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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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在婚宴上,我对他小叔一见钟情。

要命的是,他似乎更想剃度出家。

我该怎样从佛陀手里抢人?

1

我对谢瑜一见钟情,想让他当我的皇后。

虽然现在后宫已经有了几位妃子,但后位一直空悬。

哪怕是其中家世最好的丞相之子谢君环,也不过当了个贵妃。

如今若是让谢瑜来坐这个位置,凭他同样出自丞相府的家世,也算名正言顺。

但这件事也得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我打算采取旁敲侧击的方式,先闲聊几句,然后问他以后想与何样的女子成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一道目光轻飘飘在我身上扫过。

但谢瑜分明垂着眼睛,淡淡道:“草民先前并未想过此事,不过男女婚配,从来一心一人。”

他眼皮上抬,视线直直朝我而来,目光似有深意,却又像含着高山上缥缈的雾岚。

“陛下说,是吗?”

我是个皇帝,有好几个妃子,这话该怎么回答?

果然谢丞相也被他吓到了,怕这个刚回来的弟弟就要触怒龙颜,目光闪烁,嘴唇翕动,好像就要马上出声给他打圆场。

我却直觉在谢瑜心中我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目光交汇间,我选择了示弱:“的确如此,但这世事无常,总有不由自主的时候。”

他眼中的薄雾好像消散了些,缓声开口:“那陛下觉得,若是不能自主,又当如何?”

我对他勾唇笑了一下,“那便用尽手段争取,总能多些由己的东西。”

眼前人忽地露出个浅淡的笑容,如冰雪一瞬消融般惊艳心魄。

谢瑜看我的眼神多了些温度,行礼道:“那陛下实在让人心生敬佩。”

回宫之后,我仔细思考,这是谢瑜在给我暗示,在我后宫里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有答应我的可能。

除非我愿意为了他遣散后宫。

这倒是我一开始就有的想法,倒是正好借这个机会展开原有的计划。

婚宴结束之后没几天,我派人去打探到谢瑜又回了一趟静光寺,据说是去找方丈一番论谈。

我的机会来了。

静光寺身处半山腰处,却也地势颇高,往下足足有三千级台阶之多。

我带着一众宫人,鼓足了阵仗,让人对外宣扬当朝皇帝心系子民,愿意走上三千台阶敬拜佛祖为国运和苍生祈福。

果然当日周遭被一众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我当真舍弃了轿撵,一步一脚印地踩上了静光寺前的台阶。

其实我从小母皇就注重培养武艺和体能,三千阶虽然吃力却也并非不能到达。

到了后期,汗水已经浸透里衣,抬腿似有千钧重,我顶着灼灼烈日,恍惚中见到终点处一袭白衣。

谢瑜果然出来了。

等我终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谢瑜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手帕递给我。

手帕被宫女接过,又被我示意将它又给到我这里。

我用谢瑜的手帕擦着汗,抬眼看他,露出一个笑来,“谢怀川,真巧,朕和你又见到了。”

“你说这是不是我们有缘分?”

谢瑜依旧面容冷淡,“陛下说的是。”

我跟他说:“恰好今日遇见,那朕就在此邀请怀川不日后一并参与宫中的赏花宴。”

身边的宫人走前几步递给他一张看起来就很特殊的邀请帖。

谢瑜目光闪烁,还是颔首答应了,“谢陛下。”

我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怀川觉得,朕的诚意够不够?”

不只是对佛祖的,还有对他的。

谢瑜面上沉静如水,但水中也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他道:“陛下的诚意天地可见,自是无可比拟。”

但他也同时说道:“一心执着,不过如此。”

在萧然的山风中,我与他两两相望,似乎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深意。

赏花宴上,谢瑜如约而至。

我坐在最高位上对着众人祝了一杯酒,然后顷刻间抛下一声惊雷。

“为了向佛祖表明朕的诚心,朕愿以身作则,遣散后宫以作清修。”

“今日内,后宫所有妃嫔即可随家人归府。”

在一众人心惶惶中,我和谢瑜遥遥对视,我对着他弯了下眼睛,接着面不改色开口:“谢氏子谢瑜,修行多年,端方肃己,朕欲聘为中宫,共治天下。”

在诸多惊疑的目光中,谢瑜行云流水般走到台前,身形挺拔,而后弯腰握拳,“草民谢陛下垂爱。”

2

谢瑜答应我这件事,我高兴了一整个晚上。

虽然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但只要能把他留在我的身边,以后的事情也可以以后再说。

我在朝堂上宣布了封后旨意。

满堂哗然。

丞相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其他的大臣左看右看也不敢轻易出声。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变得诡异又矛盾起来。

