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秋,以色列与巴勒斯坦战火重燃,在20世纪下半叶曾打遍中东无敌手的以色列国防军,表现令人大跌眼镜。不但在10月7日第一波突袭中被哈马斯杀得丢盔弃甲,而且之后全面反扑,面对兵不过数万,地不过咫尺的哈马斯,以军还是不断损兵折将。至今即使按以色列自己的宣传,也战死了数百人之多,且其中校尉军官就有100多人。也有媒体认为以军阵亡已有三四千之多。要知道,在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用闪击战仅仅六天摧毁埃及、叙利亚两国主力,己方阵亡也不过900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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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如今流传一句话,说以色列军队之所以战斗力低下,原因之一是士兵待遇低,每个月薪水只能买300瓶可乐。即所谓“一个月几百瓶可乐,你卖什么命啊!”

这个数字真的靠谱么?

真的。

以色列一线部队的津贴,在经过最近一次加薪后,大致为每月2500-3000新谢克尔。而一瓶小可乐的价格大致就是7新谢克尔。这么算,确实一个月的薪水,大致只能买四五百瓶左右的小可乐,后勤、办公室的人津贴还要更少,甚至只有1000新谢克尔左右。

那么,这个薪水很低吗?其实看怎么比较了。我国解放军的津贴,列兵大约是每月1000元人民币左右。升为士官后,大约每月五六千到七八千元。到军士长就是一万多人民币了。

人民币与以色列新谢克尔的兑换比例,大致是1新谢克尔兑换接近2人民币。粗略计算,以色列的3000新谢克尔大致折合人民币的6000元,远远高于我国列兵津贴,与我国一级士官差不多。

以色列的物价比我国要贵。我国一小瓶可乐500毫升那种,在超市只卖3元,便利元也就4元左右,而以色列基本是我国的3倍。我国列兵的津贴买小可乐大约可以买300瓶左右,和以色列基层官兵差不多。当然,我国转为士官后,工资比列兵的津贴立刻增长数倍,而以色列军人没有这么快的上升,军官一般也就10000新谢克尔左右。

真正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军人薪酬低。

在民国时期,军阀基层士兵的军饷是每月大洋3-5元。这个薪酬水平对比今天的物价,买不同的东西,购买力差异很大。我们以最基本的大米来看,5元钱可以买一担(120斤)大米。多收了三五斗里面,米行收购糙米五块一担,卖给市民会更贵。抗战前上海米价达到10多元1担。也就是说,即使按5元军饷,也就能最多买一担米。折合今天的米价,不过是几百元人民币而已。

再如六七十年代的解放军津贴,新入伍是每个月6元人民币,逐年增加,第四年为10元,第七年是26元,第十一年是50元,接近军官的下限。那时候国家供应粮食1斤不到1毛钱,但这是凭票供应,等于国家兜底的福利。自由市场上的大米要几毛钱1斤,所以四年兵的津贴10元人民币也就能买二三十斤米,折合今天米价大概只有100元人民币左右。即使以凭票供应的粮价折算,10元津贴也就能买100多斤米,折合人民币几百元。若是服役10余年的老兵,津贴是四年兵的五倍左右。此后逐渐上涨。80年代末第一年津贴为20元,93年为26元,2000年是100元,2010年是300元,2015年是500元,直到今天的1000余元。当然,同期物价也有上涨,故而购买力没有数字增长那么多。

从这个比较可知,以色列士兵的收入其实并不算太少。所谓几百瓶可乐的报酬,虽然算不上丰厚,但也绝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实际上,美国或欧洲这种高薪养兵在全世界本身就是少数(美军列兵月收入约2000美元,军士接近3000美元)。大多数国家的薪酬差不多就是中国或者以色列这种水准。韩国人均GDP大约是中国3倍,其士兵的月收入也不过100万韩元(约合5000人民币),与中国基层军士和以色列基层官兵收入在数字上差不多,只有美军的三分之一左右。

以色列士兵的薪水显得这么不堪,是因为以色列经济更发达,每月最低工资都有5000多新谢克尔,而基层士兵的收入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但如果将其投射到我国的大城市,北京市最低工资也是2000多人民币,而入伍列兵的收入还不到其一半。也就是说,北京的新兵同样是面临这样的情况。而北京籍的新兵,大概不会抱怨津贴太少。毕竟军人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挣钱,且军队发的钱是津贴,是改善和补贴用的。除了这些钱,军队管吃管住,各项保障都有,不能光用津贴的金额去衡量待遇。

另外,中国的正规军人数只有200万,占总人口的千分之一点五左右,而韩国和以色列的正规军都超过人口的千分之十,兵民比例达到中国的六七倍,自然使得军费开支更为紧张,用于士兵身上的福利被摊薄了。

回想第一次中东战争时,以色列人口不过六十万,参战的兵力达十万之众。这些在阿拉伯封建军队进攻前匆忙召集的士兵,哪里还有什么军饷待遇?他们的性质,可能更接近中国的民兵,基本是没什么薪水的。就是这些不拿什么钱的兵,仓促上阵,最终却打赢了战争,避免了灭国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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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古希腊和古罗马城邦的公民兵也是没有薪水的,甚至还要自备武器装备和干粮上阵。而这种公民兵,因为他们知晓保家卫国的价值,反而能发挥出比较强的战斗力,打得敌方的雇佣兵和贱民兵丢盔弃甲。

以色列真正的问题,在于资本侵蚀下集体农庄的瓦解,在于长期治安战下军事素养的衰退,在于恃强凌弱造成的斗志不兴。每月几百瓶可乐的津贴其实并不算差,然而犹太资本的盘剥却摧毁了这支军队曾经的灵魂。相反,对面那些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哈马斯兵,却更具有当初公民兵的特色。于是,装备、后勤和战略态势全面落后的哈马斯,却能让以军陷入苦战,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