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一旦占领了圣地,就不能仍然毫无节制地烧杀,而是要加强治理,这是任何统治者或统治集团都必须做的。为了长期占领这块地方,就必须建立一定的社会秩序。

十字军建立的国家并不是以大主教为最高首领,尽管罗马教廷的特使戴姆伯特大主教夺得了耶路撒冷的大主教位置,并极力争夺耶路撒冷的最高领导权。在占领了耶路撒冷以后,留在东方的骑士和封建主都成了大小封建主,占有一定的封地许多骑士成了大财主和城主。

在划分上,并不是以信仰作为基础,而是以利益为出发点。无论是当地的希腊正教还是西方拉丁派教派,无论是什叶派穆斯林还是逊尼派穆斯林,当地的居民都成为十字军的属民一一农奴,所以拜占廷人、阿拉伯人、埃及人和土耳其人都是被压迫的民族,他们要负捐纳税,俯首听命。

总之新的国家的建立是建于原有的社会之上,并不意味着圣地的解放和保护,因为无论是土耳其人还是埃及人、或是阿拉伯人,都没有破坏圣陵,也没有阻止朝圣者。所以,第一次十字军只不过是使圣地改变了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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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十字军过后,从1101年起,又来了大批零散的十字军,许多史家把这些十字军单独列为一次,但更多的史家则认为这只不过是第一次十字军的继续。

第一次十字军的胜利使欧洲人在地中海东岸占领了一条狭窄地带。这一点胜利比起历史上的许多战争征服和占领本来并不值得吃惊,然而在当时却引起东西方的震惊。后来的许多历史学家曾把这与占领美洲大陆的征服相比。

当时,胜利返回的骑士和他们的随从展示他们在东方的掠夺物,讲述他们在东方的所见所闻,使许多欧洲人相信中东地区确实是天堂一般。再加上往返的商人和朝圣者的渲染,使各个阶层的人们恨不能亲自动身前往圣地。

十字军在攻下耶路撒冷以后,只留下约两万多军队,在十字军运动初期,因刚刚占领耶路撒冷、安条克和爱德萨的领主还在张中,故需要兵源和商人的援助。在随之而来的人流中,意大利的商人最为积极,成为巩固和扩张东方领地的重要量。

威尼斯、比萨和热那亚的船队是地中海上的重要军事力量,同时也是商业运输的主力和保障。但在十字军到来之前,这些船队在巴勒斯坦和叙利亚海岸的商业进展不大甚至不敢靠岸,大量的关税使意大利商人得到很少的利益。

十字军征战时,意大利商船跟踪而来,为十字军提供援助。商船和军舰在木船时代是分不开的,它们既可运送商品货物,又可载兵作战。正是在这些船队的大力支持下,十字军在后来才占领地中海岸的重要城市,如海法、凯撒利亚、阿克、的黎波里、西顿、贝鲁特提尔等城市。

这些城市临近海岸,对意大利商人来说要比爱德萨和耶路撒冷更为重要。意大利商人在十字军每攻占一个城市之后,都要在城市中得到一些特权,有些特权甚至是超经济之外的。如1124年,威尼斯人在耶路撒冷王国的特权条约规定中享有权力:

“在一切隶属于上述国王、其继承人及其所有男爵的城市里,威尼斯人应有自己的教会与整条街道,块广场与浴池,以及面包坊。对于这些财产,他们永远具有世袭的权利,和国王的财产一样免除一切捐税……再者,威尼斯人应完全不缴由于任何惯例或任何其他原因所规定的税款,不付入境或居住于某地方的税,也不付出售、购买或离境税,他们用自己的香客船输入或输出时除外。那时他们依王国的惯例,无条件地应缴付三分之一税给国王……”。

如果两个威尼斯人间发生争执事件或冲突,可在威尼斯人的法院解决,倘使任何人对威尼斯人提出诉讼,就须在国王法院取得解决。

此外,倘若威尼斯人死亡,无论留有遗嘱与否,其财产权归于威尼斯人……其次,威尼斯人对于住于威尼斯人街坊里或房舍里的任何民族的市民,有像国王对其臣民一样的司法权。”