我在上面看得开心,当初被强逼选妃选妃的郁气总算吐出一些来。

丞相再一次变成了众矢之的,圣上刚刚给了他家赏赐,转眼又要娶丞相府的人为后。

也不知道是看重还是落罪。

看着下面许多人的视线把丞相瞄成了筛子,我看热闹也自是欢喜。

当年声音喊得最大的就是他。

我身为母皇父后的独女,在父后早逝,母皇追随他而去后,一年前就早早继承了这个位置,正好是我18岁的时候。

当年母皇力排众议独娶父后一人,造成皇室子嗣单薄的局面。

等到我即位之后,那些大臣就仗着自己是开国的股肱之臣,在朝堂上联合上书给我施压,闹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我让步同意办一场选秀扩充后宫。

臣强君弱,不过如此。

但如今我先是打压了丞相的气焰杀鸡儆猴,又以众人心照不宣的“隐疾”为由遣散后宫,也算让他们有再多的话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我低头时,正好和丞相遥遥对视。

他看我的目光,终于和当年看母皇时别无二致。

3

封后大典自是隆重非凡,我牵着身着富丽华服的谢瑜走上高台。

他平日喜着素衣,一派缥缈出尘的气质,如今穿上了这些花纹繁复的锦袍,玉面朱唇,金钗玉环,倒真多了几分母仪天下的威严。

也像是天上的仙人就这样被我真正地留了下来。

他手上握着我的手有些紧,甚至有些发疼,估计是第一次到这种大场面太紧张了,我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以示安慰。

到了洞房的时候,红烛幽幽,他白皙的脸上也多了一抹艳色,抬眼看我时,仿佛也带上了些烛光的温度。

我被他看得脑袋有些发晕。

谢瑜面上仍是一副冷淡的面容,却亲自拿着酒壶倒下两杯交杯酒,然后用白玉般的指节端着其中一杯递给我。

美人在前,我自然是利索地伸手与他完成这个仪式,就是酒劲似乎太大,加上我平日不常饮酒,才一杯下肚就已经发觉身软脸热。

谢瑜把身形有些摇晃的我扶到床上,恍惚间我感觉到脸颊边覆上一抹冰凉。

我下意识蹭了蹭。

听见谢瑜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你是为了我遣散的后宫吗?”

他平日里的声音如珠坠玉,这会儿带了些沙哑低沉,我听了似乎更醉了些。

“对,”我晕乎乎在那笑起来,“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让你当我的皇后了。”

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力道往后一推,我就倒在了柔软的喜床上。

烛光骤然熄灭,在一片黑暗中,我身上的衣物渐轻,身上却似乎越来越热。

恍惚间我想起曾经在不同的妃子宫中就寝时,他们自是长得好看的,或是柔情蜜意或是殷切体贴,但我从来不想和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或者说只要和他们贴近就会忍不住犯恶心。

所以每次我都是睡的偏殿。

但现在不会了。

有人在我耳边低低喊着“陛下……”,他的动作不停,我便陷入了一种漩涡中。

恍惚不知黑夜白昼。

4

这是我即位这么几年来,第一次错过上朝。

大总管来汇报现在时辰的时候,我坐在床上摆摆手。

“让他们回去吧,今日的早朝取消了。”

大总管得令退下,正好这时谢瑜带着宫人端着水盆进来。

看到谢瑜依然是冷冰冰的神色,难以想象他昨晚竟会表现得那般……出格。

发现我在看他后,谢瑜的脸色很快缓和下来,甚至唇边还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容。

“陛下起来了,我来伺候陛下梳洗。”

他很自然地坐到我的身边,拿过旁边的帕子沾水就细细往我脸上擦拭。

而后把我按在梳妆台前,拿了梳子便开始为我梳发,插簪,描眉。

直到我咽下一口他给我盛的粥,我才一下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和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虽说美人这般也很好,但转变得太快,属实也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自认容貌绝非天下第一,气质才华也无以作为亮点。

难道谢瑜对我也是一见钟情不成?

用过膳后,我牵着谢瑜一同在御花园散步,此时阳光明媚,颇为惬意。

我跟他说:“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去做,如果觉得后宫寂寞,朕还可以去找些新鲜东西来给你。”

谢瑜摇头,“我在山中一向偏好清静,无人吵闹便已很好。”

想到了什么,他眼中浮出笑意,“陛下以后可以唤我阿瑜。”

“好,”我俩并肩坐在锦鲤池边的小亭中,当年母皇父后也是这般,在这里聊天喂鱼。

我学着回忆里面母皇的语气,“阿瑜,你想要来喂池中的锦鲤吗?”

谢瑜点头,“乐意之至。”

喂着锦鲤,我问他:“你平时可有什么喜好?”

谢瑜思索片刻,“研读经书,闲时与人对弈品茗罢了。”

“哦……”如果下令把那些孤本典籍找过来,还有各地送来的贡茶也送给谢瑜尝尝,他应该会高兴的吧?

