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洛黄昏死于三个月之前。

以孤魂野鬼之身,在人世飘荡了近百日,眼见了家庭覆灭,亲人流放,自己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只见不远处有一座灯火辉煌的府邸,忍不住飘了过去。

无他,她太久,太久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光了,自她嫁给任景思之后,日日遭受冷落欺压,不到半年,任景思迎娶新人,废她妻位,囚于暗室,终日不见天光,之后一年,她百病缠身,油尽灯枯,郁郁而终。

她迫不及待的飘过去看一看那光辉,然而刚飘近,只觉脑中一阵刺痛,瞬间便没了知觉。

待她醒来,耳边是丫鬟安抚的声音:“姑娘,要不先把凤冠卸了吧,等姑爷进来院子咱再戴上也可以的。”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身在何处。

洛黄昏一见面前的丫鬟,忍不住喉舌发哑:“青...青梅?”

丫鬟忙笑:“姑娘放心,婢子在呢,一直在。”

“好,你在就好,有你的话,黄泉路我也不怕了。”

她本以为要一个孤魂野鬼的走黄泉路,没想到还能遇上亲如姐妹的丫鬟青梅。

“呸呸呸,姑娘乱说什么,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万不能说这些晦气话。”青梅赶紧开口,然而看洛黄昏一眼迷离,也察觉到不太对,她家姑娘活泼灵动,自小没从她嘴里听过一句丧气话的。

“大喜?”洛黄昏这才晃了晃脑袋,将四周情景一览无余,红绸遍挂,喜烛交辉,以及自己身上这身红得扎眼的新嫁服,这才缓缓转醒过来,终于明白了。

继而伏在桌上,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重生了,老天有眼,知她死后不甘,所以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悲的是,居然重生到和任景思的洞房花烛夜!

但凡早一日,都不需要一日,哪怕在拜天地前一刻,哪怕被万人耻笑呢,她也一定掀了盖头,与任景思了断这门婚事,此后山南水北,阴阳生死,绝不相见。

上辈子她与任景思成婚,风光盛极一时,几乎半个京城的姑娘都妒忌洛黄昏,不只因为任家是相府,门庭显赫,更因为任景思青年才俊,温柔俊美,深情专一。

只可惜这些都是外人道罢了。

而真正属于洛黄昏的是一日一日的冷眼嘲讽,一夜一夜的空房枯坐,成亲之后,不说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任景思从没碰过她,更别说半分温柔。

如今既然天公怜兮,给她机会,别的她不敢奢求,但是亲友家人务必保全,至于自己,但求远离任景思,从此平静安宁,安度此生。

“姑娘,姑娘......”青梅见她神情不对,晃了晃她:“姑娘不必伤怀,兴许是姑爷在喝多了,一会儿就会过来的。”

“不用等了。”洛黄昏起身开始为自己卸下凤冠珠钗:“吩咐下去,把院门锁了,各自熄灯安息吧。”

在青梅的惊诧中,洛黄昏安然的上了床,脸色平静的闭上眼睛。

因为她知道,任景思不会来的。

他此刻应该目光如水的看着另一个女人,开口天地合,闭口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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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婚后第二日一早要去给长辈敬茶,任景思敢给洛黄昏难堪,可对外的名声却是要的,所以一早便回来了,噙着一抹笑等在门外。

看见洛黄昏对镜梳妆,他斜眼望了下镜中人,面若桃李,那一双眼睛灵动如水,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竟一点泪痕也无。

二人同行,然而中间隔着固定的距离,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直到行至寿安堂,任景思声音才从她身后传来:“洛家也是书香门第,养出的姑娘竟然不知道恬不知耻四个字怎么写么?”

洛黄昏一时诧异,直到看见他一脸厌恶,才明白他的意思。

相府的宅子建设考究,回廊水榭九曲十八弯,任景思没给她领路,她却半步没有踏错,只能是因为在嫁给他之前就偷溜进来,摸清楚地形了。

在他心里洛黄昏一直是这个印象,她无心争辩,忽然觉得手被拉动,下一刻落入一片温暖之中。

是任景思,将她的手攥入了掌心。

很温暖,可洛黄昏下意识想抽离,但忍住了,因为此刻寿安堂门大开着,任家人已经看了过来。

堂中正坐着端庄雍容的中年妇人是任景思的母亲,任景思携着洛黄昏给她行了礼:“给母亲请安。”

