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
为了儿子,我全职在家18年。
他高考后,撺掇他爸和我离婚,说我这个黄脸婆不配当他妈。
离婚后,前夫把小三接回家后,他却哭了。
“妈,回来吧,我需要你。”
我冷笑一声:“谁是你妈?”
1
儿子高考分数出来后,我们全家都高兴疯了。
虽然上不了清华北大,但上个重本985、211绝对没问题。
我心里的烟花还没有绽放完,儿子一句话把我拉到了南极看企鹅。
他说:“你跟我爸离婚吧,我爸外面早有人了,比你年轻,比你漂亮,还比你对我好,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样,妥妥一个黄脸婆,哪里配得上我爸?”
他爸王卫国出轨的事我早就清楚,但为了他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以为瞒着他,就能勉强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没想到,他早就和他爸一条心了。
回想起我这十八年,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曾经为了老公王卫国能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我辞去了年薪几十万的工作。
为了儿子王超宇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我拒绝了无数次优质的工作。
前几年王卫国出轨,我一边忍受老公背叛的剧痛,一边又要操心儿子王超宇的学业。
一个人抗下莫大的压力,每天就像一只濒死的鱼,没办法只好吃缓解压力的激素药。
药物的影响,导致我原本不到一百斤的身材短时间内涨到一百四五。
王卫国对我的嫌弃越来越明显。
儿子看我的眼神里也带着厌恶。
我虽然心痛,但还是劝自己忍忍,等他上大学走了,我就和他爸离婚。
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我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从他的口中说出。
我失望地看着他:“我是你妈,我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
儿子不耐烦地打断我:“闭嘴吧你,天天把为了我好挂在嘴上,不让我玩游戏,不让我跟着同学出去玩,天天逼着我学习,上补习班,我就像一只拉磨的驴,一天都不能休息,你看看我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像思语姐,她比你理解我多了,她可以天天陪我一起玩游戏,给我买游戏装备,不会天天对我说教,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更重要的是她年轻、漂亮,不像你,你不知道你去给我开家长会,我有多丢人。”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像看一个陌生人。
他口中的思语姐是王卫国的小三,大学毕业后应聘到王卫国的公司当秘书。
仅仅一年,他们就滚在了一起。
她明里暗里挑衅我很多次,可为了儿子,我一忍再忍。
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儿子的心早就和她绑在了一起。
既然这样,再赖在这里倒是我不知好歹了。
2
晚上王卫国回来时,我把拟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了他。
儿子看到后轻嗤一声:“算你识相。”
王卫国看完后一脸怒容:“段晓,离婚可以,财产分配我不同意。”
我冷哼一声,扔出打印好的照片。
“大不了起诉离婚,到时候恐怕分给我的更多。”
王卫国看着一张张他和周思语的亲密照,气得破口大骂:“你真卑鄙,你竟然调查我。”
我嘲笑道:“我没那么大的闲心,这都是你的小秘书宣誓主权时发给我的,说到底我还是要好好感谢她呢。”
王卫国低声咒骂一声:“蠢 货。”
随后说道:“财产我可以分你一半,房子不可能给你。”
儿子听到跳了起来:“你一个黄脸婆竟然还想分一半的财产和房子?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王卫国一脸嘲讽的说道:“听见没,连儿子都说你不配拿那么多。”
我强忍着眼泪:“我拿多少,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话?明天我若拿不到签好的离婚协议,这些照片将出现在你董事长的办公桌上。”
王卫国气得把家里的杯子碟子摔了个遍。
我扭头回到卧室插上门睡觉。
3
第二天一早,客厅里依然是一地的狼藉。
桌子上扔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二百万外加一套三百万的房。
看着这些东西,我那颗抑郁难平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出气口。
一个月后,我拿着鲜红的离婚证嚎啕大哭。
周思语挽着王卫国一脸嘲讽地看着我:“啧啧,段晓姐,你还真是个loser,你老公不爱你就算了,你儿子也不要你。我要是你找个歪脖树吊死算了,哪来的脸分那么多财产。”
擦干眼泪我笑了:“当年的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有能力,是你身边这个男人对我说,希望我能为了这个家,退居二线。结果呢?”
“周思语,你也会老,好好享受你的年轻吧,等你年华不再,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呢?更何况,我和王卫国当年旗鼓相当,他追我费了不少心思呢。”
我不屑地瞥她一眼:“而你,不过是上赶着上去,名不正言不顺,啧~”
王卫国一脸愧疚地低着头不敢看我。
周思语脸色惨白地叫嚣道:“黄脸婆,管好你自己就行,你儿子都不要你,老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
我转身离开,把她的话留给风中的热浪。
儿子?
