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在板凳上看着广东工业大学被清华大学击败,陈国豪没有哭;一年后,广工87-83复仇清华,夺下CUBAL冠军的陈国豪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最好的篮球装点青春的舞台,最好的故事属于向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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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盛夏,礼花从山城的高空落下,清华大学巍峨壮阔的三连冠是一幅盛大的背景,而陈国豪坐在板凳席上,扭过头凝视着比分,身边的人在狂欢,而他的心早已坠入冰窟。篮球是现实的翻版,成功与失败之间的分界线远远比我们看到的还要残酷。

陈国豪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哭泣,在对手面前,他保持着落败者最后的尊严。那是一场并不由他主宰的决赛,只打到第四节初,他便五犯离场,只能远远看着队友们绝望地冲锋。那是一个他始终不敢相信的夜晚,真实易碎,割裂心扉。

没人知道广东工业大学能否回到CUBAL总决赛的舞台,他们不是像清华大学那样的豪门,自CUBS大超时代以来,那是广工第一次踏上全国总决赛的战场。就像是夏夜里的一场幻梦,更多人猜测,属于广工的梦可能在落败之时已经远走。

冥冥之中,篮球之神跟陈国豪开了一个玩笑。2018年的夏天,东莞四中的超级高中生陈国豪即将空降广东工业大学,然而,鬼使神差之中,他和周泽源未能按时报名参加国家体育总局统一的文化课考试,最终无奈被取消单招成绩,留学高中一年。就是那年,和陈国豪一起为广东夺得全国中学生运动会冠军的小后卫徐杰进入广东男篮,在新秀年就拿下了CBA冠军。

那个玩笑在多年后却成了陈国豪的救命稻草,在离开大学之前,大四的他还能够和广工再拼一次!

故事的剧本似乎早已写好,陈国豪的对手正是当年中运会时的队友,毕业于深圳第二实验学校的邹阳,清华大学的门面球星,以及CBA选秀的状元大热。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并不属于陈国豪,在决赛夜之前,他的选秀前景也扑朔迷离。其实一直以来,由于身体素质极为出众,陈国豪的打法比较粗糙,与夺得三连冠同样天赋出众的邹阳相比,不管从打法、适配度还是身材位置等角度,人们都会认为邹阳是毫无疑问的状元。

更为致命的一点,陈国豪从高中开始就常常往返于正式比赛和野球场,从东莞市赛、广东省赛到三对三职业联赛,从广东的大街小巷到全国舞台,他乐此不疲。可对于正在涨球期的年轻人来说,他也被认为是不务正业,把赚钱看得比荣誉重要,对全国冠军的渴望远不及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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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今天,陈国豪证明了网络上的这些预言和论断都是错的。当他坐在板凳上无奈地接受那场决赛的失利之时,他已经在等待这场复仇之战的到来,率领广工一路杀回决赛,这个夜晚于别人而言只准备了几个小时、几天或者几个月,但他已经为此准备了一整年。

面如平湖而胸有惊雷者,可拜上将军。这句话在陈国豪身上再度应验,这个夜晚不管是领先还是落后,他始终面色冷峻,最后时刻,他站上罚球线,稳稳两罚全中,为比赛盖棺定论。翻开数据板,全场最高的30分并不令人惊讶,更让人赞叹的是,他只有1次犯规和1个失误,拿球说话,何须多言。

我曾经写过广工拥有整个大学赛场最漂亮的肌肉线条,不仅仅是核心陈国豪号称“广工魔兽”,以强悍的核心力量纵横大学赛场,而是广工能够登场的每一名球员,没有篮球这项巨人运动里绝对的身高天赋,但一身横练金钟罩的功夫令人拍手叫好。

在那张广工夺冠的合影里,有一个“心机BOY”穿了一件与所有人颜色都不同的黄色T恤,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CBA广东男篮主帅、前国家男篮主帅杜锋。杜指导的另一个身份是广工2002届贸易经济专业校友、前广工男篮粤狮队队员。包括杜指导在内,广东男篮的诸多大佬,易建联、朱芳雨、周鹏等都是广工学子,任骏飞、任骏威兄弟俩还曾经率队夺得过CUBS冠军。对了,那次夺冠之时,现任广工主帅于广龙正是球队的核心球员之一。

广工的故事堪称CUBAL的翻版“小广东”,球迷们也常开玩笑说广工就是“宏远二队”。昔日冠军成员于广龙接手广工后,没有选择注入心灵鸡汤式的冠军基因,而是回到本源,重拾广东篮球的基础,为求功成,唯有苦练。

比赛和去年的决赛其实如出一辙,但冠军的天平最终倒向了另一边。回浦中学毕业的方佳晨仿佛接收到了回浦再夺全国冠军的气韵,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概,他在进攻端比去年的王岚嵚攻得更凶。

清华无疑是全国最好招生条件第一档的球队,出色的球员储备,足够好的板凳深度,主帅陈磊严肃治军,清华攻防两端游刃有余,尤其擅长打绞杀局,依靠深度拖垮对手。和去年一样,比赛在清华的掌控下即将走向终结,但不放弃的广工终于等来了最好的机会。

以肌肉线条闻名的广工是一群体能怪,拥有联赛里可能最好的训练质量,他们在比赛最后时刻仍能祭出优质的防守,而清华的主控方佳晨和球队却落入了另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打法之中。

王岚嵚做主控时有个特点,他的得分经常不多,而且越到关键时刻,他的出球越快,和邹阳的快攻连线更是常常击溃对手的信心和体能,但到了今年,王岚嵚的继任者方佳晨攻下了全队最高的29分,可没能充分调动起全队,当广工如山一般压来时,这颗坚硬的钉子怎么也不如一块巨大的岩石来得好使。

领先8分的清华连续犯错,广工如有神助,那是他们赖以为生的信条,极致的身体对抗,严格的防守要求,以及于广龙上任以来广工血液里的广东篮球因子,团队篮球造就的美如画一般的接球三分。

腾空一记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和陈国豪一样迟到了一年的周泽源拿下全队第二高的18分,三分2投全中,替补出场的曾煜成最后时刻命中大心脏三分,广工全队有3人送出至少5次助攻,全队23次助攻比清华多了整整9个。

复仇的夜晚如此甜蜜,堆砌了一年的思绪终于涌上心头,陈国豪和他的队友们喜极而泣,仿佛是沙漠里的甘泉,仿佛是流汗后的补水时刻。这汹涌澎湃的毕业季,这热血涌动的青春,送给深爱篮球的人们,在每一个曾经绝望的时刻,你都该相信,汗水永不会被辜负。

就像两个月前,广工在东南赛区决赛3分不敌华侨大学,那天的陈国豪说“成功只是偶然,失败才是主旋律!”向死而生的广工在没有刘康能的情况下登上冠军顶峰,生活和篮球里最美好的事情其实常常不是成功本身,而是有一群和你一起奔向成功的人,有一群带着你的梦想成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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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永不停歇地向上,青春的奔涌啊,少年,我们永远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