在堂中,任景思会在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也会一一引荐任家人给她认识,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不会一直盯着她看,只不过偶尔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总是安静又温柔。

隔着小几,他握着她的手,突然问道:“夫人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好?新婚之夜,丈夫彻夜不归,与别的女子耳鬓厮磨,哪个女人会觉得好?他这是故意恶心她。

洛黄昏深吸一口气,摆出笑:“好。”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未等任景思松手,她先迫不及待抽了手。

“夫妻恩爱这种戏码,对对旁人就算了,进了院子,还望你收了这神通。”洛黄昏往前走了一步,回头冷漠的说。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金红色的晚霞印得白色高墙一片缱绻。

“你还有怨气了?洛黄昏,你别不知好歹。”

不识好歹?任景思待人接物柔善,只怕还是头一遭这么评价一个人。

洛黄昏闭上眼挨了这一句,没反驳他,倒是顺着他的话:“你说得没错,从前是我不知好歹,对你诸多纠缠,如今我也知道错了,既然如此,我们和离吧。”

“和离?你以为我会信?”任景思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昨日才成亲,肯定不能今日就离,这有损相府和洛家的颜面,所以期限为半年,半年期限一到,你我再无纠葛。”她说着将早就写好的和离书递过来。

其一:二人之间在外相敬如宾,在内互不干涉。

其二:任景思纳妾收房她一律支持。

其三:半年期限一到,二人尘归尘土归土。

末尾落的日期确是半年之后,洛黄昏已经提前将自己的名字签过了,傍晚的光辉被高墙分割,能看见外面,夕阳无限好。

任景思提笔,利落的落了自己的名字。

3

洛黄昏拿到这纸休书,才觉得自己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这么一来,就不会挡了任景思真正想娶的人的路。

任景思嗤笑一声便甩袖走了,临走之前颇有深意的看了洛黄昏一眼。

洛黄昏低头敛目,不去争辩什么,她知道任景思是什么意思。

任景思觉得她在欲擒故纵,她在使手段。

洛黄昏抬头看着这院子里四方的天,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和任景思,和任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那日日夜夜血泪熬成的绝望,她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洛黄昏不止一次想过这一切的开始,只觉得这个错误简直荒谬。

任景思家世完美,父亲是权相,姐姐是贵妃,他本人容貌俊美而又才华横溢,满城都是他的传说,无数少女无一不想嫁给他。

那日长街打马而过,洛黄昏只一眼,就此情根深种。

洛家是朝中清流之首,和权相任家并不对付,这种不对付,在洛黄昏的哥哥洛晨晖成为禁军首领之后,愈演愈烈。

任景思心思深沉,对儿女情长更是一副淡然模样,洛黄昏对任景思的追逐,被任景思嗤之以鼻。

然而就在洛黄昏要放弃的时候,她偶然捡到了醉酒的任景思,他酒后失态,叫了一声菱儿。

李菱儿,菱儿,任景思的心上人,他不能娶的人。

如果当时知道任景思叫的不是自己,洛黄昏也不会嫁入任家的吧。

任景思从来不知道,洛黄昏的小名,叫做灵儿。

因为他那一声被错认了的菱儿,洛黄昏入了魔,所以当任家上门提亲的时候,即使洛家不想答应这门婚事,还是拗不过洛黄昏的坚持。

洛黄昏知道任景思和李菱儿的事情,已经是婚后了。

当初任景思反抗不了家里,就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了洛黄昏头上。

而任相早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洛家人跳进来。

想起这一切,洛黄昏心头微颤,是了,自己暂时没了危险,可洛家……针对洛家的阴谋可一刻未停。

一想到洛家因为自己的固执而衰败,洛黄昏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涩,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青梅看着洛黄昏的样子,也有点哑然:“姑娘,今天还不是回门的日子。”

洛黄昏默然,然后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后天一早,回家。”

4

之后的两天,任景思没有露面,只托人传话回来说有事要忙。

本来这话也不是传给自己看的,只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洛黄昏并不在意。

回门的时候,洛黄昏并没有等任景思,看到等在花厅的父母的时候,她想起父母被流放之后的凄惨,直接扑在洛母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是她游荡在人间时候最想做的事了,可是每次捞到的都是虚影,她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

洛母抱住了洛黄昏,担忧的问着怎么了,洛黄昏摇摇头,只说自己是想家了,别的一概没提。

旁边传来一声调侃:“妹妹嫁了人倒是知道疼人了。”

