抚的一手好琴,软下嗓子唱江南小调,能酥进人骨子里。

这样能文能舞的美人儿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只卖艺不卖身是乌屏定下的规矩。

老鸨满脸堆笑:“今儿怕是不行,来了位大人物,指名要乌屏伺候呢。”

“什么?!”

我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睇了采枝一眼,采枝会意,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是,是哪个狗东西敢抢我们公子的人?”

“看我们爷不扒,扒了他的皮!”

老鸨讨好道:“丽春院的会唱曲儿漂亮姑娘多的很,我去给公子叫过来两个,保管叫公子满意。”

我充耳不闻,一心要去捉奸。

老鸨拼命阻拦,我身子朝前一撞,没了妨碍,大步走向楼上的豪华包间。

笑话,当我肚子上的肉是白吃的吗?

边走还边大声喊——

“乌屏姑娘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丽春院中的嫖客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不少人议论出声。

“哈哈哈这是哪家的傻儿子跑出来了?”

“唉,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被乌屏姑娘迷住的男人。”

“这货看起来娘们儿唧唧的,乌屏姑娘才看不上呢!”

这话倒没说错,乌屏姑娘的确看不上我。

上次我醉酒跑来一睹新晋花魁的芳容,不成想那天包下乌屏的人是程祁。

调戏美人儿不成反被调戏,真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

丢人丢到家了。

4

也是万万没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发生两次。

当我一脚踹开门准备大闹一场时,听见了男人一如既往低沉的嗓音。

带了几分揶揄的笑意。

“乌屏,喏,你的好哥哥来救你了。”

家人们,能明白此时我的心情吗?

在青楼和未婚夫抢女人,这蠢事我干了两次!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乌屏姑娘玉指纤纤正在抚琴,袅袅琴音如小桥流水,颇有意境。

英俊挺拔的男人瞧我傻不拉叽愣在原地,没忍住笑出了声。

“依依,你还真是……”

“……可爱的紧。”

“……”这不就是骂我蠢吗??

输人不输阵,我挺直腰板呛回去。

“你才可爱!可爱你全家!!”

“小姐,啊不,公子……骂人不是这么骂的……”

我瞪采枝一眼,闭嘴啊你!

程祁那狗东西笑得更欢了。

我自觉面上挂不住,拽着采枝要走,没成想下一刻腰肢一紧,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男人清朗的声线里带着笑意:“来了就别走了,不是想听乌屏姑娘唱曲儿吗?”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想想在这听首曲子也不亏,我拉着采枝坐了下来。

乌屏姑娘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指,声色淡淡。

“来听我抚琴唱曲儿的男子不少,女人……钟姑娘倒是头一个。”

与美人儿搭上话总归是高兴的,我半分没觉得乌屏是在暗讽我姑娘家洁身不自好,开开心心地回道:“久闻乌屏姑娘大名,今日能听一曲姑娘的琴音,是钟某之幸。”

存了几分讨好美人儿的心思,我端的是有匪公子的做派。

乌屏冷哼一声:“托将军的福。”

说罢,婉转的琴音重新响起,乌屏嫣红的唇轻启,绵软的曲调从唇齿间溢出。

没空深究乌屏话里的意味,听了现场版我才知道,传言果然不虚啊!

美人美景美声,实乃一大享受。

程祁为我倒了杯酒:“陈年佳酿,你尝尝。”

还有美酒!

我喜滋滋地一饮而尽。

想什么呢你们,以为我会不胜酒力然后程祁那流氓趁虚而入?

呵。

那酒杯那么小一点儿,想灌醉谁呢。

欣赏完了精彩的节目表演,我预备起身告辞。

我没忘了来这儿的目的,程祁毕竟还背着我未婚夫的名头,在这闹岂不是太不给他脸面了。

我拱了拱手:“多谢将军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程祁剑眉轻挑:“将军么……怪生疏的。”

我不欲与他多说,抬腿就走。

“依依。”

我脚步一顿。

“再陪我一会儿吧。”

我嗤笑一声:“将军莫非忘了此处是什么地方?”

程祁饮了些酒,嗓音带了懊恼的醉意:“……也是,你快些回家吧,女儿家的来青楼,不怕污了名声。”

污名声吗?

我可巴不得呢。

我带着采枝朝着门口走去,隐约听见身后的程祁笑了一声。

“那也无妨,反正已经许给了我,名声什么的何必在意。”

我面皮一热,一把拉开了面前的门。

5

然后……

和门外的十来个嫖客面面相觑。

“……大哥?”

“你在这儿干嘛呢?”

没错,领头听墙角的那个,是我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大哥。

大哥没脸没皮,被撞破了也丝毫不慌。

“看热闹啊……”

站直身子看到我的时候,那张俊脸上兴奋的表情产生了一丝裂痕。

我面带微笑,露出八颗牙齿。

“啊这……”

“依依?!”

