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啊，你咋这想不开？你傻啊！”
甘肃徐沟村头，59岁的刘桂芝跪在河边，对着面前盖白布的遗体嘶嚎痛哭，脏臭的红鞋散在脚边。那是她的大女儿徐梦菲，刚硕士毕业，却没活着走出村子。
看着刘桂芝被鼻涕呛到猛咳，村民却揣手冷眼站得老远，懒得搀她起身。倒是主事的刘大爷，掰开她的手指，催着差人把遗体送进了殡仪馆。回想起4天前喷溅一地的血，刘桂芝吓得头冒冷汗，眼神躲闪往下瞟。
村里人想不通，把闺女供成高材生，为何刘桂芝却逼她嫁给大8岁的跛足男？徐梦菲跳河溺亡前，究竟经历了何种遭遇？
女硕士，被逼嫁邻村跛足男
“妈，你可是俺妈！咋能叫我跟那瘸子结婚？你还有没有心！”
穿着一身薄黑外套的徐梦菲，清秀的五官几乎扭在一起，手里的红底照片也被撕得粉碎，“要叫我嫁这种人，我宁愿死。”
“哎哟，妮子诶，人条件多好，彩礼给咱18万，他爹以前还是村长，是咱占便宜嘞哇。”刘桂芝难得温柔劝说着，声音腻得挤出蜜来。趁女儿不注意，刘桂芝又偷偷点开手机，确认18万已转进自己卡里，又捡起地上被撕碎的男人照片，撇嘴进了厨房。
村里人都知道，徐梦菲并不是刘桂芝亲生的。刘桂芝和丈夫徐铁松结婚6年，肚子没一点动静，就从邻村抱来了一个女娃，夫妻俩掐着孩子鲜嫩的小脸蛋，抱着左亲右亲。
但小梦菲的好日子过完小学就“夭折”了，当时梦菲刚考上县里初中，刘桂芝正张罗着请亲戚邻里吃席，突然一阵干呕恶心，赶紧跑院墙外旱厕里。没当成回事，过了两三月，刘桂芝肚子竟隆了起来，自打怀孕后，对梦菲渐渐爱搭不理。
大半年后，刘桂芝生了个“带把的娃娃”，徐铁松抱着儿子逢人就说，“老徐家有后啦！”兴奋得满脸红晕。
吃满月席时，徐梦菲捏着衣角小声要伙食费，徐铁松冷眼一瞥，“上个学砸钱供你，真是个赔钱货！”说完不乐意掏了10块，扔到地上，梦菲擤了下鼻涕，捡起褶皱的钱揣进了兜里。
刘桂芝扔了地里的活儿，一心要把亲儿子徐浩强供成才。可不巧，一天天过去，徐梦菲始终稳拿年级前三，还考了一所211研究生。浩强却回回倒数，成夜泡在网吧找不着影儿。
临近毕业，梦菲想去南方大城市工作，投了十几份简历，也通过了几家互联网公司的面试。谁知就在梦菲给母亲看毕业证，以为能让她高兴时，刘桂芝却甩给她一张红底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油光满面的谢顶男人，咧着油腻的笑容。
梦菲心里只觉恶心，她认得这男的，就是邻村快卸任村长的儿子，比她大8岁不说，还先天跛足走路一瘸一拐。她早打算上杭州打拼，谁要嫁这瘸子？
梦菲连夜收拾行李，坐火车跑到杭州，顺利入职一家公司，也切断了老家的联系。干到年底，她心里不踏实，买了几大箱年货回了老家。
没想到刘桂芝非但不生气，还满面红光跑到村头接闺女。谁知第二天，跛足的杨富民竟跟着他爹上门订亲了。
偷转30万，给小儿子买房
那天晌午梦菲正系着围裙，闷在厨房炸东西。突然听院子响起了汽车声，她隔着窗户一看，刘桂芝正招呼“准女婿”往屋里坐，嘴几乎咧到了后脑勺。
“出去，你们来干啥嘞？”凭着不详的直觉，梦菲关掉油锅，拿着汤勺挡在了面前，不让一行人进屋。
“这妮子怪泼辣嘞，正好管得住俺儿。”说完几声尴尬的干笑，杨富民拄着拐，弓着腰听父亲打圆场，脸色却吓得铁青。