洛黄昏闻言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洛晨晖,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阳光健朗,没有浑身浴血,没有中箭而亡,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和洛母一样的担忧。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滑落,一声哥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洛晨晖嫌弃地扔过来一块手帕:“哭什么哭,眼睛都肿了,小花猫一样。”

真好啊,大家都在,洛黄昏打量着洛晨晖,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洛晨晖丢失过一枚私印,刻的是人间逍遥客五个字,本来就是和别人凑趣一起刻的,所以丢失了他也没有在意。但是这枚私印最后却成了任相给洛晨晖定谋反罪的关键证据之一,之后更是假传消息,引洛晨晖调军,将他射杀在城门上。

洛黄昏一点都不敢忘,想着想着她便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来:“哥,你是不是有个私印来着,我能看看么?”

洛晨晖想了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上次参加完诗会回来就不见了,你想要我给你刻一个。”

诗会……洛晨晖一向不耐烦这些,所以丢了东西也不会在意。

洛黄昏连忙追问:“哪次诗会?”

洛晨晖笑了笑:“当然是你的好夫君,任景思任家的诗会啊!我的衣服被小丫鬟弄湿了,换了一身回来就不见了。”

洛黄昏紧抿着嘴唇,眼睛里像燃烧着火一样,果然是任家!

不行,她必须把这个私印拿回来才行!不然洛晨晖要死,洛家也逃不过!

之后吃饭的时候她便心事重重,洛母突然问道:“任景思呢?他为什么没有和你回来?”

洛黄昏并没有说话,这看在洛家人眼里,何尝不是她被欺负了?

洛母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这才几天就不把我们灵儿放在眼里了?”她转头看向洛黄昏:“你也别着急回去了,我这几天身体不适,你和你哥哥去白马寺上香去,给我祈福。”

洛黄昏想着私印的事情想赶紧回去,但是洛母连给她祈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只能答应了。

只是他们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匆匆赶到的任景思。

任景思眼睛里带着怒意,脸上却是温文尔雅的笑:“夫人怎么不等我自己就回来了?”

洛黄昏腰背挺直,神色淡然,一副温柔贤良的样子:“夫君公事要紧,这些小事不打紧的。”

她循规蹈矩,挑不出一丝差错。

任景思紧紧盯着洛黄昏,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来心口不一的痕迹,但是他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愤懑和委屈。

这时,洛晨晖打马向前,挡住了任景思的目光,两人对视,洛黄昏恍然觉得空气中火花四射。

他们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再加上洛晨晖又疼爱妹妹,如今看着任景思新婚就对洛黄昏这般不在意,怎么还忍得了?

洛晨晖冷笑一声,讽刺道:“任大人贵人事忙,回门这事怎么劳动得了您?”

任景思的眉头微微皱起:“毕竟是我分内事,我不来怕有人不满,有流言传出。”

这就是说洛黄昏不大度不贤惠了。

洛晨晖脸上怒气勃发,手刚刚抬起,就被洛黄昏按住了。

洛黄昏微微一笑,衬的天光都明媚了半分,“夫君不必担心,我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替母亲祈福不能耽误,结束后我就回去。”

她对任景思缓缓行了一礼:“夫君自便吧。”

说完,洛黄昏就开始催促洛晨晖动身了。

不知怎么的,看着洛黄昏毫不在意的样子,任景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催马跟了上去。

5

半路上下起了雨,到达白马寺的时候,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一路上洛黄昏都在思考洛家被定罪的关键地方,洛晨晖的私印只是给洛家定罪的手段,任家主要是以洛黄昏要挟洛家,让洛家帮他们收拢权力,等到洛家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对他们下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而洛晨晖在洛黄昏嫁给任景思之前就丢失了私印,完全说明了任家一早就开始了这个计划。

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得多。

洛黄昏心里一沉,她只有半年时间,找到洛晨晖的私印,和任景思和离,彻底离开那个泥潭。

到了白马寺,她安顿好了才意识到任景思也跟着来了。

可是……以任景思对她的冷淡和不在意,他为什么会跟过来?

