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啊啊,你睁开眼啊!”

69岁的庄老汉大清早锄完草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老伴邹凤兰,倒在了堂屋门口,盆里洗净的衣服也散落一地,沾得满是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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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老汉吓得扔掉锄头,背上老伴就一瘸一拐往村诊所跑,一路上不敢喘气。村诊所老大夫一把脉,无奈闭上眼摇了摇头。

一辈子无儿无女,如今老伴毫无征兆突然咽气,庄老汉腿一软,瘫在地上嚎啕痛哭。亲戚街坊嫌庄老汉窝囊,这些年几乎没啥来往。冷冷清清给老伴下葬后,庄老汉就锁上屋门,一路往北走。

两个月后,庄老汉的遗体在一处桥洞下被发现,全身已泡发肿胀,身上大片暗紫瘢痕,衣服内衬里还装着邹凤兰生前遗照。

老伴离世后,庄老汉为何放下屋和地,闷头一直往北走?他又是如何横遭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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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儿无女,老伴突然离世

“吃了真多药还不中,要不咱俩离了,你再找个吧?”

邹凤兰嫁过来六年半了,肚子还没一点动静,俩人跑遍了周围乡镇中药铺,种地卖菜的一大半钱,都用来买了调理身体的中药。可灌进去上百副药剂,还是没能要上孩子。

庄文志从小父母走得早,这些年跟二叔生活。每次拿碗怯生生等着盛饭时,都会瞅见二婶白瞪着双眼。肚里咽下了不知多少苦,成年后他硬着头皮,跟二叔要回了父母的老屋。

打开生锈的门锁,父母遗照还摆在四方桌上,上头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到处扬着的尘土荡得他直咳嗽,拿着二叔塞给他的200块,买了铺盖碗筷,又买了几包白菜籽。那天他饭没吃,穿过了村里田间地头,在角落里一处贫瘠荒凉的地上撒起了种。

日子一晃,庄文志也都三十多岁。可村里媒婆都不乐意给他说亲,就连邻村离过婚的女人家,也压根没考虑这种没爹没娘的穷酸汉。时间一长,庄文志也就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老光棍。

前几年,村里守灵堂的人给他说了个二婚媳妇,叫邹凤兰,先前生过一个儿子,没过3岁时高烧夭折了,婆家人把邹凤兰撵了出来,从那以后邹凤兰精神受了刺激,光着脚走到了庄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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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凤兰被领到庄文志寒酸的家里,俩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听到邹凤兰肚子叫声,庄文志慌忙去地里给她薅青菜红薯,却因一时心急,脚心扎到了锄头尖里,回来时右脚一直冒血,邹凤兰急得赶紧帮他脱下鞋子,拿毛巾止血。

两人没办婚礼,一穷二白过起了苦日子,可萦绕在夫妻俩心头的,就是邹凤兰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庄文志没少跑村诊所给媳妇抓药看病,可回家路上也听到了村里闲言碎语,

“听说老庄那口子,那下边有病,天天流脓水。”

“哎哟,那女的来路不明,谁知道以前干过什么肮脏事。”

听到这些,庄文志就闷声不吭,恶狠狠瞪回去。可汤药喝了三四年,还是没要上孩子,两人慢慢灰心,也放弃了执念。

这些年少了抚养孩子的开支,庄文志也攒下了二十来万,本打算商量着带老伴出去旅游,好享享清福,回来再住到养老院里头。可就在出发一周前,邹凤兰正晾着衣服,手一松,盆砸到地上,整个人也直直倒在地面上。

庄文志还在地里锄草,却已经错过了和老伴最后一面。

悲痛欲绝,老汉到处流浪

等庄文志干完活从地里回来,邹凤兰已经晕倒超过二十分钟。

庄文志扛着锄头走到大门口,才发现倒在地上的老伴,慌忙撂下锄头,跪到了老伴身边,疯狂摇晃叫喊着,

“凤兰,啊啊,你睁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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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摸老伴身上发凉,鼻孔下气息十分微弱,庄文志越想越怕,赶紧背上老伴一瘸一拐往村头诊所跑去,一路上不敢喘口气。

可庄文志刚满头大汗跑到诊所,把老伴轻轻放平在简陋的病床上时,诊所大夫脸色就变了,他走上前把了把脉,又掰开眼皮看了下眼珠,闭上眼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救,人瞳孔都散了,怕是路上就没气了。”

听到大夫如此决绝判了“死刑”,庄文志哇得一下哭出了声,双腿瘫软跪地上,“出门前还好好的,这咋说没就没了。”

老大夫给不出解释,只能反复劝慰着悲痛的庄文志。

一通失控嚎啕大哭后,他又抱起老伴遗体,木愣地抱回了家。俩人都没啥亲戚,村子里也都嫌他家穷,极少来往,即便听说邹凤兰人没了,来吊丧的街坊也极其冷清。

庄文志心灰意冷,干脆没办葬礼,自己一人跟着面包车,把老伴带到殡仪馆火化。告别厅间最后一面时,庄老汉强忍眼泪,整个人依旧颤抖得几乎晕厥。

抱着老伴骨灰,放到村头陵园后,庄老汉整个人行尸走肉地挪到了家门口。独自一人在床上躺了三天,几乎没吃饭喝水。

十天后,庄老汉艰难撑起身,撑着一根木棍出了门,口袋里只带了先前攒的一部分钱

遗体在桥洞下发现,浑身破烂

出了门,庄老汉口袋里装着老伴一寸遗照,撑着木棍一直往北走。他记得老伴先前说过,自己老家在村北头,但具体是哪个村,她始终没说上来。

“老伴啊,咱这就带你回家看看,路上别怕啊。”

庄老汉自顾自说着,就沿着泥泞小路一直往北走。可他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常常大半天下来,也想不起吃一顿饭,即便胃里饿得直冒酸水,可赶路的焦急让他总舍不得拿出时间,去小摊上吃碗面。

好像一旦停下来,撕心裂肺般的痛和思念就会蔓延上来,将他整个人吞噬

除了一些钱和老伴遗照,庄老汉没带任何家当和换洗衣物,有天晚上他走到桥洞河边,突然有些口渴,就想弯腰捧几口水喝,不料脚下打滑,整个人直接滑进了桥洞边河里。

从来不会游泳的庄老汉,在水里拼命打着扑腾,鼻腔嘴里瞬间灌满了河水。他一上一下拍打着水面,可临近夜里八九点,路边几乎没看到一个行人。

最终,庄老汉精疲力竭沉入了河底,直到第二天中午,有人来桥洞河边钓鱼,刚撒进去预鱼钩没一会儿,就眯缝着眼瞟见到河中间似乎漂浮着一个人。

那人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援队,打捞上来一看,竟是一个泡发得浑身肿胀的老年人。消防队赶到现场后,割掉了缠在脖颈处的海藻,褪去缠绕的外套一看,背上已经有大片暗紫瘢痕,而衣服内衬里,也滑出了邹凤兰的黑白遗照。

即便联系上庄文志二叔家孩子,他们也不愿出面认领遗体,反倒冷冷地不承认那是他家亲人。最终庄老汉由附近村民凑钱,把惨不忍睹的遗体送去火化。

从此以后,庄老汉和邹凤兰都结束了悲哀孤独的一生,在世界另一头重新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