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的革命

公元前11世纪,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场重大事件——商周革命。周国本来是活动在关中平原一带的商朝附庸小邦,国君周文王开始反商。文王去世后,子武王率领诸侯联军在牧野(今河南新乡)大败商朝军队,之后攻入商朝都城朝歌(今河南淇县),商纣王自杀。武王定都镐京(今陕西西安),建立周朝,封纣王子武庚为商国国君,以武王三弟管叔、蔡叔、霍叔为“三监”监管。武王大约在位四年后去世,因子成王年幼,由武王之弟周公旦摄政。

周公旦的摄政,引来“三监”猜忌。武庚趁机联合“三监”反叛,又有东夷部落加入。之后,周公率领大军东征,消灭了武庚与“三监”,并将战线拉到东方。为了加强对中原地区和东方的统治,周公旦又主持修建东都洛邑(今河南洛阳),并推行了分封制,将周族子弟、姻亲功臣等分封出去建立诸侯国。之后,周公旦又进行了“制礼作乐”,规定了一套礼乐制度,并且提出了“敬天保民”“明德慎罚”等一系列政治思想,周王朝才进入了稳定发展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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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对于“商周革命”的评价非常高。战国大思想家孟子阅读《尚书·武成》篇,见到其中有武王伐纣“血流漂杵”的记录,也就是战争非常残酷,鲜血把盾牌都漂浮了起来。孟子表示不相信,他认为,尽信《书》不如无《书》啊,武王是无敌于天下的仁者,以最仁的去讨伐最不仁的,怎么会“血流漂杵”这么惨烈呢?他还认为,纣王是危害仁爱、伤害道义的“独夫”,武王杀的是独夫纣,并非以下犯上、以臣弑君。

可见,至晚在战国时期,就有把商周革命赋予明显道德化的色彩。既然商周革命是吊民伐罪,那么商纣就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加暴君。所以,自战国以来的文献中,对纣王罪状的批判也接连不断。在文人的笔下,纣王就是个奢侈无度、宠幸奸臣、疏远贤臣、滥用酷刑、杀害忠良的十恶不赦之君;而与之相反,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旦都是圣王贤者。明代神魔小说《封神演义》,也即是以商周革命作为背景,将神魔故事与历史记载融为一炉。

但这样的解释,自古就有人质疑。孔子弟子子贡就认为,纣王并没有这么坏,只不过纣王是失败者,所以一切罪名都归于他的头上。近代学者顾颉刚先生有《纣恶七十事发生的次第》一文,认真梳理了关于纣王罪状的历史文献,发现有一个明显的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增多的规律,而在周初《尚书》中,纣王的最大罪名不过是“酗酒”而已。而在据说是《尚书》遗篇的《逸周书》里,也有武王克商后,大行杀戮并且使用人祭的记录。

那么,商周革命的历史背景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因为史料的空缺,留给后人无数的遐想。清华大学李硕博士这本《翦商:殷周之变与华夏新生》(以下简称“翦商”),正是从一个全新角度探求商周革命的历史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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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翦商》讲了什么?

《翦商》于2022年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其系作者于2012年发表于《读库1205》上一文《周灭商与华夏新生》一文的扩充版,可谓是“十年磨一剑”了。“翦商”一词,出自《诗·鲁颂·閟宫》:“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说的是后稷的后人周大(太)王,定居在岐山(今陕西岐山)的南面,实际开启了翦(剪)除商朝的进程。周太王是文王的祖父,被认为是周国的肇建者。

所谓“殷周之变与华夏新生”,作者不仅强调了商周革命前后时代变化,而且还点明了华夏文明得以新生。这种说法,可以溯源于上世纪王国维先生的《殷周制度论》,王老认为“中国政治与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而周人制度与商朝最大的区别,在于确定了立子立嫡制和衍生的宗法、丧服、分封、君臣,以及庙数、同姓不婚制度。《翦商》一书明显也支持王老的中心论点,但给出具体的论据却不同,作者是从“人祭”的角度来论述。