看着他俊朗的脸,洛黄昏都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

虽然她不知道在洛家覆灭这件事上,任景思出了多少力,但是就这个半年约定来说,任景思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任相的计划。

但那并不妨碍他为了李菱儿将她囚禁致死。

洛黄昏一阵气闷,她干脆眼不见为净,和洛晨晖上了香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她来到了后山。

三年前,洛黄昏祖父死后来白马寺下葬,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刚下过雨路面湿滑,洛黄昏一不小心还是滚落了山坡,她的脚一阵疼痛,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忽然就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她身后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身体。

这人怎么出现的毫无动静!洛黄昏猛地一惊!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洛黄昏耳边,洛黄昏这个时候才闻到血腥味。

她心一沉,这个人受伤了,但以他的警惕程度来看,他的敌人就在附近。

情况不太妙,自己很可能被牵连……

洛黄昏想着,忽然她脖子一紧,显然是那人不耐烦了,她只能开口道:“我来白马寺上香,气闷所以来后山散步。”

“一个小娘子,独自来后山散步?”男人声音挑高,明显不信。

洛黄昏还没有说话,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抓紧她:“有人来了,你跟我走,不想死就别出声。”

洛黄昏刚一走,脚就一阵钻心的疼,她往地上倒去,终于看到了这个劫持她的男人。

这是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戴着黑色面巾,只能看到他的眼神如鹰隼一样锐利,气势十足。

面对男人不耐烦的样子,洛黄昏鼓起勇气:“我脚崴了,带着我不太方便,不然……”

不然就赶紧把她留下,自己逃命去吧。

男人‘啧’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洛黄昏一眼,然后在洛黄昏期待的目光下,单手把她扛在了肩上。

洛黄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放过你?想的还挺美,小丫头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能给我暖一暖床的。”

洛黄昏顿时气结,她一阵脸热,这什么浑人,一点不知羞,暖床都挂在嘴边!

明明是觉得她身份有问题,不敢轻易放走她。

不过洛黄昏知道挣扎没有用,干脆放轻松,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压死这个混蛋!

男人扛着她,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见停滞,还能和她说笑:“小丫头一个,太高估自己的重量。”

洛黄昏一惊,这人简直敏锐的可怕,她的想法和行动似乎完全能被他看穿。

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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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不知道走了多远,洛黄昏被男人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暖床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被点了穴丢在了一边,看着男人用树枝堵住了洞口,伪装的天衣无缝。

洛黄昏盘算着时间和地点,也不知道洛晨晖哪边发现她没回去,用多久才能找到这里。

至于任景思,她根本就没有指望过,任景思跟来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而已,更不可能对她费心。

他巴不得洛黄昏就这么消失呢。

男人拿着把匕首在洞口戒备,外面的脚步声靠近又离开,他松了口气,回到了洛黄昏身边。

这人竟然二话不说,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

蜜色的后背显露,没有一丝赘肉,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怪不得扛着她走的十分轻松。

洛黄昏出了神,没想到男人突然回头,她连忙闭上眼睛,只是耳根已经泛红了。

洛黄昏又听到了男人的笑声,他说道:“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什么探子了,没有探子这么孩子气,还这么容易脸红的。”

“我本来就不是!”洛黄昏愤地脱口而出,被莫名掳走之后的怒气累积起来,她蓦地睁开眼睛还想再骂,然而却对上了一双笑意深沉的眼睛。

褪去了锐利,男人像极了爽朗的性格。

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洛黄昏一低头,就看到了他腰腹处一条皮肉翻滚的伤口,她猛地一惊。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看着他一声不吭的走么?他居然还能一直谈笑自若。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够不到后面,你帮我包扎一下,明早送你回去。”

洛黄昏连忙应了下来,只要能回去,包扎个伤口算什么。

男人给她解开了穴道,然后就背对着她坐着,洛黄昏愣了一下,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拿什么包扎?”

男人不耐烦地转身,打量了洛黄昏一遍,就伸手揪住了洛黄昏的裙摆,掀开抓住了她的外裙露出里衣,洛黄昏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他利落地撕下来一条,朝着自己挥了一下:“这不就行了?”

哪有男人会掀女孩子的裙子的!

洛黄昏气结,她看着男人的手臂在自己面前挥,忍不住就朝上面咬去。

男人没有躲开,他‘嘶’了一声,把洛黄昏甩开:“属狗的么?还咬人?”

洛黄昏冷笑一声:“登徒子!”