“闺女就这性子，可会照顾人，嫁进门就降得住嘞。”刘桂芝推开女儿的胳膊，硬把这父子俩请进了屋，“过年走亲戚嘞，哪兴还往外撵人？赶紧做饭去。”
梦菲压抑住恶心的冲动，直到杨富民掏出崭新的红棉袄，还问好日子定几号时。梦菲感觉一股火烧到了颅顶，“滚，给我滚！谁说跟你结婚了？”热乎的饭菜也被一把掀翻。
老村长瞪了一眼刘桂芝，拽上儿子就往外扯。
之后几天，刘桂芝没完没了打电话赔笑脸，“妮子就是害羞，没说不嫁过门啊……诶呀，这给出的彩礼，哪有要回来的份儿？”
梦菲阴沉着脸，只觉胃里一阵翻涌，熬到假期最后一天，她赶紧收拾行李逃离这儿。可行李收拾完毕，准备续上杭州3个月房租时，却发现卡里余额只剩几毛钱！再一摸，身份证、银行卡都找不见了。
晃一惊，想起跟母亲说过密码，赶紧跑去大声质问。刘桂芝索性也不装了，“吃我那么多年饭，给你说媒又不中，你挣的钱留给我咋了？”
气得浑身颤抖，声音失控，“那可是我上班兼职一点点攒下来啊！你凭啥拿？我跟谁结婚是我的事，钱和身份证给我！”
眼看母女俩彻底撕破脸，徐铁松扔下锄头，一把把女儿推进屋，上了锁，“叫你飞出去翅膀硬，看你还老实不？”梦菲拍门哭闹到精疲力竭，昏睡过去。
致命一击，绝望跳河
迷糊中，她听到父母嘀咕着，“再盖一间房吧，儿媳跟咱住一块儿亲。”
刘桂芝反驳道，“30多万，都够在县城买套房了！”
意识到父母准备拿她的钱，给弟弟浩强买婚房，梦菲心凉透了！可任凭她把门窗拍得咣咣响，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临到深夜，手机早已耗没电，饿了一天的梦菲瘫在床上，正眯缝着眼快睡着。门锁突然吱扭一声打开，杨富民瘸着腿进来后，门又咣一声关上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一把钢针刺穿毛孔。她瞪大眼睛拼命反抗，杨富民却跟疯了一般，扔掉拐杖，扑到狭窄的木板床上。梦菲彻底心碎欲绝，看清了养父母的真面目，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不嫁也得嫁！
两人撕扯扭打，情急之间，梦菲抓住桌上一把剪刀，咬着牙扎了进去。听见一阵哀嚎凄厉声，刘桂芝赶紧开门，吓得脸色惨白，污血从杨富民腰间涌出，喷溅一地。
梦菲也吓疯了一般，冲出门拼命往外跑，身后追赶她的养父，成了夺魂的魔鬼一般，骂着难听的脏话。逃到村后河边，梦菲摸黑不小心跌进河里，徐铁松不会游泳，赶紧回去叫人。
可河流湍急，等叫上村里人来打捞，人早已漂得没影了。直到第三天凌晨，邻村在几十公里外发现了一具泡发肿胀的遗体，脚上只剩一只脏臭的红鞋。
“妞啊，你咋这想不开？你傻啊！”
59岁的刘桂芝跪在河边，对着面前盖白布的遗体嘶嚎痛哭。听说了原委的村民，都冷眼看着，唏嘘心疼。最终，梦菲的遗体被主事的刘大爷差人送进了殡仪馆，杨富民腰间戳了窟窿，他爹恶狠狠要走18万8后，还威胁赔偿了一万块的医药费。
浩强的未婚妻一听说家里出了这事，吓得退婚。直到如今，浩强也一直单着身，刘桂芝从那以后，精神有点失常，时常梦见女儿阴魂不散跟着她。
唉！如果当初梦菲再狠心一点，再不回老家，也许早在大城市，开启了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