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余成正要和妻子刚醒来,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无奈的一边起身穿着衣服,一边仰头高声喝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顺子,可此时却见顺子气喘吁吁,薄衫都因方才的奔跑被汗浸湿了。

余成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就听顺子焦急说道:“成子不好了,你叔他...他没了!”

余成一听这话,登时就懵了,“这咋可能呢,五天前我还和我叔一块儿去了趟城里,那会儿他身子还硬朗着,怎么这么快就...”

顺子抹了把汗,缓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你叔他没了有个一两天了,你叔母那边一直没想告诉你,说是怕你伤心,想着偷偷摸摸把你叔葬了再同你说这事儿,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赶紧回去看你叔最后一眼,迟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顺子远去的背影,余成脚下一踉跄,登时便瘫倒在地。

屋子里躺着的妻子钱氏见余成好半晌都没回屋,便赶忙穿上外衣寻了出来。

听到妻子的问话,余成一直隐忍的泪水,这才奔涌而出。

“小时候家道中落,父母因此郁郁寡欢,不治而亡,若非叔父这么多年的照拂,我余成早就随着父母而去了,又岂会有如今光景?叔父待我如亲生,如今叔父亡了,我却没能在其床前尽孝,当真是我大错啊...”

余成瘫倒在地,扶着钱氏的胳膊不住大哭着。

钱氏见状,也不由得拍了拍余成的肩膀安慰道:“相公,虽然我进余家门没多久,但我也能看出你和叔父感情非同一般,如今叔父不在了,他若是知道你此刻这般伤心,恐怕他在那个地方也难以安息啊,不若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去,兴许还能看到你叔父最后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啊,余成和妻子二人浅浅收拾了一些行李,便匆匆忙忙朝着叔父家走去。

待到了叔父家门前的时候,天已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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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上前敲响房门,不一会儿叔父家的大门“吱呀”一声便被人推了开来。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叔母王翠花,此时王翠花披麻戴孝,见到面前二人一脸忧郁,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赶忙哽咽说道:“一再瞒着这事儿,没想到你们二人还是知道了...”

见到叔母,余成就像小孩子一般,一下子扑到叔母怀里说道:“叔母,这么多年我跟着你们长大,你们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如今叔父出了事情,怎能说瞒着我呢...只是叔父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突然就...”

叔母拍了拍余成的后背,好生安慰了几句,好一会儿才将余成和钱氏二人迎进屋,一边走一边叹声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就在前两日,你叔父从外头干活儿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我赶忙就请来了郎中,可郎中刚进屋,你叔父就咽了气...你说如今这偌大的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这该怎么办啊...”

在余成的印象里,叔父和叔母的感情一向要好,如今叔父走了,叔母定然是伤心不已,见叔母哭的伤心,余成赶忙反过来安慰道:“叔母你放心,你和叔父二人这么多年为了照拂我,都未有自己的孩子,如今余成长大,是时候尽孝了,往后我断然会像当初你们二人一般,耐心照拂叔母。”

叔母被余成这一番话感动的频频落泪。

正说着话,几人已然来到灵堂之外,见到灵堂之中的棺椁,余成的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他扭头看向叔母,这才发现叔母眼下发黑,许是这几日也没睡好觉,便主动提出要替叔父守夜的事情。

叔母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见叔母此时欲言又止,余成便多问了一句:“叔母,你难道有话想要说?”

支支吾吾好半天,这才听叔母低声说道:“你叔父啊,许是不想离开,太想念这个家了,这几日我守夜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你叔父的哭声,所以晚上你守夜的时候,千万要小心,非必要不要离开这灵堂,不然你叔父知道了,会生气的。”

叔母的话,余成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听叔母叮嘱的紧,他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钱氏和余成一同守夜,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炎热的夏日,忽然吹进来一阵冷风,余成浑身一颤,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头脑,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阵阵风声吹得“呜呜”响,余成竖耳倾听,就像有人在他耳旁哭一样。

想起方才叔母说的话,余成不禁浑身一颤,虽然心中惦念叔父不假,可若真是叔父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是会害怕的。

余成心中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四处张望着,就在余成紧张之际,另一旁的妻子钱氏忽然起身说道:“相公,我先去趟茅房,一会儿就回来。”

然而刚刚叔母可是说过了,非必要不要离开灵堂,望着眼下出现的怪异之相,叔母恐怕并非在胡诌。

可尽管余成一再叮嘱钱氏,钱氏依旧要出门,没办法,余成只好任由她而去。

且说钱氏并非第一次来余成叔父家,于是出了灵堂,便轻车熟路的寻到了茅房,然而当钱氏刚出了茅房,便听到耳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喵呜”一声,一道黑影从钱氏面前闪过。

钱氏见状心中一紧,想起余成的叮嘱,钱氏慌忙就要往回走,可就在这时,那黑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钱氏壮着胆子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黑猫。

黑猫一边缓缓往前走着,一边“喵喵”叫着回头看钱氏,好似要带钱氏去什么地方似的。

钱氏好奇,赶忙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叔父家后院,那黑猫这才“喵呜”一声,纵身一跃跳出了围墙。

后院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钱氏表面大大咧咧,可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见到这场景,当即心中胆怯,慌忙就要往外跑。

就在钱氏慌不择路的时候,后院中忽然亮了起来。

顺着亮光望去,就见后院中竟然有一处房间,此时房间中烛火摇曳,在烛火的照映下,窗户上竟然映出两个人的身影,钱氏看得很清楚,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照过面的叔母王翠花。

而另外一个人影竟是一个男人!