男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妥,把白布扔给了洛黄昏,摸摸鼻子转过身去,小声嘟囔了一句:“男人堆里呆久了,忘了。”

洛黄昏无语,她拿过来白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咬着牙给他包扎。

由于伤口在腰腹上,洛黄昏给他包扎的时候,双手要绕过去,她这么一够,脸就贴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两个人都是一僵,洛黄昏从来没和一个男人靠的这么近过,就算她都成了两次婚了,都没有过。

她手没有意识地用力,男人闷哼一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只是转头的时候,他的嘴唇擦过了洛黄昏的嘴唇,两人又是一阵僵硬。

男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会不会包扎!”

洛黄昏手腕又疼,自己又气恼的厉害,她的眼睛里就不自觉的湿润了,她抬头,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男人:“我要不会就没人会了!”

男人默默地转了回去。

洛黄昏给他包扎好,就靠在一边的墙上不去理他,她脸还红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黄昏就睡着了。

男人看着她,突然看到了她裙摆下掉落的一个香囊,他捡了起来然后一闻,脸色蓦地变了。

7

洛黄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白马寺的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安静,她刚想喊青梅问问怎么回事,就看床榻旁边的椅子上,任景思一脸寒意的坐着。

任景思眉头紧皱,脸上一派冰冷:“洛黄昏,你是任家的媳妇,一个人跑出去像什么样子?”

洛黄昏摸了摸发疼的嗓子:“夫君想多了,我只是散散步而已。”

任景思明显不信,他闻言冷笑一声:“散步?散的脚扭了,衣服都破了,洛黄昏你觉得我很好骗么?”

洛黄昏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各不相干么?”

任景思眼里喷薄出怒意:“这也不代表你可以乱来!”

洛黄昏微微低头,脖颈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是,夫君,我不会乱来的,我会顾及两家的名声。”

看着洛黄昏低眉顺眼的样子,任景思却越发觉得烦躁,他总觉得洛黄昏哪里变了。

站了起来,他在原地走了几圈,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洛黄昏,语言十分刻薄:“你是在报复我,因为大婚那天我不在,所以你也来这么一出失踪。”

洛黄昏看着他十分无语,什么报复,她恨不得离任家这群人远远的,再无瓜葛。

不能再让他继续误会下去了。

洛黄昏抬起头,目光十分诚恳:“夫君,要不你接李菱儿进门吧,先委屈她当贵妾,半年后就可以升正妻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半晌传来任景思冰冷的声音:“你查我?”

洛黄昏叹了口气:“任家的下人们都传遍了,我还用查么?”

世家女的圈子就这么大,洛黄昏一直都知道出身世家却不受宠的庶女李菱儿。

但是知道李菱儿一直和任景思有来往,还是在前世大婚之夜。

那日任景思没有和她洞房,却是去找了李菱儿,仆人们看不起她,当然毫不顾忌地窃窃私语,所以她很快就知道了。

洛黄昏收回视线,温温一笑:“把她接来,我可以去偏院住。”

任景思脸色难看的盯着洛黄昏,他莫名从嘴里挤出一句:“以前你缠着我不许别的女人靠近,如今却让菱儿住进来?你安的什么心?”

洛黄昏缓慢摇了摇头,她都有点想笑了,任景思只有涉及到李菱儿的事情,才会这么紧张。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已经不在乎了啊……

洛黄昏脸色如常的微微点头:“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明白了不该阻拦夫君的姻缘。”

前世被囚禁而死的后果,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一遍了。

不管李菱儿还是谁,洛黄昏和离书都有了,只需要在半年内找到私印,然后离开任家。

任景思张了张嘴,他无话可说,愤而甩袖离开了。

洛黄昏松了口气,找来了青梅,问了她失踪之后的事情,才知道居然是任景思找到了她!

这怎么可能?

洛黄昏皱眉:“你确定?”

青梅表情复杂:“是姑爷,您一下午没回来,少爷都说这里您熟悉不会出什么事,可是姑爷执意去找,然后在一个山洞找到了您。”

洛黄昏一怔,任景思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估计还是为了任家的名声吧,毕竟自己媳妇失踪了,传出去不太好。

任景思怎么会担心自己呢?

不知怎么的,洛黄昏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口问道:“山洞里只有我一个人么?”

青梅不解的看着她:“当然只有您了,还有别的什么吗?”

