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8月25日下午,这一天是星期天,上海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央的特大杀人案,家住上海市虹口区灵丘路237弄2号的上海大学文学院教授,著名女作家,时年58岁的戴厚英及其侄女戴慧在家中被残忍杀害。

其中戴厚英全身身重30余刀,其侄女戴慧身中20余刀。

案件发生以后,中央、公安部、上海市的各有关主要领导相继作出指示,要求尽快破案。

到底是何人所为?

凶手与戴厚英到底有何仇恨,竟使出如此残忍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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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厚英

一、惨死家中

说起戴厚英、戴慧姑侄二人的死亡是如何被发现的,还要从戴慧的爸爸说起。

案发当天晚上7:30左右,戴厚英的弟弟和妻子下班回到姐姐家。

姐姐于7月6号离开上海,回了安徽老家,期间,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姐姐戴厚英家。

二人平时上班,平常也就戴慧一个人在家,他们知道今天姐姐回来,便早早的下班。

可是门铃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二人以为姐姐和自己的女儿出去遛弯了。

于是,就向隔壁住着的吴教授家来取备用钥匙,因为戴厚英的女儿长期在美国定居,自己也是一个人长期单住,有时怕自己出门忘带钥匙回不了家,没事就分出来一把钥匙放在了吴教授家,以防自己没有钥匙回不了家。

姐姐回老家前,就告诉了他,如果没有钥匙,就去吴教授家取备用钥匙。

钥匙取来了,可是当门打开那一刻,眼前的一幕将夫妻二人吓得不轻,他们只见姐姐直接躺在了血泊当中。

二人吓得连门都没敢进,直接跑到了吴教授家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吴教授夫妇。

吴教授听了之后也是震惊得不得了,急忙问他们的女儿是不是也在里面。

二人不敢相信这一事实,只是哭着说,应该是。

吴教授赶快让自己的妻子报警,所在辖区派出所接到报警之后,迅速向分局作了汇报,然后多个民警迅速驾车来到现场。

民警来了之后,还没开门,就看见屋里的血已经流到了门外。

打开门之后,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们震惊,戴厚英以及戴慧两人已经成了血人,浑身是血,屋内地板上墙上全都有喷射状的血迹,现场惨不忍睹。

现场图片

没过多久,分局领导以及市局刑侦总队领导带队先后赶到现场,并随即投入到了现场的勘察工作。

经过现场初步勘查,门锁一点儿都没坏,由此推断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不像是撬门入室。

二人的尸体相距不远,戴厚英在客厅躺着,而戴慧的尸体则躺在北屋卧室门口。

警方在戴厚英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把菜刀,经确认这把菜刀是戴厚英自己家的,上面血迹斑斑,可以判断这就是凶器。

在戴厚英旁边,还有一袋从超市买来的物品,而在客厅的茶几上还有两只茶杯,其中一杯是空的,另一只茶杯有大半杯白开水,但这只茶杯很脏,就像没洗一样。

屋子里的地板、墙壁、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屋内只要是有抽屉橱柜的地方,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像钱包信封等都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与死者家属核查后,发现戴慧身上的项链、手钩、银色手链、手表、收放机以及戴家2000元人民币、500元美金的银行存折等物失踪。

经法医鉴定,戴厚英全身上下身中30余刀,其中颈部气管、动脉均被砍断。

而戴慧全身身中20余刀,其中气管,食管、动脉皆被砍断。

经戴慧的父母确认,下午三点半左右,曾经给戴慧打过一个电话,但没有人接,由此可以推断,在此之前,二人可能已经遇害。

凶手与戴家到底有何仇恨,下手竟如此残忍?

到底是何人所为?性质又是什么?

入室抢劫杀人?仇杀?

一时间整个案件显得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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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图片

二、惊动中央,困难重重

戴厚英是在国内外都享有一定声誉的著名女作家,这事立即引起了国内外的震动,一时间舆论四起。

此案影响很大,在案发的第2天,时任中央政法委书记在了解完此案之后,立即责成公安部督办此案。

公安部领导接到指示之后,又向上海市公安局作出指示,叫他们竭尽全力迅速侦破此案。

而当时正在北京开会的上海市主管领导收到此案的汇报之后,也立即向上海市公安局有关领导作出重要指示,要他们力争在国庆节前破案。

一时间,中央、公安部、上海市等重要领导相继作出重要指示,案件的压力一时全压在了上海市公安局身上,全力破案,成为了上海警方的当务之急。

此案专案组很快成立,经过分析,初步统一了四点意见:

1、从现场的残忍程度来看,凶手的年龄不会太大;

2、凶手与被害人之间可能是熟人;

3、不像多人作案,更像一人所为;

4、谋财的可能性很大。

通过以上四点,专案组最终给出了三个侦破方向:

1、对戴厚英以及代会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尤其是熟人是排查的重点。

2、地毯式排查,现场遗留证据,工作一定要细之又细,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3、对周围小区内的群众进行走访排查,寻找可疑人员。

方向确定好之后,专案组迅速行动,投入到案件的侦破工作当中。

可是案件一开始就遇到了困难,因为这一天是星期天,很多人休息也很少出门,因此在附近小区排查的侦查人员并没有什么收获,最后还是一名12岁小学生说,在警察说的那个时间段内,他正在弄堂里溜冰,曾看到一个穿红色衬衫有络腮胡子的男子,走路慌里慌张的。

而在现场勘查的侦查人员,足足在现场待了8天8夜,真的是一个细节也不放过,现场留下来的有力证据并不多,仅留下几个带血的脚印。

在对戴厚英与戴慧的社会关系排查中,困难就更大了。

戴厚英在学校里关系还不算复杂,但戴慧就不同了,她曾经在多个学校上学,认识的人也比较多,这样的排查工作绝对是一个大工程。

时间有限,绝不能这样耗下去,既然线索有限,那就依据有限的线索开始往下侦查。

首先,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模拟画像,然后普遍撒网,对于全市内有络腮胡子特征的年轻人进行着重排查。

其次、以现场遗留的血脚印为基础,确定鞋的样式,然后以此为基础查找生产厂家以及销售范围。

第三、扩大走访排查范围,将被害人的老家也纳入排查范围之内,重点是查找有可能作案的熟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所有办案人员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但带来的结果并不是很好,除了确定了凶手鞋的品牌以及生产厂家之外,其他几路办案人员基本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案件一时陷入到了“山重水复无一路”的境地。

戴厚英

三、女儿回国奔丧,一句话迅速让警方锁定凶手

案发后不久,戴厚英唯一的女儿戴醒从美国回国奔丧,不知母亲惨死,作为女儿的她自然是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刚开始专案组关于其母亲的死还想与其沟通,鉴于其悲痛的心情,以及处理母亲后事的忙碌,万组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一直到9月10号,戴醒回老家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之后,没有回到上海。

此时,专案组决定与戴醒接触一下,就其母亲被害一案,有一些具体的事情向其咨询,戴醒对此非常配合。

当侦查人员问她,在他母亲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落腮胡子的年轻人。

戴醒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说有,她说有一个叫陶锋的年轻人就是这个特征。

戴醒的这一句话,让侦查人员一下子提起了神,好像这么多天的阴霾为一扫而光,终于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戴醒与母亲拍于出国前

据戴醒介绍,陶锋是其母亲戴厚英中学时期一位老师的孙子,1996年4月来上海打工,期间依托其爷爷的关系,曾几次来到戴家,名为探望,石伟想帮忙让戴厚英给他介绍工作,戴厚英看在其爷爷的面子上也确实为他走动了不少。

戴醒说,这些事情提母亲在平常的电话沟通中,都跟她讲过,还曾戏言,说陶锋年纪轻轻就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有点不修边幅,戴醒说她对这句话有印象。

接下来戴醒说的话,则让侦察员人员越来越兴奋。

戴醒说,就在前不久她和母亲的一次通话中,又聊到了陶锋,说陶锋想让其母亲帮忙到图书馆查找一下1948年国民党通缉其爷爷的通缉令, 还说找到了联系他,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他在上海临时栖身的一个地址。

侦查人员问戴醒母亲是否和她说过这个地址?

戴醒回答说过,但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宝山呼玛什么村什么的。

侦查人员迅速查找宝山名字里带呼玛的村,没想到有好几个。

侦查员决定一个一个找,有些时候真的是一顺百顺,没想到刚刚走访到呼玛一村,就已经得到了陶锋的信息。

在这一带住了好多安徽籍的打工人员,一提到陶锋,很多人都知道他。

有老乡说陶锋在上海没有什么正当的行业,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收入,通常向老乡们之间借钱,虽然穷,但口气却很大,总说自己要去福建做生意,然后赚了钱会加倍把钱还给这些老乡的,但也从来没见他还过钱,当然也没见他去哪个地方发大财。

当侦查人员问及这些老乡陶峰的相貌时,老乡们的回答和先前排查时那个12岁的男孩所说的非常相似,年轻、还有络腮胡子。

接下来,对于侦查人员来说好消息是一个接一个。

据老乡反映,8月25日晚上,也就是案发当天,陶锋从外面回来,有人发现他带了一台爱华牌袖珍收放机(放磁带的随身听),老乡们当时都很意外,这小子没钱还能买这么高级的东西?

