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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蔡全嘻嘻在采访上野千鹤子之前,还跟戴锦华和向京对谈过。
她向国内知名的女权主义学者提的问题依然是:

我一个北大高知女性,回老家怎么面对那些农村的亲戚朋友问你为什么没有结婚?为什么没有生孩子的问题呢?

对面的回答是:

女性之间未必有那么大的隔阂,如果我们不是很自恋的话,我觉得这种东西能够伤害到我们,是因为我们内化了这种东西,如果你足够觉得,我的生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生活是有道理的,和令我快乐的,那么别人的这些追问也好,窃窃私语也罢,是伤害不到你的。

——然后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上野千鹤子,可见戴锦华跟她耐心说了这么一大通。她是一句都没听懂。

挺悲哀的。

什么是真正的女性主义?

上野千鹤子非常喜欢“对决”这个词,她在《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一书中和田方永子有一段关于“对决”的对话令我印象深刻。很喜欢郭玉洁老师的解释——对决是一种真诚、袒露、可能会互相刺痛的对话,一种“出来打一架吧”的感觉,而不是逃避压抑、无言的妥协。通过对决,让双方更了解,更亲近,也改变原有的权力关系。

而北大宿舍聊天 ,仅把它是做一场在商言商的秀,B站及个人得到了流量,但这也阴差阳错地贡献了一次涉及范围更广、角度更多的讨论。

上野:按照这个标准,你与丈夫的相处方式在同一辈人中间可能比较罕见,因为你们展开了真正的对决。我们那代女性可是对男性紧紧相逼,一直逼迫,一直逼迫,直到他们无路可走。就算是托儿所接孩子这种小事,我们也会逼问:“为什么非得我去?”为什么你不能请假?”甚至做一顿饭也会逼问:”谁来做?“你当我是煮饭婆?”你以为你算老几?“

田方:真是咄咄逼人呢,我认为这样更好。

上野:婴儿潮男性都是被老一辈人养大的,哪怕他们脑子里都是变革,身体还是老古董,他们全身心的认定家务和带孩子都是女人的工作。我认识的好几个女性都与那种男性激烈对峙,咄咄相逼,一点都没有放过他们。我尤其敬佩其中一位,她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同居,因为想要孩子而生了孩子,并且在单独照顾孩子三个月后,猛地抱住正要出门上班的丈夫大喊:“别走,你要害死我和这个孩子吗?”当时如果那个男人说,“好吧,等我下班回来再说。”可能一切都结束了。但是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向公司请假之后,坐下来跟她长谈了一番。

田方:真不错。

上野:对吧?那次谈话以后他换了一份私人时间更充裕的工作,后来她笑着提起这件事情说,“虽然收入变少了,但我俩的关系变好了”。当时的确有这样的男性,也有像她那样与男性对峙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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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的很多观点是指向女性本身的。

因为女性太容易被社会、被氛围推着走,糊里糊涂,就变成一张面目模糊、憔悴委屈又势利的脸。

她的女性主义,是主张女人不要再坐在男人给予的座位上,不成为一个“好女人”,而要成为一个完整、清醒的人。你要能为自己的委屈而战,女性主义就是从你自己出发。你的困境,就是社会的困境,你认为什么不妥,就要大声说出来。你不说,谁还来帮你说?

她对众人的呼吁,不是女性要把男性踩在脚底,更不是女性必须变成强者,而是一个即使身为弱者也能受到尊敬的社会。

我们再说回提问。提问就是思考,你提的问题,代表着你的思考方式是突破、还是沉浸于传统。在这个时代,水面之下你我手忙脚乱,半夜会想痛哭流泪的时代,问别人为什么不结婚,不如在做决定前好好问问自己:我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

我能理解北大夜谈,她们都是优等生。我相信,她们年轻的时候应该都挺想要做一个独特的人,如果人生追求是被崇拜被认可,年少的时候特立独行,年纪增长后又回归传统的评价体系似乎也很正常。

有的人,没什么真正的爱好,学习好也不是喜欢学习,只是喜欢被父母夸被其他小孩崇拜。

在大家长大的过程中,逐渐发现世界是如此多元,曾经在某一维度上的优势不过是更大范围中的平均值,一边认识并且相信自己的平庸,一边又不肯相信;知道要过一种平淡的生活,但又冷静不下来。再也不能感受到曾经迷恋的高人一等,而身边的人们确实看起来更加光鲜。

所以北大宿舍夜谈给我一种特别拧巴的感觉。她们没有理解真正的女性主义,也不懂真正的女权。

女权这个命题不是学生时代里一个热门专业。

不需要用非要当优等生的心态,要求自己非要在这个科目里得到优秀的评价。
不需要拿着自己的考卷拿到女权专家的面前问她:“老师,我可以拿满分吗?”

不是这样的。

女权是,被流掉的女孩、无法上学的女孩、在职场上被歧视的女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