“人祭”也称人牲,是古代将人杀死祭祀神灵、祖先的一种风俗;与之类似又容易混淆的一个概念是“人殉”,“人殉”是古代将人杀死为墓主陪葬的一种风俗。两者的区别在于,人祭是将人杀死后让神灵食用,所以人祭的对象一般是战俘、敌人;而人殉是将人杀死后,使其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为墓主服务,所以人祭的对象一般是墓主生前的近侍、亲随。最早最系统研究人祭与人牲的,是考古学者黄展岳的《古代人牲人殉通论》(以下简称《通论》)一书。

《通论》列举了殷墟出土了三处祭祀坑,并指出它们“时代均属殷墟前期”,作者同时还引用了胡厚宣先生对甲骨文中人牲记录的统计,同样发现集中在殷墟早期,而往后逐渐减少。故作者认为,“青壮年俘虏中已有相当一部分转化为生产奴隶,这是生产进步的必然结果”。不过,《翦商》的作者却较真地查看了三个祭祀坑的考古报告,从而得出结论,《通论》中提到的三处祭祀坑有两处属于殷墟末期,另外一处(小屯南地H33)则时间不详。

笔者核对了三份考古报告,发现前两处正如《翦商》所言,但第三处又如《通论》所言是殷墟前期遗址(见《考古学集刊09》P124),这反映《翦商》也存在疏漏。至于甲骨文反映的人祭现象逐渐减少,《翦商》解释是祭祀制度的变化,导致样本不能代表真实比例。这实际上是作者推测。但这些构成了《翦商》的论证基础,即人祭制度在商朝末期发展到顶峰。而周人也帮助商人捕获人祭,到周公旦时才废除人祭,并毁灭前朝相关档案,华夏得以新生。

作者另外反复强调的一部作品是《周易》。《周易》是儒家“五经”之一,分为《古经》和《大传》两部分。传统一般认为,《古经》是文王作品,记录的占卜资料;《大传》是孔子作品,是儒家对《古经》的解释补充。现代解释更宽泛,把《古经》理解为商末周初作品,《大传》是战国西汉儒家作品。而在作者看来,《古经》是文王的作品,是文王翦商的记录,其中暗藏大量人祭信息;周公为了掩盖这些信息,作《象传》(《大传》之一)来刻意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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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周制度论》的印证与发扬

《周灭商与华夏新生》一文笔者早有拜读,对其汪洋恣肆的文笔、大气磅礴的气势和天马行空的想象非常钦佩,读之有史诗之感。《翦商》一书延续了《周灭商与华夏新生》的基本论点和论证方式,某些论点趋于保守(如之前认为商是食人族),又补充了大量关于人祭的考古资料。作为一位魏晋史博士,能够写出一部这样有分量的先秦史著作,实属难得。更为难得是竟一时洛阳纸贵,使得商周史这个非常冷门的断代走进大众视野,极具科普之功。

不过,笔者也发现《翦商》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往往都有立场先行之嫌。

如前所述,作者对于小屯南地H33的祭祀坑的断代失察;而对于甲骨文中的信息又以样本不能反映全体称之,又没有具体的论证。诚然,考古发现不能代表历史事实,但毕竟要讲究“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至于对《周易》的解释,亦有不少穿凿附会之嫌,如作者根据只言片语,竟得出文王在商与武庚、妲己有联络的结论;甚至还有完全虚构的情节,如文王子伯邑考与吕尚邑姜先在商都相识,文王与吕尚也就互相认识进而结盟了。

除了完全出于想象的观点外,《翦商》中不少观点虽有依据,但非通说。如认为《象传》是周公所作;如认为《周易》暗示伯邑考被做成人祭且为文王食用,并在后世史料中隐秘流传。而按照顾颉刚先生观点,这些史料本就是层累形成的不可靠记录;如对“周”字的解释,先是认为周字代表周围,后又认为周字从“用”“口”,象征周人为商人提供人牲。此二说既未能自洽,而后者又以《说文》为依据,并不符合商周文字字形,“周”更可能是“雕”的初文。

