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叔父为难你了?」
蓝湛眉头蹙起,见魏婴领藏蘅回来后,一言不发,他猜叔父定拿往事数落魏婴了。他弓背想抱抱魏婴,却被猛地起身的魏婴撞到了下巴。
「蓝湛?你站在我身后干嘛?」蓝湛没疼到捂下巴,魏婴便知没装疼,他拽着蓝湛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道:「叔父说,他亲自教藏蘅学习和礼仪,但方法你我不得干涉,让咱俩商量是否同意。你怎么看?」
蓝湛转身,柔情似水盯着双手搭着他肩膀的人:「你决定,我听你的。」
魏婴侧身,倚靠桌角,双手后撑桌面,直视蓝湛:「我们送她去!你知道,这孩子性子不羁,我怕…我曾经那条一条道走到黑独木桥,我不愿她再走,孤立无援的滋味,挺不好受的。」
魏婴挠着脑壳,勾起唇角,以此掩饰往事涌上心头的心酸无奈。可那句「我怕」一出口,蓝湛便大概猜到他如何考量的了。
「不会,她有你我,有舅舅弟弟,马上也会有师父,放心。」蓝湛握住魏婴绞衣服的手,捧至胸前,「她性格洒脱不羁,是好事,或许以前,叔父会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不会。那日你带弟子一边扫雪一边练剑,他捋着胡子盯着你的身影许久,临走时微微扬了扬唇角,他肯定了你的教学方法,近日弟子考核,都及格,我想,这大概是叔父突然找你,想当藏蘅师父的原因。」
蓝湛这番话如一记定心丸。
当晚,二人便将这事讲于藏蘅,问她愿不愿意。
哪知,藏蘅听说后,星星眼地点头,若不是魏婴拽着她,那双朝向门的脚就飞奔去找蓝启仁了。
「藏蘅,蓝先生数落你整日疯玩,不成体统!为何你还愿意拜他为师?不怕挨罚?蓝先生惩罚,可不像我只是嘴上吓唬你,犯错或完不成学业,是真的会挨戒尺,很疼的。」
蓝启仁的操作,魏婴已经不理解了,现在她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理解了。
「羡爹,蓝老头儿说,每天给我做莲藕排骨汤。」藏蘅一刻也闲不住,刚喝一口水,又蹲着跟小兔子玩了起来,「这样,你也天天都有排骨汤喝了,我尝过了,味道和澄舅舅做的很像,你一定会喜欢的。」
「啊!我的乖女儿,快让爹抱抱!」魏婴一听这话,完全不去思索蓝启仁为什么选藏蘅当弟子了,他只想乖女儿好好表现,争取以后每日都有排骨汤喝。
蓝湛宠溺谛视这对父女,兔子逃跑后,两人开始跟它们玩起了捉迷藏,他好久没有听过魏婴这般爽朗的笑声了。
「羡爹,我困了。」魏婴正在兴头上,藏蘅却哈欠连天,拖着沉重的身子往自己厢房走,「你和大爹玩吧。」
「今日,不用讲睡前故事吗?」
藏蘅回头,愁了眼同款诧异脸的蓝湛魏婴,一副大人语气嫌弃道:「我是大孩子了,该给弟弟妹妹讲故事了。」
这孩子这几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以往,他都缠着魏婴讲睡前故事,每讲一句,她便提个问题,旺盛的好奇心整得魏婴甚是疲惫,每次都得哄一个时辰,才捶着腰回来,粘枕头就睡着,害得蓝湛还小抱怨过魏婴太宠她,忽略自己了。
但看着眼前的藏蘅,蓝湛魏婴竟有一种失落,一种疑似是不再被需要的失落。
「孩子长大了啊。」夜间,蓝湛拥着魏婴,喃喃自语,「还有5年,就及笄了……是不是该从仙门百家里挑选郎君了?」
「要挑你挑,我不管。」魏婴翻身背对他,弓背钻进他怀里,睡意渐浓,「她自己的郎君,最好自己挑,我们的女儿,你觉得可能会接受世俗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蓝湛吻了吻魏婴发顶,大手一挥,油灯熄灭,拥着人进入了梦乡。
次日,二人是被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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