洛黄昏笑笑:“我记得在里面看到一只好看的白狐呢。”

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仇人找到。

她低下头摸了摸嘴唇,好像还残留着那一吻的炙热,磨灭不去。

8

洛黄昏和任景思一起回到了任家。

在踏进大门之前,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比起任家的那一片方寸之地,何其辽阔。

这一刻她生出了猛烈的渴望,她想早点离开任家,获得自由。

任景思没有理会洛黄昏,换了衣服就匆匆离开了,不用想也是去找李菱儿了,洛黄昏闲的无聊,找了个借口带着青梅上了街。

青梅对她的大胆行为很是不赞同,但洛黄昏铁了心,她也没办法。

以前洛黄昏倒是循规蹈矩,没有行差踏错半步,可她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还不如顺意而为,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这一逛,她就亲眼看到了任景思对李菱儿的体贴。

酒楼里,她坐在窗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半搂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柔微笑。

青梅在一边义愤填膺道:“姑爷也太过分了,您和他刚刚新婚,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别的女人来往!”

来往算什么?李菱儿很快就就能嫁进任家了。

洛黄昏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并不在意:“在你姑爷眼里,我才是别的女人。”

青梅刚气的一跺脚,洛黄昏这时听到了别的桌传过来的声音。

“……这次广陵王大胜归来怎么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就连皇上的赏赐都没听说?”

“功劳太大,赏无可赏了呗,总不能把自己屁股底下的……”

“李兄慎言!”

“听说了吗?广陵王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杀,据说是庆国余孽……”

“什么庆国余孽,骗鬼呢?好好好,我不说了!”

半晌,旁边传来那位李兄的一声叹息:“广陵王处境堪忧啊……”

闲谈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洛黄昏却是脑子轰然而响。

这不对劲!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广陵王慕容枫虽然也是大胜,可他并没有回来,而是死在了敌人残部的疯狂暗杀下!

洛黄昏心里蓦地一松,她猛地想到,既然慕容枫的命运能改变,那她的命运,洛家的命运,也一定能改变!

心情一松,她就接着听旁边的人说话,讲到了他以前的英勇事迹,心里对这个慕容枫也好奇起来。

皇帝不可能没有赏赐,不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果然,很快殷帝就下了旨意:为庆祝广陵王得胜归来,三个月后开燕岭围场狩猎,皇亲国戚,朝中大臣须得前往参加。

任家,洛家都在名单之上。

9

三个月能做很多事情。

任景思真的把李菱儿纳进了门,日日留宿在她那边,谈谈诗词歌赋,谈谈人生哲学,好不快活。

偶尔两人相携游园遇到了洛黄昏,任景思也只是皱眉看着她,李菱儿的礼仪更是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想想也是,只要再过两个月而已,她就能扶正了,现在低一低头有什么要紧的。

只是任家的下人们对洛黄昏这个大少奶奶更加轻慢,而她却毫不在意。

洛黄昏借口要吃斋念佛搬到了偏院,这里人少,她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更方便行事。

她已经查探好了任家的各处地形,确定了洛晨晖的私印最有可能就在任相的书房里。

只是她得找一个借口接近那边而不引起怀疑,于是她亲自熬了一碗汤,媳妇给公公送汤,十分应当。

洛黄昏让青梅端着汤,神情紧张的进了任相的书房,最后在博古架的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他竟然藏都不藏,可见多有把握对付洛家了。

洛黄昏还没来得及愤怒,外面突然响起了两声布谷鸟叫的声音,这是她和青梅约定的暗号,有人来了!

她连忙出去,刚关上门,就看到任相走了过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洛黄昏:“你在这里做什么?”

洛黄昏神情恭敬:“我来给公公送汤。”

任相不说话,那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却盯着她,洛黄昏只觉得背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青梅端着汤的手已经开始打颤了。

这样下去不行!会露馅的!

就在洛黄昏抬头的时候,她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任景思抓住了洛黄昏的手,对任相说道:“这汤我喝着不错,让她给您送一碗来的。”

洛黄昏一愣,任相笑了一声,危险的气场瞬间消失:“是这样啊,以后让下人送来就可以了。”

“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任景思说道,然后带着洛黄昏离开了。

任相看着桌子上的汤,起身来到了博古架面前,打开了一个盒子,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枚印章,合上了盖子,然后将那碗汤倒了。

任景思跟着洛黄昏到了偏院,洛黄昏规规矩矩道谢:“多谢夫君。”

不知怎么,任景思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阵烦躁。

他已经娶到了他最爱的李菱儿,再过两个月,和离书就会生效,李菱儿就会成为他的妻,从此鸾凤和鸣,恩爱白头。

但是看着洛黄昏对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却反而不适应了。

就像他在李菱儿那里留宿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以前洛黄昏看着他的时候,满眼的爱意。

这个时候他就会来到偏院,看着里面的昏黄灯火,听着洛黄昏和青梅的笑声,他总觉得不是滋味。

所以他和李菱儿见到洛黄昏的时候,会故意和她亲密一点,但是洛黄昏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他只能也冷着一张脸装作不在乎。

但这根刺却扎在了他心里:洛黄昏不在意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洛黄昏看着他的时候,总会温婉的行礼,他知道那双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大婚那天,他去了李菱儿那里,留她一人独守空房?

