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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用来洗拖把。

洗手池——用来洗毛巾。

一只灰色拖把——用来拖地板。

一只长方形墨绿色水桶——装水及常用的清洁工具。

尘推杆——清楚玻璃、镜面灰尘。

还有氯水、化泡剂、尘推油、洁厕液、玻璃清洁剂等等十多种熟悉但可能叫不出名字的清洁用品和工具。

“你可能难以想象,在深圳高级写字楼,一个保洁员要完成他的工作,需要将近三十种工具。”

九百个日夜,三份保洁工作,近三十种工具,每天两万步,零缺勤——保洁员春香阿姨想要为自己“扫出”一份养老钱,这也是“我”母亲的工作日常。“我”把它们记录下来,终于在2023年出版——《我的母亲做保洁》

《我的母亲做保洁》

张小满 著

来深圳的理由:挣一点养老钱

2020年,52岁的母亲春香失业了。她的左腿在三年前因为常年过度奔波患上了滑膜炎,康复之后也很难再跟原来一样卖力气工作挣钱了。半辈子辛勤过来的母亲闲不住,但因为左腿的缘故,老家的力气活儿总是干不长久。彼时,女儿小满刚好有个工作空档,便希望接母亲过来深圳,也许母亲可以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她在深圳的生活。

小满说服母亲来深圳的理由是:我帮你在深圳找一份工作。

从没来过大城市的春香,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河南洛阳。这个“劝说”让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做决定。面对亲人们的忧虑和阻止,女儿告诉她:“妈妈,你怕什么?以前外出打工的时候,你的口头禅可是‘我怕个屁!’”

终于入秋的时候,在女儿小满的劝说下,她决定和丈夫一起南下,希望能在超级城市深圳获得一份体力活儿,为自己“挣一点养老钱”。

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水平的春香识字不多,还患有腿疾,可选择的工作类型十分有限,一家人经过一番商量与寻觅,最终在离家不远的购物商场内为春香找到一份保洁工作:每日工作八小时,早七点至下午三点,月休四天,月薪2500元,无五险一金,刚刚超过深圳全日制劳动者最低工资水平2200元/月。

这份薪水每月汇入春香的工资卡中,小满在《我的母亲做保洁》中写道:“人生中第一次,母亲拥有了自己的职业名称:保洁员。虽然只是一名保洁员,她还是很开心终于找到了工作,满心期待着拿到工资的那一天——那将是第一次,她的工资以准时到账的方式打进银行卡里。此前她每一次拿到的工钱,都是现金。”

就这样,母亲春香开启了自己在深圳的打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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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春香在工具房整理毛巾(2022年秋) 饼干(摄)

保洁员是城市的高级美容师

三年的时间里,母亲春香先后在超级商场、政府大楼、高级写字楼三个场所从事保洁工作,也因此认识了一批在这座城市里努力打拼的工友。

在商场里负责负一楼和负二楼四个女卫生间清洁工作的海棠阿姨,每天上班16小时,和7个工友挤在一间房。没时间做饭的她,常常捡拾商场面包店当天卖不完的面包吃,还把捡来的面包送给过母亲。“零差评”的老董,他负责商场负一楼和负二楼男卫生间的清洁,从早上8点至深夜11点,卫生间每小时就要保洁一次,老董几乎没歇息,连轴转。作为唯一一个从未被投诉过的保洁员,老董除了得到经理的当众表扬之外,再无其他物质奖励。

借由母亲春香的观察与叙述,小满也得以窥见城市运转背后,维系着它的“体面”与“洁净”,却几乎隐形般的保洁员群体——“保洁员是商场的隐形人,站在边缘处。商场对干净近乎失控的追求是通过保洁员的个人时间被严重剥夺而实现的。老董的时间被压榨到极致。”。

他们是一群用体力劳作填满超长工作时间的外来务工者,在深圳这座包容万象的城市中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与污渍、垃圾为伴,支撑起城市文明对整洁细节的无限追求。他们落脚城市的初衷是如此相似,一路走来的人生又与时代发展的轨迹紧紧捆绑。他们在深圳寻找自己的生存缝隙,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知道如何寻找机会,很清楚自己在整个阶层划分中的地位,用一种贬低自己的语气谈论着他们所做的工作。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是城市的高级美容师,却总是处在城市生活的边缘,城市的“整洁”“舒适”“便利”几乎与他们无缘。

