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出发去英国前随身携带了西装,但还是差点儿因为着装事宜而被挡驾。

这是一处毗邻伦敦圣詹姆斯宫的所在,亦是一处象征英国顶尖学府(牛津、剑桥)联手的CLUB,出入穿梭的,皆彬彬有礼、光鲜亮丽,颇有名流之感。

赴邀之前,我的朋友蒋女士耐心地提醒,这里着装有要求,“西装领带不能穿休闲鞋”。于是,那天早上出门之前,我特地穿上了柜藏多年的订制西装,唯独忘了领带这回事儿,其实压根也没带。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服务生就提醒我没打领带,让我稍等,随后,一位女服务人员端来一大盒的领带,让我挑选一条戴上。

用餐时,我们被带到大厅靠近壁炉附近的餐桌。在等待时,我习惯性地要掏手机,但在手触到手机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周围有三四桌人,有三人对酌红酒的,也有两人畅快聊天的,还有看着像一家人小聚的,他们有个共通之处,没有一个人玩手机,甚至手机都没有被摆到桌子上的,哪怕一部也没有。

于是,一整晚,我没有再试图掏手机,也算入乡随俗。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那一晚跟朋友真是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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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提到,英国人骨子里颇有些虚荣,需要各种赞美。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刚到伦敦那晚的晚宴。

那是临近海德公园的一家英国餐厅。我随便点了一份胡萝卜、洋葱炖牛肉加芝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让我不能再悔之晚矣的决定。服务生看我开吃之后,不失时机地跑过来问我,“味道如何?”我立刻礼貌地回了一堆:Delicious,too tasty(太美味了)。

事实当然是:难以下咽。因为我就不怎么吃芝士(点这道菜首先请原谅我的英文实在不咋地)。

吃了几口,我放下了刀叉。服务生远远地看着我,很是狐疑。

后来,他终于借给邻桌上菜的机会跑来问我,大意是:这个不好吃吗?

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说:我还在倒时差,胃口很差。他于是释然,乐颠颠地忙去了。——让时差背个锅也是万不得已,顾全人家的颜面嘛!

此行的另一大感受是,我们还缺乏对英国历史及文化的深层次了解。

且不说去过四次大英博物馆仍然没有认真看完哪怕一个馆(这一次的第五次也是最终草草收尾),也不说去英国国家美术馆只去梵高、莫奈的作品前打个卡,即便威斯敏斯特(西敏寺,WESTMINISTER)都不曾认真领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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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启程前不久,那位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狄更斯,让我这次对威斯敏斯特趋之若鹜。

如你所知,狄更斯在其作品《英国简史》中多次提及此地,当然,最多的桥段不过是哪位国王在此加冕,被囚禁于此抑或埋葬于斯。譬如开辟了诺曼底王朝的法国诺曼底公爵威廉。有着“征服者”之称的他,就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被加冕为“威廉一世”,公爵摇身变成了国王。

再如金雀花王朝时期那位穷凶极恶的“无地王”约翰,也是在威斯敏斯特被加冕的。尽管约翰残酷狡诈、声名不佳,但在1214年6月15日,他还是被迫从温莎城堡启程,前往兰尼草地,在一众贵族的见证下,签署了英格兰伟大的《大宪章》,承诺“无条件守护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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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还有在我们脚下仍能熠熠生辉的达尔文、牛顿以及霍金。这也不由得让人想起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那本名著——《人类群星闪耀时》,这个书名是真的好,内文当然也不错,前提是别老看手机,要精心读一读。

走马观花的行程并不可怕,只要有所收获就不虚此行。

可怕的倒是,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中国旅客(外国旅客实在也少得可怜)都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一时间,机舱里充斥了各种手机铃声,于是你便知道,那种熟悉的生活,义无反顾地扑面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