直到现在,任景思终于明白了,他后悔了。

洛黄昏没有等来任景思的话,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要进房间去。

但是她的手却被任景思拉住了,任景思直直地看着她:“今晚我留下来好么?你想我留下来么?”

洛黄昏看向任景思,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手还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温暖而真实,这几乎是她前世最想要看到的场景,她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也只是几乎。

下一秒,洛黄昏坚决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笑道:“还是算了,我这里简陋,怕夫君睡不习惯。”

任景思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10

三月之期已过,燕岭围猎开始了。

这是洛黄昏第一次参加围猎,前世也有这个机会,但是任景思不可能带她出来,他恨不得让洛黄昏消失在人前。

不过这次,任景思答应的爽快,可能是因为他带上了李菱儿的缘故,需要她做幌子。

来的人身份都尊贵,自然会有人准备好一切,洛黄昏安顿好后,换了一身骑马装,打算去牵匹马跑一跑。

她未出嫁时,是经常缠着洛晨晖一起跑马的,骑术还颇为高明。

只是她没想到,李菱儿居然也在,她的样子有点憔悴,和洛黄昏搭话聊天:“姐姐能帮我挑一匹马么?”

洛黄昏和她来到了马厩,为她挑了一匹看起来很温顺的马,两人各自上马。

李菱儿突然看着向,眼底是一片决绝:“任郎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别怪我……”

洛黄昏尚且来不及思考李菱儿话里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马厩里的马突然开始暴动,一股脑的冲了出来,洛黄昏和李菱儿的马裹挟其中,很快也发了疯似的开始狂奔。

洛黄昏骑术不错都被颠的七荤八素,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菱儿,她已经要被甩下去了。

她心里暗道糟糕,这个时候,任景思飞快地赶了过来,他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一跃到了李菱儿的马背上。

李菱儿得救了,但是下一秒,洛黄昏的马就一个人立而起,她不由得抓紧马的鬃毛,紧接着,她的马就随着马群飞奔而走!

她只听到任景思撕心裂肺的一声“洛黄昏”,全身的力气只顾着自己不被掉下去。

一旦掉下去,她非得惨死马蹄之下不可。

但越是危急的时候,洛黄昏越是清醒起来,她想起了李菱儿的话:“任郎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别怪我……”

洛黄昏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猛地一惊,这时候,一匹马赫然追了上来,和她的马并驾齐驱。

她一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而英俊邪肆的脸,他一身华服,但那双眼睛却是熟悉的。

是那个男人。

他紧抿着嘴唇,脸色微沉:“你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不知怎么,洛黄昏突然就不怕了,男人手里的鞭子一扬,整个卷住了洛黄昏,“松手!”

洛黄昏想也没想就松手,她被卷到了男人怀里,她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她就这么窝在里面,只觉得这具身体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的安全。

只是有个声音一如既往地可恶,她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声:“抱的这么紧,很难想象你不是故意的,说吧,你垂涎我的身体多久了?一见面就这么迫不及待!”

洛黄昏恨恨抬头,正要给他几下,就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笑意。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男人的样貌,却又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他一样。

男人微微一笑,声音随着奔跑的马儿飘散在风中:“洛黄昏,这次可以认识了,我叫慕容枫!”

11

大殷战神,广陵王慕容枫。

原来他就是慕容枫,洛黄昏恍然明白了那天为什么会遇到一身重伤的他。

他本应该死在那天,可他活着,还救了自己。

马慢慢地停了下来,洛黄昏刚刚下来,脚就是一软,差点跌倒之际,又被慕容枫长臂一伸揽住了。

洛黄昏听着慕容枫的心跳,想也没想赶紧就开口解释:“我是真腿软,不是故意接近你!”

“你还挺有觉悟的嘛!”