此外,《翦商》还有一些明显的讹误。如称二里头-夏朝存在近四百年,但抛开二里头性质争议,其绝对年代是前1750-前1520年,顶多算夏朝晚期都城;如认为王子孝己在西晋之前没有记录,实际上战国《吕氏春秋》就有;如认为崇国国君都可以叫崇侯虎,并以西周虢仲虢叔举例,但虎是私名;如认为狄人姓隗,但这只是赤狄;如认为春秋齐侯丰作了一件尊彝,实际上是西周丰国国君作为了一套青铜器;甚至使用《伪古文尚书·泰誓》的材料……

不过,《翦商》仍是一部瑕不掩瑜的著作,它为我们提供了商周史的另一种书写,既是《殷周制度论》的一次印证和发扬,又为通俗著作的写作提供了模范作用。当然,笔者认为,《翦商》整体上还不能动摇《通论》的观点,即人祭制度应该是随着时代演进而慢慢消亡的;至于商周之际的制度兴替,更多还应视为继承而非革新,而真正从根本上影响古代社会面貌的事件,应当还是春秋战国之际的社会大变革,这也是目前的主流观点。

附:《翦商》商榷五十则

01、P1,作者认为《古代人牲人殉通论》中所谓三座殷墟前期的人祭坑,两座是殷墟后期,一座时间不详;实际上根据考古报告,两座确实是殷墟后期,而另一座确实也是殷墟前期。至于《通论》中指出的甲骨卜辞献祭人数减少的问题,作者在P31推测样本未必代表真实比例,背后原因是祭祀制度不同,此说为猜测。(见《考古学集刊09》P124)

02、P44,作者称顾颉刚发现禹从虫,以此证明禹与虫有关;其实,禹的古字与虫无关,是顾老通过《说文解字》作出的假设,经过他人批评后,已经抛弃了这一假设;作者称“姒”的“以”部写法为蛇形,但“以”在甲骨文中只有带领的意思,不能证明“姒”与“蛇”有关。(见《古史辨·第一册·答柳翼谋先生》《古史辨·第二册·自序》、裘锡圭《甲骨文字考释·说以》)

03、P69,作者称二里头-夏朝稳定存续近四百年,是把二里头等同于夏朝了。实际上,抛开二里头性质争议不说,二里头绝对年代是前1750-前1520年,顶多只能算夏朝晚期的都城。(见许宏《溯源中国》)

04、P91,作者称上古时代女子未婚生育据说是母系社会,实际上这是后世美化祖先的说法,认为祖先是神的儿子,母系社会说是建国后史学家照搬摩尔根理论的产物,但在现代民族学中已经过时。(见童恩正《摩尔根模式与中国的原始社会史研究》、王家范《“母系论”质疑》等)

05、P99,作者称商代金文有“玄鸟妇”的记载,此说李学勤先生有文章质疑,认为商代不存在“玄鸟”记录。(见李学勤《〈夏小正〉经传中的若干问题》

06、P203,作者称司母戊方鼎的主人是妇妌,P213又称妇井,字形似应统一;P235又称后母辛、后(司)母戊,字形也应统一。且当以“司母”或“㚸”为是。(见李维明《司母戊鼎还有多少待解之谜》、裘锡圭《说“㚸”》等)

07、P216,作者认为小臣是王的私家奴仆,实际上似应为后备官员。(见王进锋《殷商时期的小臣》)

08、P242,作者认为王子孝己在西晋《帝王世纪》之前没有记载,实际上战国《吕氏春秋》就有记录。(见《吕氏春秋》)

09、P247,作者认为妇好家族出自王室,此说有争议,个人认为不对;同页,作者认为妇某的称呼专用于商族血统的后妃,此说不知何据?妇当为女子之通称。(见曹定云《“妇好”乃“子方”之女》)

10、P277,作者认为甲骨文有崇侯虎和崇侯,此说来自胡厚宣先生释文,亦有说此“崇”字当为“蒙”,总之认为“崇”证据不足。(见王宇信《商代国家与社会》)