然后他手忙脚乱地赶人:“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啥干啥去。”

“不是你说两个男人抢花魁,大呼小叫的……”

“就是啊……”

“听他叫你大哥,敢情看热闹看到自家人头上了。”

那十几个人看向大哥的眼神带着不满,骂骂咧咧地走了。

完蛋。

人走了,大哥要找我算账了。

“钟、依、依,”
我的名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逛青楼,还抢女人,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其实……”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采枝用眼神暗示我,小姐,我们跑不过大少爷。

我只能努力给自己
找场子:“跟,跟你学的呀,你你你还好意思说我!”

趁大哥吃瘪的瞬间,我拔腿就跑。

对不住了采枝,
不得已抛下你,回去把我刚买的金梅花宝顶簪送给你。

大哥反应过来,拔腿就追。

“钟依依!”

“你给我站住!”

我回头冲他竖起了我白皙但并不修长的,肉乎乎的中指。

“傻子才不跑。”

大哥气炸了:“别让我逮到你!”

我呼哧呼哧一路跑出丽春院,扭头看身后的大哥因为愤怒跑的越来越快。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竖中指很爽,却不知道大哥两条腿像安了电动小马达,我俩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小。

我有种自己在拍《绝地逃亡》的错觉,正着急的时候,迎面行过一辆马车,我顾不得那么多,毫无形象可言地挥舞双手,拦下马车一跃而上。

身手之敏捷让驾车的小厮为之一愣,便要将我赶下去:“你这刁民可知车上坐的是谁?”

我嘿嘿一笑就挤了进去:“实在是事出紧急,你载我到丞相府,我付钱给你好不好?”

进了车厢我愣在原地。

“卧,卧槽?”

6

程祁怎么在这??

男人笑吟吟地拍拍身旁的座位:“我与依依真是心有灵犀。”

我没理他,掀开窗帘,大哥一张俏脸被我气成了猪肝色:“钟依依!我看到你了!你给我下来!”

我快速挪移过去:“快快快走。”

“扶风,”程祁唤了一声:“走快些。”

眼见大哥被远远甩在身后,我松了口气的同时为采枝默哀了几秒。

程祁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盘糕点:“跑累了吧,吃些东西。”

跑了这么久,是有点饿了。

我没客气:“谢谢啊。”

程祁就笑眯眯地看着我吃,我对这货的笑已经免疫了,兀自吃的欢快。

“糕点屑沾脸上了。”程祁淡声提醒。

我抹了把脸。

“不是那儿,”程祁忽然凑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俊脸,心跳骤然加速。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要直接亲下来吧?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我内心挣扎,到底要不要推开他啊。

被亲一下我好像也不亏诶……

虽然不想承认,程祁确实挺帅的。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程祁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下:“好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猛的推开他。

“热,热的。”

“是吗?”程祁眉梢微挑,忽然话题一转。

“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什么话?”

我还没从自己尴尬的想法中缓过神来。

“你看到我之后说的那句,什么……卧槽?”

“这个啊……”我大脑飞速运转:“卧……草嘛,一种植物。”

我咽下嘴里的糕点,寻思着吃人嘴软,不如趁机夸夸他。

“也有夸一个人帅的意思哦,这是老家话,听不懂很正常。”

“是么,”程祁似笑非笑:“你还有老家?”

“哈哈哈,姥姥家,我姥姥家在乡下。”

果然,撒一个谎要用十个谎来圆。

程祁明显不信:“夸我的意思么……怎么听起来像骂人?”

7

我正愁怎么忽悠他的时候,丞相府到了。

“今天多亏了程将军,大恩不言谢,我先走了!”

得赶在大哥之前去找爹和娘告状。

胜利就在眼前,我几步下了车,喜上眉梢。

“站住。”男人嗓音低沉。

我转头看他:“还有何事?”

“上马车之前,我可是听到你说要付钱的。”

我一拍脑袋,把这茬给忘了。

“这……”

身上的银子都在丽春院花光了,采枝身上倒是还有,可她不在这啊。

“将军可否等一会儿,我回家拿。”

程祁撩开马车的帘子,英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不行,万一你赖账怎么办?”

“我保证,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不会赖账。”

为表决心,我竖起三根手指以示庄重。

程祁的表情吧……怎么说呢,但笑不语。

想说的话就差写脸上了——

人格?你有那东西么?

我堂堂丞相府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

于是我说:“看不起谁呢你?”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故意刁难!什么钱不钱的,我不给你能把我怎么地?”

就是啊,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我不给他能把我怎么着?

我转身就跑,进了府之后不忘嘱咐看门的小厮:“快快快,关门,别让他闯进来。”

程祁:“……”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呵……”

“不给钱,那便拿你自己来抵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