他喜欢什么我就给他弄来什么,左右我是皇上,应该大部分都能找到。

如此一想,我心里的底气颇足,放言:“阿瑜跟朕在一起,我们以后一定能长长久久恩爱下去。”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侧头过去,见谢瑜微微颔首,道:“陛下所言为是。”

5

我与谢瑜“浓情蜜意”的这几天过去,上朝时,底下大臣看我的眼神都明显不对了。

当初的流言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现在后宫中只剩一位出自丞相府的皇后,丞相府的地位又霎时水涨船高。

但更多的,是他们看我时变得更加敬畏惶恐。

这也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

边关战事似乎又有再起的预兆,底下武臣说要率兵反击,文臣说不妨再观望观望。

两边愈吵愈烈,甚至有要公然干架的趋势。

我出声止住了这场争吵。

“增加一倍军饷发放,增加一倍戍边人数,增加两倍武器发放,”我手指轻敲冰凉的龙椅,“然后在边界组织三场练兵。”

“然后,派使者过去商议开放经商往来的事宜。”

就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只要外族不傻,短期内战事便不会起。

文臣和武臣对视一眼,都没了声音。

还有人站出来说:“这样怕是要耗费大量钱财,国库可能……”

“目前后宫开支已缩减大部,朕将以身作则推行节俭,”我微眯起眼睛,“还是你觉得,这样会比真起战争时要花费的开支还要大。”

那人也没了声音。

但这件事总归不是一两句话那样简单。

往后很多天,下朝后我都仍然要留下来几位大臣在尚书房继续商议。

战事从来不轻易起,这竟然算是我即位以来第一次处理此等事件。

那些老臣在朝堂上没有提出更多的反驳,也有想看看我办事能力的意思在。

君王的威严到底还是要日积月累才不可撼动。

晚上的时候,我还是回去找谢瑜,就是简单的抱抱他,也足以抚慰一天的头晕脑胀。

我枕着谢瑜的腿,享受着他温热的手指按摩着额头的两侧。

谢瑜的房中点着一种好闻的熏香,丝丝缕缕飘浮在各处,待久了就会让人昏昏欲睡。

“这是我配出的安神香,有助入眠。”谢瑜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微阖着眼皮,突然起了兴致问:“那你之前也经常睡不着吗?”

“偶尔,”谢瑜缓缓说道:“遇到了难解之事,苦思无果,便彻夜不眠。”

“然后呢?”

“住持提议我可去学制香,或可于他道中了悟。”

我接着问:“那悟出来了吗?”

“已经明了了,”谢瑜的语气听起来多了分轻松,“以后我再告知于陛下。”

我睁眼看他,只能看到白玉般的下巴被烛光染上一层橘色,想起来这几日白天都未曾与他好好相处,心头多了几分歉意。

彻底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点记忆,是我在跟谢瑜小声嘟囔:“以后我和你一起去做香……”

6

俗话说,英雄出少年,这句话还是没错的。

现在关键的事情是要挑选出一位去外族交涉的使臣,这个人的外交能力至关重要。

但是当我上朝时问谁可以出任时,竟无人吭声。

若是在位日久的皇帝,也许可以直接点派一位能力过关的人。

但我才刚登基,虽然对大部分人有个粗略的印象,但是也不确定哪些人可以达到我想要的条件。

我问:“诸位可有举荐人选。”

下面的大臣彼此使了个眼色,突然开始一个接一个推荐认识的官员,跟刚才的表现正好相反,原来安静的朝堂又一下变得吵吵嚷嚷。

我看得出来,这也是他们在给我的一次示威。

使了个眼色给大总管,他马上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安静———!”

在他们一个个又缩着头不敢吱声后,我气定神闲:“不急,一个一个慢慢说,刚才出了声的就再说一遍,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下朝。”

这下倒是安分了不少。

下朝后,那些被举荐的人全部都被我召集到了尚书房中。

也不多,就十来个人。

但使臣只要一位。

我从藏书架上抽下来一本主讲国家邦交的书来,随便挑了几个问题去提问他们。

问题从易到难,最后能每题都回答得出彩的竟只有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不过弱冠的青年人。

尚且年轻,站得挺拔端正,谦逊中又夹着点意气风发。

他看我时眼里还有着那种尚且纯粹的敬畏崇拜,还没有在朝堂的权力漩涡中陷得深。

我让其他的人回去,只留下他一个,刚开始只是简单问答,到后面发现他也同样学识广博,并且颇有口才。

是做使臣的好人选。

为表鼓励信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相信爱卿一定能为两国带来长久的和平。”

周迎到底年纪轻,竟然涨红了脸,“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我看着他心底有了计量,可以同样作为提拔新臣的人选之一。

周迎前脚刚出尚书房,后脚谢瑜就走了进来。

我才想起,今日同样跟他约好要去看新贡的一批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