陶锋回来之后跟一位老乡说他要回老家,正好有一位安徽老乡买了火车票,但又不回去了,就把这张火车票兑给了陶锋,这一次陶锋大方的付了钱,然后看起来非常着急的样子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检察人员将走访的情况迅速上报到专案组,通过以上信息,专案组认为:陶锋有重大作案嫌疑!

很快,专案组便与安徽警方取得了联系,得知陶锋是安徽省临泉县人,1969年9月19日出生,现年27岁。

最终在安徽警方的协助下,专案组得知,此时的陶锋正在安徽省界首市昌盛宾馆当临时工。

上海警方迅速派出警力。驱车赶往安徽省界首市。

9月15日上午,上海侦察员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下,在界首市昌盛宾馆内将陶锋抓获。

侦察员当场在口袋里搜获戴厚英的2000元人民币存折。

经就地讯问,陶锋交代了作案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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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锋受审

四、真相大白

据陶锋交代,8月25日下午3时25分,他来到戴厚英家,是戴慧开的门。

因为陶锋经常到家里来,多是来求帮忙的,戴慧自然认识他,便开门让他进来了。

戴慧知道陶锋这次来又是来求帮忙的,因此显得有些不耐烦,多少有些不待见他。

但还是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戴慧认为这个人脸皮真厚,三番五次上门求帮忙,一点儿也不嫌烦,于是在倒水的时候,就故意找了一个没有洗的杯子,杯盖上全是灰尘,里面连茶叶都没放,倒了水,敷衍了事。

陶锋称这次来有两件事需要戴厚英帮忙,一是帮他再找份工作,二是他爷爷让问问那张通缉令找的怎么样了。

其实,这只是陶锋的拖词,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要从戴家搞钱。

因为在十多天前,他就曾听人谈起,只要有2万元人民币即可设法去台湾打工,之后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他觉得在戴家搞一两万元钱不成问题,于是这次到戴家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要图财害命。

在进屋之后,陶锋就不时的在打量戴家的屋子,当知道只见有戴慧一人在家时,他认为机会来了。

戴慧告诉他,说他姑姑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让他稍等一会儿。

陶锋嘴上连声说好,心里却盘算着,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他乘戴慧不备,直接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她认为将戴慧掐死了,才将她拖进小卧室置于床上,然后跑到书房,胡乱翻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陶锋知道,肯定是戴厚英回来了,于是他赶紧随手拿起一只花露水瓶,躲在客厅大门背后。

当戴厚英开门人室时,陶锋顺手关上门,然后手持瓶子迅速对准戴厚英的头部连续猛击,、直到戴厚英晕倒倒地。

陶锋见状,快速走进厨房,然后拿出菜刀对准戴厚英面部、颈部连砍20余刀直至其大出血死亡。

这时,陶锋听到戴慧卧室有关门声,便迅速起身撞开房门,发现戴慧竟然没死,此时的戴慧正手持拖把柄想要与陶锋拼命。

戴慧哪里是陶锋的对手,陶锋手持菜刀上去就砍,最终导致戴慧面部、颈部等部位连中20余刀,直至倒地身亡。

陶锋见解决了二人,便迅速回到书房、卧室等处翻箱倒柜,共找到爱华牌随身听一只、手表一块、金项链、手链各一根及两张存折等钱物。

所抢财物

随后,他在卫生间清洗掉了身上血迹,换下血衣,穿上戴厚英的一条长裤后逃离了现场。

陶锋被抓后,警方在其界首市暂住地缴获了大量赃物,其中包括戴厚英的一条长裤及作案时所穿的皮鞋。

历时21个昼夜的奋战,先后远赴安徽、山东、江西、浙江、广东、江苏等地,摸排涉嫌关系1800余人,最终破获了这起特大杀人案。

破案第2天,时任公安部部长专门给上海市公安局发来贺电,其他领导也都向上海市公安局表示感谢。

而等待陶锋的那是法律严厉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