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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印度新德里的一家购物中心里,23岁的乔蒂刚和男友看完一场电影,也许着急回家,两人被哄骗着误打误撞地上了一辆没有运营资质的“黑公交”。车上除了乔蒂二人,还有连司机在内的其他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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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开着开着,逐渐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向着城市郊区开去,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二人当即要求司机停车,但司机没有理会他们的要求,反而将车越开越快。

这时车上的其他五人将乔蒂二人团团围住,开始用粗鄙的言语辱骂、挑衅他们,并对乔蒂动手动脚,男友本想反抗,可是寡不敌众,被他们用铁棍击昏后关进了驾驶室。而乔蒂则被拖到车尾,经受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惨无人道的侵害……

事后,这些暴徒将乔蒂二人丢在马路上,并试图掉头开车撞死他们好毁尸灭迹,幸亏乔蒂男友反应及时,拼尽全力将乔蒂推到了一旁,但自己也身负重伤,昏倒在了路边。直到有路人经过报警,二人才得以获救送医。

尽管成功获救,但乔蒂早已身负重伤,长时间的侵害让她奄奄一息:她的头部、腹部、生殖器官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她的肠子更是被人生硬地拽出,留在体内的仅有不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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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如同炼狱般的折磨后,可怜的乔蒂依然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在受到侵害13天后,乔蒂永远离开了人世。

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印度“黑公交轮奸案”,这起惨案掀起了印度人对于女性安全的强烈关注。

事后六名罪犯被全部逮捕,其中一人在狱中自杀,四人被判死刑;而那个强暴了乔蒂两次,徒手将她肠子拉出来的凶手,却因为是未成年人,被列为了少年犯,只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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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公交事件”的发生,在印度全国激起了无数人的愤怒,各地爆发了支持乔蒂的游行示威,纷纷要求将凶手绳之以法。

但是当无数人陷入了怒火与仇恨中无法自拔时,另一批人则开始了冷静的思考:当弱势群体遭受侵害时,如果他们能够更快地得到来自警察或他人的援助,情况是否会有所改变?

其中有人想得更深一些:如果警察的援助不及时,那么能不能开发一款手机软件来为弱势群体提供帮助呢?

远远不够的警察

印度是名副其实的“强奸之国”。2018年,印度就以每小时发生4起女性被侵害案件的极高频率,位列“对女性最不友好国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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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之所以针对女性的暴力侵害案件频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个原因:印度女性极其低下的地位,和印度警察数量的缺失

女性地位低,是印度古来有之的落后习俗导致的。从出生到死亡,印度的女性(尤其是农村落后地区)就注定要在歧视中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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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女婴在出生时,就因为是女性而被父母扔到河里淹死(因为父母不愿负担高昂的彩礼钱);

即使侥幸逃脱了第一关,这些女孩大多在很小的年龄就会被送去童婚,因为结婚的越早,需要支付的彩礼也越少;

结婚生子后,很多印度女人也没有外出工作的权利,她们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经济上的不独立,也是导致了印度女性地位低下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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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数量太少,则是印度女性侵害案件高的另一大原因。美国学者沃克曾经得出过一个重要的结论:在美国,每一万人至少需要配备25名警察,才能保证治安稳定。世界平均每万人配备警察数为30名,而在印度,这个数字是15名。

警察力量的薄弱意味着当你遇到危险时,很可能根本找不到人来帮你:在美国,人们可以打911获取紧急服务,24小时巡逻的警察可以在15分钟之内赶到;在中国,我们可以打110报警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会很快到达;而在印度,可能在你报警之后一整天,都没有没有人来帮你,因为警察的数量根本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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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有受害者在报警后,反遭到警察侵害的荒谬事件:2022年,印度北方邦的一名13岁女孩被4名男子带到了临近的北方邦,在那里对她进行了长达4天的侵犯,之后又将女孩送回了家乡。

女孩在姑姑的陪同下到当地警察局报案,结果在录口供当天,一名警察在女孩姑姑在场的情况下,将女孩带到另一个房间里,又对她施暴。直到一家儿童福利机构向该警局的警长直接报案,这起案件才被立案。而那名涉事的警察,也只是被停职了事,没有受到更多的惩罚。

如果警察局对女性来说都不安全,那她们还能去哪里控诉?”

当印度政府无法为它的人民提供足够的帮助时,人们就需要为自己想办法。

“滴滴打人”

2014年,一个名为“One Touch Response”(简称OTR)的软件在印度应用市场悄然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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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功能很简单,但却无比实用。每个月只需要缴纳300卢比(约人民币25元)的费用,就能成为软件会员。当你遇到抢劫、斗殴、骚扰甚至是米卢等各种紧急情况后,只需要在软件上“滴”一下,就会立刻有3名以上的彪形大汉赶往现场,保护你并帮助你摆脱困境。

除了派人现场帮助,软件还拥有帮你联系亲朋好友、代报警等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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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作为专业的私人安保团队,这些红衣大汉和只会舞刀弄枪的街头混混可是截然不同:每一名OTR的员工,都是经过严格的背景审查,拥有良好的社会背景和教育水平;甚至还接受了专业的格斗、消防、急救、心理辅导技能;还携带有棍棒和胡椒喷雾。

OTR在新德里一共有180个快速反应小组,每人都配备有摩托车,只要有人呼叫,他们就能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现场提供帮助。

这个在国内被戏称为“滴滴打人”的软件,是由印度商人阿文德·卡纳研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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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纳长期生活在英国,但他的家人大多还在印度,2012年的黑公交事件给了卡纳极大的震撼,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卡纳设计了一个软件,让他的家人们可以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快速联系其他人。

“也许这个软件可以成为印度人的私人保镖”。抱着这样的想法,卡纳研发出了“One Touch Response”,并且很快获得了人们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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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的一个夜晚,35岁萨莎·辛格刚刚参加完住在郊区的同学的生日,独自一人驾车回家,不幸的是,她的汽车突然爆胎了,辛格只能下车换胎。

就在这时,有3名年轻男子走上前来,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但是很快辛格就发现了不对劲:那3人动作很慢,而且在换胎时不时打量着辛格。

辛格害怕极了,立刻躲进车里并锁住了车门,打开了OTR请求帮助,在等待帮助的时候,那三人一直在车外调笑她。所幸煎熬的等待时间并不太长,仅过了10分钟,三名红衣大汉就驾驶着摩托车呼啸赶来,赶走了骚扰她的年轻男子,帮辛格换好了车胎并护送她回家。

就这样,一场潜在的危机得以解除,辛格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推出后短短几年,OTR就成为了印度第一大私人安保公司,数十万人成为会员。OTR的业务开展到了印度数十个大城市,很多大企业甚至强制为他们的女性员工开通了OTR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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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很多城市,OTR已经几乎取代了警察,成为了普通民众在遇到危险时的第一选择。对于他们来说,报警能否成功需要看运气,而使用OTR请求帮助则一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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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安保服务能够在印度兴起,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印度那混乱的治安。

这既是印度人的幸运:他们只需要支付少量的会员费,就能享受到优质安保服务。

也是印度人的不幸:安全本应是政府无偿提供的,而现在他们必须自己去获得,那些支付不起会费的穷人、生活在没有服务的小城市的人,他们的安全又靠谁来保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