慕容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胸膛的震动传到洛黄昏耳朵里,她不由得恼羞成怒,一脚跺在了慕容枫脚上。

慕容枫放开了她,踢了踢腿:“怎么有你这么娇滴滴的姑娘,踢人都和挠痒痒似的。”

洛黄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木头桩子一样。”

她说着往后一退,忍不住哎呦一声蹲了下来,慕容枫连忙帮她查看。

这人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洛黄昏忍着不把自己的脚抽回来,慕容枫握着她的脚腕动了一下,洛黄昏又是诶呦一声。

慕容枫皱着眉:“上次你脚扭伤就没有好,这次又伤到了,你家里怎么回事,都不帮你治一下?”

洛黄昏回去之后只惦记着印章了,也没把这伤放在心上,走路无碍就没管了,被慕容枫这么一说,倒是有点不是滋味了。

比起那些被囚禁的日子,这点伤算什么,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可是虽然这么想,她还是觉得心里一暖:“没事的,过几天就能好。”

慕容枫抬手在洛黄昏脑袋上弹了一下,洛黄昏捂着额头,控诉的看着他:“你干嘛!”

慕容枫认真道:“好好养着,你们女孩子娇里娇气的,哪能受这些苦。”

洛黄昏心里一阵酸楚,她眼睛一眨,缓缓的落下泪来。

她重生以来,再也没把自己当女孩子过,那些沉重的担子压在她肩膀上,催促她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再难她也没有退缩过,这一退就是万丈深渊,她不敢退,也不能退。

可是突然有人告诉她,她还是个女孩子,不该受这些苦,她突然就忍不住了。

慕容枫一看她哭就慌了:“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不该动手,明天我猎一只大白虎给你做披风怎么样?”

洛黄昏“噗”的一声就笑了:“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慕容枫看她笑了,松了口气,语气认真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洛黄昏没有听到这句话,又有马蹄声传来,这次是任景思来了。

任景思下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洛黄昏一遍,才牵过她的手,神色疏离地对慕容枫道谢:“多谢广陵王救了内子。”

慕容枫早就收了笑意,他在人前永远这么冷淡,他微微点头:“任大人也注意点,宠妾灭妻可要不得。”

任景思脸色一变,可是慕容枫说完就翻身上马离开了。

洛黄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空。

任景思紧了紧她的手,扶她上马,然后突然问道:“你和广陵王之前认识吗?”

洛黄昏摇了摇头。

洛黄昏头一次和任景思同骑一匹马,本该是缱绻默契,可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波动,她想着慕容枫的笑眼,也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他私下里是这么个性格。

任景思看她不说话,突然和她解释道:“刚才菱儿的情况比较危急,所以我先去救了她……”

洛黄昏突然就觉得无聊,她笑了笑:“任景思,你知道我的小名叫灵儿么?”

任景思一怔,他的手蓦地收紧:“你什么意思?”

洛黄昏轻轻地说道:“如果不是那次你醉酒喊了一声菱儿,我不会那么执着的和你成婚的。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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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任景思久久没有说话,但是洛黄昏看得出来他的失魂落魄。

何必呢?

洛黄昏叹了口气,再怎么样也回不去了,她和任景思的缘分,上一世就断了。

他们在众目睽睽中回到了营地,几乎是所有人都对洛黄昏报以同情的目光。

妻子和妾室同时落难,丈夫奔着妾室就去了,妻子被乱马带走,之后才被救回来。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任景思的举动就像是打在了洛黄昏脸上的一个巴掌,当初京城贵女们有多羡慕她,如今就有多幸灾乐祸。

可是洛黄昏丝毫不在意,她回到了洛家的营地,在家人悲愤的目光中,掏出了那封和离书。

“你们不用担心,再过两个月,我就会和任景思正式和离。”

洛晨晖接过来和离书,反复确认了几遍,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不愧是我的妹妹,拿得起放得下。”

洛黄昏抿唇一笑,她看到了洛母和洛母眼中的欣慰和担忧。

这时候,传旨的太监突然到了,皇帝要召见洛黄昏。

到了皇帝营帐的时候,任景思已经跪在了地上,任景思的姐姐任贵妃正陪在皇帝身边。

洛黄昏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帝开始质问和离书的事情,洛黄昏定了定神,把一切和盘托出:“既然是个错误,我愿意成人之美。”

任景思突然开口,他深深的看向洛黄昏:“如果我让李菱儿离开,你愿意留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