到今天这一步,若还有什么让我心碎的,那就是这个儿子了。
是他让我明白,我这十八年是有多么的失败。
回去后我把王卫国和儿子的东西都清出来扔在了门外。
然后把房子挂了出去。
这个承载了我十八年屈辱的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4
卖掉房子后,我买了一套复式公寓。
还剩四百万。
这钱看着多,若坐吃山空的话,也花不了几年。
我准备重新找工作。
可看着镜子中臃肿的自己,我决定先花一年的时间用来减肥。
离婚后,不用每天担心儿子吃什么喝什么。
不用在意王卫国是不是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的精神逐渐好转。
渐渐地停了那些抗压的药。
我给自己办了一张健身卡,花了五万块钱找了私教。
没事的时候去学学插花。
我认识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在美容院认识了同样老公出轨而离婚的丽姐。
丽姐和我不同的是,她有自己的事业。
我办卡的这间美容院就是她的。
不但如此,她还经营着一个外贸公司。
我辞职前的工作是外贸翻译。
虽然这么多年我没有工作,但为了儿子的学业,英语方面的技能我并未丢掉多少。
丽姐对我的遭遇感同身受,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我感激地抱着丽姐,告诉她一定不会辜负她对我的信任。
因为十八年没有出来工作,刚开始的职场生活让我无所适从。
别人一两个小时能完成的工作,我要一两天做完。
每天我是第一个去公司,最后一个离开。
别人都是双休,而我趁着别人双休时继续巩固业务。
丽姐有时候心疼我:“晓晓,要不算了吧,你来帮我看美容院,比这工资高,事还少。”
我感激地摇摇头:“丽姐,让我再试试,若我努力过还不行我就放弃。”
丽姐叹息一声:“你呀,真没必要这么拼命。”
确实没有,可我就是太想证明自己了。
又过了半年后,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小年轻也不得不被我的毅力感动。
他们从一口一个“新来的”,慢慢成了“段晓姐。”
虽然我不像电视剧中演的职场精英那样雷厉风行,可至少也不拖团队后腿。
日子一天天向好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这时,儿子却来找我了。
5
一日下班后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后,儿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妈,我能不能去找你?”
我把他约到咖啡馆。
儿子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看到我时眼神一下子亮了。
“妈?你现在怎么?”
我冷漠地说道:“找我什么事?”
儿子委屈地说道:“妈,我被退学了,我爸一气之下把我赶出来了。”
我笑着说道:“哦?那么好的学校为什么要退学呢?”
他心虚地说道:“我,我旷课太多,学校把我劝退了。”
我冷笑一声:“怎么,你思语姐没有帮你劝劝你爸?”
儿子愤恨地说道:“周思语那个贱 人,没和我爸结婚的时候处处帮我讨好我,和我爸一结婚立马变了个人,控制我爸给我的生活费,还动不动在我爸耳边嚼舌根。”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是说你思语姐最懂你吗?这怎么才不到两年就……”
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妈,我知道错了,这两年我才发现真正爱我的人只有你,你不让我玩游戏不让我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都是为了我,你再给我次机会吧。”
呵!
这不什么都知道吗?
我收回眼前的笑意:“王超宇,在你逼着我和你爸离婚的时候,咱们的母子情谊就断了。我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过,如果可以选择,绝不愿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现在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你,如果有选择,我绝对不会生下你这个白眼 狼。”
“今年你马上快二十了,是一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负责任。回去找你爸吧,我不配当你妈,你更不配当我的儿子。”
儿子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把手里的咖啡杯狠狠砸在地上:“段晓,你这样对我,就不怕你老了我不管你吗?”
“哈哈哈……”
我的眼泪都笑了出来。
“指望你给我养老?我还没老糊涂呢!”
我扔下一百块钱。
“今天的咖啡我请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毕竟你已经成年了,我没有抚养你的义务了。”
“母子一场,缘分就到这里吧。”
这句话我没有对王超宇说,只是在我心里默默念出。
母子一场,就到这里吧。
他不愿我当他的母亲,我又何尝愿意有这样一个儿子呢?
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谁又做得了主呢?
6
王超宇不愧是王卫国的儿子。
利害计算的妥妥的。
在得知周思语怀孕后,彻底慌了。
在周思语的耳边风下。
王卫国不但断了他的生活开销,而且计划把他赶回老家。
王超宇本着我不好大家都别好的态度,拿着王卫国出轨、吃回扣、往公司塞人的证据找到了王卫国的董事长。
王卫国和周思语双双被开。
不仅如此,他还要赔偿巨额赔偿金。
王卫国无奈,卖掉了房子、车子还有周思语的包包、首饰。
周思语和王卫国在一起可不是图他老、图他不洗澡。
在得知王卫国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后,闹起了离婚。
王卫国把今天的局面全推在周思语身上,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得今天如此地步。
拉扯中失手把周思语推倒在地。
到医院的时候,周思语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她认识王卫国前已经打过很多次胎,这次流产,彻底断送了她做母亲的资格。
也是,这样的人就不要当别人的妈了吧。
毕竟,自己都没有活明白,就别祸害下一代了。
周思语把所有的气都撒在王卫国身上。
快五十岁的王卫国丢了工作不说,还进了监 狱。
不管他在里面待多久,这辈子他都完蛋了。
王超宇又来找过我很多次,甚至不惜找来了前公公前婆婆、我爸我妈。
求我给他次机会。
我笑了:“好啊,等我老了你给我养老,我再给你机会。不过想花我一分钱,免谈!”
王超宇脸一阵红一阵白,大声怒斥我:“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妈?”
我冷喝道:“谁是你妈?你亲口说的,我不配当你妈,年纪轻轻记性怎么这么差?才几年就忘了?”
王超宇唯唯诺诺地说道:“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我反问他:“若我今天还和以前一样,不修边幅、一分不挣你会认我吗?”
王超宇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笑道:“你不会,所以你哪是找妈啊?你是缺钱!有奶就是娘的儿子我不稀罕。当时关系是你要断的,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走出去后,我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个母亲若不要她的孩子了,那肯定是她的心早已被伤到碎的粘不起来了。
她已经失去了去爱、去奉献的能力。
只剩下仅够爱自己的残力。
再见,那毫无尊严的十八年。
再见,曾经只知道奉献的自己。
若这辈子只有一个人不会伤害你、抛弃你、欺负你,那一定是全力以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