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7月11日,傍晚。

柳泉村(现镇江市丹徒区黄墟土门柳泉村)保长孔和庚刚躺下,就听见自家院门被人拍得山响。

孔和庚披衣起身来到门口,低声问道:

“找谁?”

“辛丰镇下来的。”外面的人闻声不再拍门,冷冷地回了句之后,便静等着对方开门。

一听是辛丰镇下来的,孔和庚便再也不敢耽搁,赶紧拉开门栓,打开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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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拉开,孔和庚心里便不由地“咯噔”了一声,只见门外站了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站在门口的那人明显是个小头目,对方见孔和庚开门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就是保长孔和庚?”

孔和庚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是我,长官,你们这是要......?”

对方没接孔和庚的问话,冷不丁地问了句:

“今晚,你们村儿的朱福康在家吗?”

一听到“朱福康”这个名字,孔和庚心道,要坏事!朱福康是当地的地下党支部书记,天黑之时他刚在这里,跟自己商量了以后怎么配合组织,抢收征粮的事儿,才走了没多久。朱福康走时曾提及,自己这几天都在村内,还要再商量些事儿。

这会儿,朱福康铁定还在村里面呢!

孔和庚心下虽然十分担心,但表面上却是非常平静地回答道:

“我没有看见。”

然而,孔和庚的话并没有打消众人的怀疑,那名国民党小头目犹豫了下,随即挥了挥手:

“你立即带我们去朱家一趟,不去亲自看看,我放心不下。”

一看对方铁了心要去朱家找人,孔和庚也拦不住,随后,只得硬着头皮带人去找朱福康。

夜里,村舍相连,众人借着淡淡的月光,沿着村中高高低低的土路,向村东朱福康家走去。

走在路上,孔和庚还在不住地安慰自己,朱书记整天起早贪黑地忙,保不准这儿也不在家,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好了。

然而,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走了一会儿,孔和庚便领着众人来到了朱福康的家门口,当他领着众人推开了朱家那扇虚掩的房门之后,下一刻他便感到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只见此刻,屋内有一个人正借着昏暗的小油灯洗着澡,氤氲的水雾气蒸腾而上,笼得整个屋子,凄迷一片,看不清楚。

别人看不清楚,不代表孔和庚认不出来,那坐在木桶盆内的人,不正是身后敌人们苦苦寻找的地下党——朱福康。

一见门外进来了一群人,朱福康也傻眼了,他将整个身子缩进盆内,一时间,即便想逃也无法出来。

领队的小头目站在孔和庚的身旁,因为屋内昏暗、水汽蒸腾,一时间看不清朱福康的容貌。

“这人是谁?”那名小头目指着水中的朱福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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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是朱福康在上海的表弟。”电光火石之间,孔和庚突然灵机一动,谎称此人是朱福康的表弟,随后直接问朱福康道:

“我说,你哥朱福康去哪儿了?”

朱福康一听对方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一切,毕竟他也算得上是经常在交通站走动的老人儿,一听孔和庚说自己是上海来的,朱福康旋即操着上海腔答道:

“阿哥在前面人家打麻将,他叫阿拉先回来洗澡,等会儿他回来陪阿拉吃老酒。”

朱福康的话音一落,孔和庚便立即转身对身旁的众人挥手道:

“快!快到前面去追,别让朱福康给跑了!”

一听孔和庚吼出这么一嗓子,众人随即跟着孔和庚一起,向着前面的几户人家跑去。然而,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大伙儿仔细翻寻了前面几户人家,却始终没有找到大伙儿此番前来要找的那个人——朱福康

很快那名国民党小头目便回过神来,他一拍腿,登时惊呼道:

“哎呀,不好,上当了!”

随后,一众敌人便再次匆匆忙忙地赶回朱福康家中,而此时的朱福康则早已撤离,家中仅有一地洗澡水罢了。

“你这个老东西,竟敢骗我们!放走了人!”那名小头目登时吹胡子瞪眼,气得指着孔和庚,上前就是“啪!啪!”打了两记耳光,随后更是将他直接五花大绑,连夜押回到了辛丰镇据点之内。

“那天夜里,甭管敌人怎么拷打,我就是一口咬定,没看见朱福康,当晚那个洗澡的人,也不是朱福康!”解放后,再次回忆起这件事情经过的孔和庚,依然一脸坚毅。

眼看对方如同一块硬石头,怎么也榨不出来半点儿有用的东西,恼羞成怒的敌人们随后便将孔和庚丢进了大牢之内。

后来,经过当地地下组织四下活动,通过当地知名人士冷遹先生出面做工作,才最终将遍体鳞伤的孔和庚,保释出来。

在那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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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丹徒文史资料》,孔和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