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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比它更黑的物体
它的四脚黑如乌煤
它黑得如同夜晚,如同空虚

by 布洛茨基

之一

所有口罩后面

躲着的脸庞

都随时间

吞咽着唾沫

仿佛几万只螃蟹

共同向着火焰爬行

要知道啊

美好的事物

最容易在半路

失去耐心

比如放在窗台外

的三角梅

玫瑰色的花瓣

渐渐被光阴吸纳

只有我注意到

那些叶片遮掩的黑暗

此刻正在褪去它的皮囊

之二

腊月以后

苍蝇躲在什么地方

属于不大不小的事件

夏天买的苍蝇拍

好像打死过几只苍蝇

那些尸骸随着污水

溜进波特莱尔的诗行

站在那儿看月亮

仿佛有苍蝇的翅膀

不停地给嫦娥

摇着桂花香的蒲扇

我只能遥望天空

苍蝇龌龊不堪的表情

无缘无故的悲伤

当整个冬天

没有一个蠢女人

用手电筒搜索那只苍蝇

也许是很久以前

再见你属于无耻地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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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你喜欢沉默,被赋予了安静的面庞

大巴车对微弱的月色作出了反应

恰如正在造访地球五万年偶遇的彗星

我知道驴子吼叫也是某部分的欲望

表情带着慈爱仿佛给整个世界送过玫瑰

或者心灵变得温和,周遭海水碧蓝

而摸索回去的路需要单调蹩脚的鸢尾

是一个盛满蛋挞粗鄙幽暗的瓷托

在前年去年今年最糟糕的时刻

布洛茨基喝着最古老的1664啤酒

我相隔钢筋水泥砖墙先去触碰黑胶片

一直有崂山道士絮絮叨叨破解烤肉密码

但茴香越南辣椒粉既是灵魂又是皮囊

那些祈愿大抵如肥瘦搭配的串串

可以倾听到多数腊梅在冬雪中绽放

你就这样慵懒几乎无法移动自己的手臂

后面牡蛎戴着首饰,说它不记得漫长

鲜有例外,另外阳光雄心勃勃透过百叶窗

我梦到已经冷寂下来的发电机转子

有点讶然的是女伶永远在歌唱

每天中午它会准时轰鸣并入电网

之四

后来黑夜更黑,我站在星空下面

也许无人会注意风衣的颜色和皱褶

但它和一只花猫娇嗔着稀里哗啦的欢乐

如何看清精灵们世俗般魑魅魍魉

想起茶室老枞水仙煮沸以后

有什么东西不停地抚摸我的头颅

那些天的发髻悠长甚至逼近了脖颈

一直到每个黎明,除草机打碎了所有草坪

像是腊月将尽,更好的情人刀砍斧切了

自己曲线窈窕的身材,我就要醒着

那么香艳,正在上演1874的《卡门》

不要把她挽留,小说家已经使得

一份必须丢弃的废稿起死回生

要放很多很多胡椒颗粒,乌鸡汤才会

迷恋诸多深渊,而月光如银类似竹林泛滥

那些孩子正在培育黑暗之心,甚至寒冷

追逐着饥饿的她们,这会是戴着医用N95

假装出行的另一种方式,万物之中

何为高贵?你下楼随便扔掉了垃圾袋

一千年的腐朽和腊梅枯枝中的犬吠

有多少次我不得不试着爱你一回

疼痛居于心脏偏左,也不能解释远处

黑豆的种子钻进了泥土毫无响动

当然除了图书馆全都是书籍的归宿

还有更多狸猫蹲在钢构的房梁最顶端

不过这又能怎样?海的蓝和天之蓝

接着同样会彼此厌倦,我计划寻找一个

睡觉的地方,与玉龙雪山比邻而居的

一个房屋,和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剩下

的时间,应该都属于心爱的岁月

另一件事,坚决要关掉手机

本篇图片

Lars Elling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