在特权条约中还规定:今后威尼斯人仍将在其参与的、对穆斯林战争夺来的土地里有三分之一地产,即在其三分之一的土地上行使上述特权。另外,该特权条约还破除“海岸法”惯例。依照海岸法,商船在海上撞礁石或遇风暴等,船上货物应归于该货物所漂到的岸边土地或船灾发生地附近的领主所有。

这样,在经常失事的地中海中,威尼斯船只就可以免受东岸领主的掠夺。热纳亚和比萨也与其它城市或王国签订了类似条约。自从第一次十字军始,东西方的贸易显著增加。当法国人扛刀而来占领地皮时,意大利人则持钱而来占领了商业。战争与商业是东西方交往的伴侣。到十字军运动的后期,战争只不过是保护商业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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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从1100年起,欧洲各地的人们纷纷涌向东方,他们为十字军的初胜所鼓舞。在通向东方的道路上,可见到各种人们,尤其是意大利的伦巴底、法国的勃良第、香槟、德国西部来者较多。

据估计,这些尾随第一次十字军到来的人数多达20万人,其中确实有许多朝圣者,但有些是拿着武器的朝圣者,更多的是想到东方捞一把,可大多数人都死在路上。他们共分为几批,前后相隔,多是从陆路而来,死在小亚的较多。下面讲的就是这段历史。

就在十字军攻下耶路撒冷之后,消息很快传回西欧。一些领主迫不及待地计划东行,尤其是那些在第一次十字军出发时未准备或犹豫不决的人们,也都被鼓动起来。

1100年9月,一批伦巴底十字军首先踏上东方的道路,其首领竟是身处高位的米兰大主教塞尔姆,世俗随从封建主有班德拉伯爵阿尔伯特、帕尔马伯爵吉伯特、蒙蒂贝洛的骑士胡夫。随行的人多是临时搭凑的农民,并无军事训练,另有许多是来自城市的下层游民,还有众多下层教士、儿童和妇女,总数约有两万人。

这些人于1100年秋透迤前进,从匈牙利境内通过,在贝尔格莱德进入拜占廷帝国境内。拜占廷皇帝阿列克塞对此早有准备,派军把他们带过巴尔干,分三批行进,以利扎营和供给食物。这些零散的十字军沿途仍然行抢,破坏村舍,偷窃教堂。

到1101年3月,他们先后到达君士坦丁堡城外。由于他们希望等待更多的十字军到来,拒绝阿列克塞把他们立即发送过海峡,与皇帝发生争执。皇帝断绝他们的粮食供应,他们则在城外大肆抢劫。皇帝请求在拜占廷的雷孟德出面劝说。

雷孟德昔时离开拉提基亚之后,来到拜占廷,与阿列克塞皇帝过往亲密。最后,这批十字军只好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在另一岸扎营。

3

斯特芬是第二批到达君士坦丁堡的十字军首领。他是布卢瓦伯爵,在第一次十字军攻占安条克前夕,他临阵率部逃回。这种胆怯失职行为,在欧洲十字军发动期间,是要受到世人嘲笑和指责的。为了弥补和赎过,在他妻子的督促下,他又踏上了征程。

随他前往的有勃良第伯爵斯特劳、苏瓦松主教胡夫。这批十字军于1101年春出发,到达意大利后,经亚得里亚海,于5月初到达君士坦丁堡。德国皇帝亨利四世的亲兵长官康拉德也率领一些德国十字军与他们同期到达。

在雷孟德的率领下,这两批欧洲十字军的内部矛盾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雷孟德打算沿第一次十字军行进路线而进,但他的拥护者不占多数,仅有法国人、德国人和一些拜占廷派出的军队及500名土耳其人雇佣军在他一边。伦巴底的人仍然没有忘记波希孟德,他们在这批十字军中占有多数,要求首先攻打监押波希孟德的达尼什门特埃米尔的地方——尼克萨城堡。

