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凌是多年的好朋友,具体多少年我也说不清楚。

我们两家是世交,而我们俩刚好同岁,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总是伴随着陆凌的存在。

十五岁那年,陆凌的妈妈开玩笑地说要让我成为她的儿媳妇,我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偷偷观察着陆凌的表情。然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法看出任何涟漪。

陆凌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他的情绪。我常常戏称他像个冰块。从小到大,他总是被父母称为别家的孩子,而我一直努力跟随着他的步伐,从重点初中考入了重点高中。

我们在高中时是同班同学,我经常纠缠他帮我解答一些让我头疼的数学题。每次我带着我的笔记本找到他时,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我对他说:“凌哥,快救救我吧。”

他轻轻一笑,说:“好,我来教你。”

陆凌有一张英俊的侧脸,清晰的下颚线条,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很多女生曾在他的桌子上放过情书,但他总是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我开玩笑说他像个和尚,他笑骂我神经病。

他纤长的手在我的笔记本上画出圆锥曲线,耐心地告诉我解题的思路。而我只顾着陶醉在他的侧脸之中。

我说,窗外有风景,他说,笔下有前程。

转眼间,高考结束了。我像疯了一样在家里躺了几天。我妈妈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催促我收拾一下,因为我答应了和陆叔叔一家一起吃饭。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洗了个头,换上刚买的裙子。在餐桌上,大人们正在愉快地聊天,我悄悄拉了一把椅子,靠得离陆凌更近一些:“凌哥,你想上哪所大学呢?”

“北理。”他依旧用平静的语气回答,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战战兢兢地打开网页,点击了查询按钮。幸运的是,成绩并不差,几乎和我平时的成绩一样。第二天,我打开与陆凌的聊天窗口,正犹豫要不要给他发消息,突然他的名字下面显示着“正在输入”,我的心内充满喜悦。

他问:“你的成绩怎么样?”

“还好,和平时差不多,你呢?”

“我也和平时一样。”

陆凌一直成绩很好,他与我不同,他天生具有天赋。我们的高考相差了二十分,我知道他可以进入他梦想的大学。虽然为他感到高兴,但同时我悄悄将我的第一志愿改成了北科。

大学开始后,由于我们都在北京,我经常找借口去他们学校见他一面,借口吃顿饭或者其他。我发现陆凌上大学后变得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说不清楚,只是感觉他比以前更活泼了一些。

他会时不时地跟我分享学校里有趣的人和事情。我们这样随便地聊着,我想,如果生活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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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一个女孩的名字在他口中出现了好几次。这是他第一次频繁地提起一个女生,我突然感到心慌,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附和他的话。我突然明白,他最近的改变突然变得合情合理了。

那天回去后,我的脑海中全是我们以前的回忆。与陆凌相关的记忆几乎占据了我这十八年生命中的所有时刻。但我不知从何时起,少女的爱意在我内心野蛮地生长。

也许是因为当我扭伤脚踝时,他扶我去医务室;也许是当我们换教室时,他会帮我一起搬书;也可能是在我最迷茫时,他告诉我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曾思考过为什么他对我如此重要,或许是因为高中时期的日子太难熬了,他成为了我的拯救者,在我黑暗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里,他是我的光明,是我精神的寄托和信仰。

如今,我的拯救者和信仰正愉快地与我分享他和另一个女孩子的趣事。也许我早就该明白,我总是寻找他对我有好感的蛛丝马迹,并夸大它们,以继续喜欢他。但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从未爱过我。我疯狂地搜索他的微博,他最近的一条是一张日落照片,下面有一个女生评论说:“好美。”

我颤抖着点击那个女孩的主页,她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黯然失色,仿佛有一部分自己从身体里被挖出。差不多一个月我没有再与他联系,他也默默地没有联系过我。我早该明白,如果我不主动,我们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然而,我还是无法释怀。我看着之前纠结着要找他问个明白的他的课程表,我知道他今天有晚上的课。我静静地等在他教学楼旁边,想要找他问个明白,想亲口听他告诉我,我对他意味着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我抬头看见一个苗条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成双成对的背影远去。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并不是无声的海洋,只是对我无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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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能的爱情,就像故意按住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我从未拥有过你,却感觉已经失去了千百次。每一种距离和遗憾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即使城市狭小,世界拥挤,我们各自东西南北,好像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

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我见过你许多不同的模样,无论是张扬无畏还是灰头土脸,我爱你自信洒脱一如既往,也爱你偶尔失落迷茫,问我前方光明的方向。

我给你写了很多封信,但再也没有机会给你看了。我早就该告诉你我的感受,也许我们能保持朋友的关系。但现在,我只想静静地离开,将这段单相思的情感埋在心底,不再让它折磨我。

陆凌,祝你幸福。我会从此默默祝福你,远离你的世界,让自己慢慢释怀,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告白,也是我对我们之间的故事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