11、P279,作者认为虢仲和虢叔的后代都可以称虢仲和虢叔,所以崇国历代国君都可以称崇侯虎。此说不当,称崇侯可以,而称崇侯虎不行,因为虎是私名。

12、P289,作者认为《生民》诗篇反映的是母系和父系交替时代,误同前P91,母系和父系并非前后交替时代。

13、P293,作者认为狄人族姓是隗,实际上这只是赤狄之姓,狄族还包括漆姓长狄、姮(姬?)姓白狄、姬姓中山国等,戎狄基本可以等同,往往合称,并非作者说的戎更亲近、狄更疏远。

14、P306,作者认为上古族姓多用女字可能与女性始祖传说有关,实际上加上女字旁,是表示女子身份的“女化字”用法。(见赵林《殷契释亲:论商代的亲属称谓及亲属组织制度》)

15、P307,作者对于三个周国的推测,论证较为简单,可信度低。

16、P309,作者认为炎黄素材主要来自后稷叔均,不对,应该来自五行天帝。战国神农取代了后稷的农神地位,不代表神农来自后稷,更不代表炎帝来自后稷,因为当时炎帝与神农还是两人,西汉才融合为一人。(见顾颉刚《五德终始说下的政治和历史》)

17、P312,作者多次提到“古公亶父”,实际上“古”应该是古代的、过去的之义,并非公亶父的称呼,类似《尚书》的“古我先王”。(见崔述《崔东壁遗书》、杨宽《西周史》等)

18、P319,作者认为泰伯南奔是反对亶父为商王献祭,完全是猜测,无任何证据。

19、P321,作者认为从甲骨卜辞来看,商王基本是族内婚,无证据,似是以“妇”为商族血统后妃为依据来循环论证。

20、P322,作者认为商王分新旧两派宗教,来自董作宾先生观点,目前有较大争议,李学勤先生提出的两系说更有说服力。(见李学勤《殷墟甲骨分期的两系说》)

21、P328,作者认为文王娶的有莘氏女妹妹嫁给召公,完全是个人猜测,无依据。

22、P329,作者认为以生日天干做名字是商人风俗,实际上日名应该是去世后选出来的日子,并非生日,所以相邻商王绝对不同,此说较有说服力。(见李学勤《论殷代亲族制度》)

23、P330,作者认为文王诸子都是单字名,此处误,有曹叔振铎,应为作者疏忽。作者认为伯邑考的考意为父亲,实际上考有父亲和祖先二意,此处应该为祖先通称,如认为父亲则不通顺。如《诗·周颂·雝》:“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孔颖达疏:“考者,盛德之名,可以通其父祖……”)

24、P331,作者认为辛甲是比较少见的连用两个天干名的商人,实际上辛即是莘,即姒姓有莘氏,辛甲在文献中又称为辛公甲。另,在战国竹简中,辛公甲的“甲”为甲兵的甲,非甲乙的甲。而甲作为日名也不限于商人,齐、燕国君均有日名。(见清华简《耆夜》等)

25、P339,作者认为凤雏甲骨均为文王时期,为个人观点,实际上可能有晚至成、康甚至昭、穆时期的内容;作者以此推论出凤雏村甲组基址为“文王地窖”亦不可靠。(见王宇信《甲骨学通论》、李学勤《凤雏甲骨的时代》等)

26、P340,作者认为周人的伯必须是嫡长子,但其实在称呼中不一定,如周幽王与褒姒子伯服,晋文公与叔隗子伯儵,均非嫡子。

27、P372,作者认为周文王和武庚有交情,所以武王任命他继续为商王,此处应该主要是灭国不绝祀的观念;作者认为文王和妲己有交情,更是无中生有的猜测。

28、P379,“顾劼刚”应该是顾颉刚,作者笔误。

29、P418,作者认为淮只代表淮河,推出帝辛征人方到达淮河沿岸,实际上淮可以指整个淮水流域。淮夷有东(淮)夷、南(淮)夷之分,李学勤认为十祀征人方的目标是山东。《左传》中有“淮夷病杞”,杞国在今山东新泰,似为山东之夷。(见李学勤《商代夷方的名号和地望》)