雷孟德无奈,只好率领这批十字军前往。他们顺利地攻占了土耳其军队驻守的安卡拉,然后向北,准备夺取另一个城市卡斯塔穆尼。但沿途不断遭到土耳其军队的袭击,损失较大。在中途又转向东,进入达尼什门特埃米境内。当他们到达一个叫梅尔斯万的小镇时,与达尼什门特主力交锋,经过近一天的激战,十字军大败而逃,随军妇女和教士大多落入敌人手中。

据记载,这场战斗之初,土耳其军队采用弓箭猛射的战法,使十字军无法接近,待十字军乏困之际再发起攻击。由于十字军多以肉搏善长,无法发挥猛冲的效用,因而失利。接着土耳其人穷追不舍,最后只有骑在马上骑士得以逃脱,步兵几乎全部落在后面被杀掉。

这次,十字军官兵中有五分之四死于战斗或被土耳其人俘虏。据拜占廷史家安娜记载,当时东部市场上和宫中充满这批被抓而卖掉的十字军奴隶和宫妓。其十字军的逃脱者在8月初返回君士坦丁堡。这批失魂落魄的人遭到了皇帝的冷遇。因为这次失败使土耳其人看到十字军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因而在整个东线发起反击,重新截断了拜占廷与耶路撒冷的陆上联系。

4

就在这两批十字军被消灭之际,法国内韦尔伯爵威(二世)又率领第三批十字军到达。他们本想赶上前两批十字军,于7月末到达安吉拉,但由于不知前两批十字军的去向,他们只好转向南面。

在赫拉克莱亚附近,十字军遭到土耳其联合大军的埋伏,经过短暂交战,只有威廉本人和一些骑士得以逃脱,几乎全军覆没。威廉率领一些残部几经周折,到达安条克。

第四批十字军是由法国和德国人组成。法国十字军是由阿奎丹公爵威廉(九世)组织的,随同的有第一次十字军中的韦芒杜瓦的胡夫,他是在安条克攻下之后离开十字军的,按照他向教会发的誓言,他必须到达耶路撒冷,这次他决心实践诺言。

当威廉九世的十字军进入南德和匈牙利境内时,巴伐利亚公爵威尔夫率领大批骑士和步兵参加这支队伍,萨尔兹堡大主教提埃默也是这支队伍的一员。就在第三批十字军刚刚渡过博斯普鲁斯时,这支十字军到达了君士坦丁堡。

阿列克塞立即把他们安排下来,其中非战斗的朝圣者和一些教士被用船直接送往耶路撒冷,这些人在六个星期后到达圣地。留下的十字军则旋即被运送过海峡。这批十字军与内韦尔伯爵的十字军本来可以一起前进,但这些领主在欧洲本是仇敌,所以不愿同行。

当第三批十字军遭到失败之时,他们就在不到百英里远的后面。9月初,他们进入赫拉克莱亚,在该城不远处的一条河流附近这些十字军久渴难忍,纷纷奔向河流,一时队伍大乱。此时,埋伏在河边的土耳其军队突然冲出,十字军大乱,各自仓惶逃命,只有少数领主和他们的骑士逃脱,步兵皆被杀死。

这四批十字军的兵力并不少,但他们由于都势单力孤,对敌人的力量缺乏认识,所以都被消灭了。后人在分析这次从1100年到1101年之间的十字军失败时,多归罪于拜占迁皇帝的自私。阿列克塞本来可以把这些队伍集中起来送过海峡,但自私的皇帝在这些十字军入境时就分别派兵迎接,然后又不让他们有在君士坦丁堡相会的机会,使他们于他们的命运如何,他只能管他们渡海,其他事与他似乎毫无关系。

实际上,阿列克塞已经讨厌了这些欧洲的“强盗”。在这次十字军的远征中,受益者仍然是意大利的船主们。他们为十字军提供向导、收取运输费用、提供必要的高价粮食和用品。这批十字军的失败,使欧洲人对东方有了清醒,也为后来的十字军蒙上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