母亲无心留恋深圳的风景 饼干(摄)

绝大多数保洁员按年龄划分标准,均已步入老年,而与此共生的现实之一是,绝大多数的他们在这个年纪依然在托举家庭,为儿孙提供经济支援。他们为了子女有机会获得更好的人生而“牺牲自我”,但大部分子女成年后的生活却离他们的期望很远。这种两代人之间的无奈隔阂,也真实地反映在小满与母亲的日常相处中。

母与女,“蓝”与“白”

两代人的隔阂与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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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春香和“我”(2022年春) 饼干(摄)

在独立生活十几年后,小满与父母重新居住在一个屋檐下。母亲用批判的眼光观察“我”的生活,而“我”也激烈地回应。我们在狭小的房间中争吵,母亲看不惯“我”的花钱方式,“我”难以忍受母亲的生活习惯。我们深陷彼此纠缠、负担和依赖的关系。然而我们彼此相爱,并且“我”深知母亲的软肋是对“我”毫无保留的爱。于是,“我”想去理解母亲。“我”的母亲在矿场、在建筑工地挥洒了年轻的汗水,如今在城市写字楼的几格空间中做保洁员,她为“我”带回非常具体而生动的保洁员群体日常素描。“我”试着从了解母亲每日的保洁工作开始去理解她,想记录下母亲的打工史,努力穿梭过她记忆中的生命。“我们的空闲时间全部被写书这件事占据。我们像是战友一样,每当我的家人想让我做点什么时候,她都抢着去干。在书写这件事上,我获得了母亲坚定的支持。”

她是《我的母亲做保洁》这本书的第一个读者。2023年初夏,当“我”完成书稿,“我”问母亲:“妈妈,这一路走来,你是啥感受?”她用微信发来:“写书是我女子的梦想,梦想成真。辛苦了。”

母亲一辈子都是付出体力劳动的蓝领,而“我”则是看似跃入“体面阶层”的白领,母亲向来以此为荣。随着记录保洁员群体故事的推进,“我”得以重新回望、珍重自己的来处,越来越感到,自己很多看似努力的行为,看似接触到的圈子,其实不堪一击,“我”与母亲、与保洁员们,一样是无法豁出去的人,我们有共同的来处。而母亲也在这一过程中,颇感悲伤地意识到,苦读成材的子女,似乎最终也不过是在城市生活中勉力维系一份螺丝钉般的工作,稍有不慎,也许同样会滑至“主流生活”之外。

正因如此,通过保洁员群体的故事,或许我们也能关照自身的处境,对自身的生活有所省视。他们身上所承载的命运本质,其实也映照着绝大多数的我们。至于两代人之间的理解,或许真正的懂得永远无法抵达,但记录、书写母亲生活的这一过程,令“我”与母亲变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信任对方、支持对方,“我”与母亲共同完成了一场写作。

母亲春香在《我的母亲做保洁》后记写下自己的签名

《我的母亲做保洁》一书得到了梁鸿、陈年喜、黄灯等作家的一致推荐,写就《中国在梁庄》《出梁庄记》等热议作品的梁鸿教授评论道:“作者小满以母亲的打工纪实,串联起超级城市运转的一个个侧面,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代进城务工人员的真实生活,也看到了年轻一代对故土与乡亲的再度回望。这既是一个女儿与母亲努力理解彼此的故事,也是一部难能可贵的当代城市叙事。”

诗人陈年喜更是赞誉道:“好文学便是关注、描述着人在这个世界的活着。”

《我的母亲做保洁》是光启书局本土纪实作品系列——“晨昏线”的首部上市著作。“晨昏线”取交界与变动之义,它是晨来夜往的象征,也如同过去与今日的更替,作者们立足当下,去记录时代变迁中的人缘际遇和社会记忆。之后还有更多作品陆续出版。光启书局期待越来越多关注本土社会、专注非虚构写作的优秀青年作者的加入,也期待这批饱含情感、新锐有力的纪实作品,能为读者深刻呈现稍离主流的现代生活现场,书写出真正的人世百态。

另外,我们在【豆瓣话题】广场发起了“你身边的保洁员”相关话题,感兴趣可以点击右下角的【阅读原文】跳转参加我们本次话题讨论。聊聊生活中的Ta们,我们将于12月12日在该话题下选出三位友邻,各送上一本《我的母亲做保洁》。

《我的母亲做保洁》

张小满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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