30、P421,作者认为剁成肉酱就是吃了,这里不能等同,可以理解为一种酷刑,如汉初彭越被杀,但没有记录被食用,而是用来杀鸡儆猴。另,作者对“王宜人方无敄,咸”的解释是纣王俘虏了叫无敄的人方首领,并且剁碎(宜)而食用(咸)了,不知道此说出自何处?一说“宜”为出兵祭祀,“无敄”为吉祥语“无侮”,“咸”为完成。(见马承源《商周青铜器铭文选》)

31、P422,作者认为史字是拿一支笔,此处有争议,有说是天文仪器,或说史为事。史不是书记官,最早应当与天文有关,周代史官有文职、武职、天职等多种职责。(见许兆昌《先秦史官的制度与文化》)

32、P431,作者提到有一件春秋齐侯丰作的尊彝,误,实际上是西周丰国国君所作的一套青铜器,青铜器可统称为尊彝。作者认为齐国用日名是太公早期和商朝接触的结果,其实更可能是西周前期齐国使用商俗的结果,燕国亦是。(见李学勤《“论高青陈庄器铭“文祖甲齐公”》、朱凤瀚:《中国青铜器综论》(上))

33、P432,作者认为吕尚在商朝当屠夫,此说晚出,不可信。

34、P433,作者脑洞邑姜与伯邑考相识从而让文王和太公相识,此说完全是小说演绎的写法,不可信。

35、P440,作者认为周字从用从口,象征周人为商提供用于祭祀的人牲,此说没有依据,商代周字与用字完全不同,而作者开始在P308又说周字可能表示周围,没有做到自洽,而“周”字实际上更可能是“雕”“琱”的初文。

36、P442,作者认为伯邑考的遭遇在史书中隐秘流传,但更可能只是古史层累的结果,详见顾颉刚《纣恶七十事的发生次第》。

37、P467,作者认为“西伯戡黎”的西伯为文王,但据清华简《耆夜》当为武王,似可商。

38、P475,作者认为周原甲骨“楚子来告”可能说商末时楚族与周人建立关系,此说虽然有不少学者支持,但李学勤认为此为西周时期之物。(见李学勤:《论凤雏卜甲中的周王与楚》)

39、P479,作者认为周公晚年将生谥变革为死谥,实际上至少昭王、穆王时还仍然是,甚至更晚。(见王国维《观堂集林·遹敦跋》、汪受宽《谥法研究》等)

40、P486,作者引用《尚书·泰誓》的史料,实际上是伪古文尚书的篇章,不可信。

41、P487,作者认为孟津会盟之后两年伐纣,此为《史记》最早主张的说法,不符合逻辑,不可信。(见苏德荣《武王伐纣不存在孟津观兵事》)

42、P505,作者提到《尚书·金滕》,实际上应该是《尚书·金縢》,字误。

43、P532,作者提到“成周镐京”,当为笔误,据P549,作者想表达的当是“宗周镐京”。另,宗周是否镐京也有争议,或为周原。

44、P538,作者提到鲁国初封在鲁山,燕国在郾城,此为傅斯年观点,完全用晚出地名推测,无依据。

45、P541,作者提到甲骨卜辞的子原本是王子,实际上是王族通称,还包括女性。(见孟世凯《商史与商代文明》)

46、P543,作者提到晋国初封在运城盆地,误,应该是临汾盆地。

47、P545,作者认为周王称同姓诸侯为伯父,异姓为伯舅。但从春秋看,周天子称夫差是伯父,但称晋文公是叔父,因为夫差祖先太伯是周祖季历的兄长,但晋文公祖先唐叔虞是周成王的弟弟;周天子称齐桓公为伯舅,故应当也有叔舅的存在。(见《左传》《国语》)

48、P550,作者认为在周朝控制范围外,人祭行为还有存在,比如秦国,实际上在西周晋国和燕国都还有存在,作者只讲述它们的人殉,而似乎刻意忽略其人牲部分,这也对作者主要观点带来挑战。

49、P554,作者提到土著薛国是姒姓,误,应为任(妊)姓。(见《左传》)

50、P564,作者认为《象传》是周公作品,而传统文献一般认为《象传》等“十翼”为孔子所作,近现代学者则不少倾向是孔子之后的儒家作品。(见《古史辨·第三册》、张善文《周易开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