叔父新亡,叔母这时候却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钱氏心中诧异,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她来到窗边,悄悄戳开窗户纸望了过去。

就见叔母王翠花早已没了先前的悲伤之色,此时此刻正小鸟依人的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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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看不清那男人的面孔,就在她准备绕到另一边想看一看的时候。

却听叔母忽然开口说道:“阿郎,如今余大牛身死,却每日对我纠缠不休,我为了掩盖你我之事,每日还要去灵堂为他守夜,当真是苦了我了。”

男人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有何可怕的?我能灭他一次,就能灭他二次,翠花你放心,待明日他一下葬,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也没人救得了他了,到时候你我二人将余家财产通通拿走,就只剩下逍遥快活了,还管他们作甚?”

男人说着话,便一把抱住王翠花,钱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便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云雨起来。

此时钱氏久久不能回神,随后听到屋中高歌之声,钱氏这才浑身一颤,原来丈夫的叔父并非病故,而是被屋中这对奸人所害。

“不行不行,我得去告诉余成,这事儿八成得去报官呐”

钱氏心中想着,扭身就要往外跑,却不成想双脚在此地站的久了,已然有些发麻,还没迈出一步,便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屋中烛火瞬间熄灭,钱氏心中顿感不妙,顾不得身上疼痛,赶忙拔腿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逃去。

余成在灵堂中跪的双腿发麻,见妻子钱氏迟迟未归,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想着,余成赶忙在叔父牌位前念叨了两句,便匆匆起身出了门。

还未走两步,便见钱氏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边回头望着,一边将余成往灵堂里面推。

随后又四下望了望,这才将灵堂大门关上。

余成见钱氏这般模样,心中诧异,赶忙开口问道:“娘子,不过是去了趟茅房,怎得回来的时候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余成话音刚落,就听钱氏低声说道:“我方才发现一个秘密,你叔父不是病故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就在你叔父家后院,有个小房子,我亲眼看到你叔母和一个男人亲亲我我,那个男人亲口说的,就是他害了叔父!”

钱氏的一番话,让余成心中大吃一惊,可从小到大他都是跟着叔父叔母在一起生活的,两个人的感情有多要好,他再清楚不过,如今听闻叔母和其他人有染,还和其他人联合...余成是万万不肯相信的。

可钱氏说的一本正经,钱氏的为人他心中也知晓的很,绝不是胡言乱语之人。

想到这里,余成连忙就要出去找叔母问个究竟,却不成想被钱氏一把拦了下来说道:“方才我离去之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怕是已经让你叔母和那男人有所察觉了,你这会儿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余成此时心中带怒,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便说道:“自投罗网又如何?如今叔父死有蹊跷,我当侄儿的,为他讨回公道乃天经地义之事,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奈我何!”

说着话,余成早已率先朝着后院匆匆走去,钱氏见状,不禁跺了跺脚,担心着余成的安危, 只好也匆匆跟了上去。

来到后院时,余成果然见后院房间中有二人相缠在一起,余成心中怒意大盛,此时顾不得其他,当即一脚便将屋门踹了开来,指着叔母便怒骂道:“叔母,我叔父新亡,没想到你竟在这里与人做这种不轨之事,我叔父若是泉下有知,他岂能安息!”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叔母竟是呜呜大哭起来,更是哽咽说道:“阿成啊,你说叔母哪里不好都行,就是不能诋毁我和你叔父之间的感情啊,我和你叔父青梅竹马,感情坚如磐石,我又岂会做出你口中之事呢?”

“那这是...”

余成说着话,便去扒拉叔母怀中的男人,而他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一个身穿男人衣裳的稻草人!

余成见状,不禁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听叔母说道:“自从你叔父死后,我对你叔父一直念念不忘,便托人做了这个稻草人以解思念之情啊...

想我王翠花嫁进你们余家多年,你余家家道中落不说,还因养育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今你叔父没了,你却拿话如此诋毁我,真是让我这个做叔母的寒心啊...”

王翠花说着话,那边钱氏已然匆匆赶来,见到眼前场景,也不禁有些诧异。

眼前的稻草人竟和方才那男人的衣裳一模一样,可是她方才明明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了,如此一个稻草人又怎会开口说话?

就在二人犹疑之际,哭哭啼啼的叔母忽然起身将二人推搡了出去,一边推一边说道:“你们二人赶紧走,我这儿不欢迎你们,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再需要我这个叔母了,等明日你叔父下了葬,我们之间就不要再来往了...”

说着话,叔母便重重关上了房门。

只是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余成忽然看到床底多了一抹衣角,他看的很清楚,那绝不是稻草人身上的衣服。

对于叔母的话,余成心中半信半疑,可钱氏却是一个字儿都不相信,见余成还要回去守夜,不禁劝阻说道:“发生这么大事儿,咱们还是快点回家为妙,我确定我自己没有看错,你叔母若真抱的是个稻草人,那我听到的谈话声又是怎么回事?

定是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苟且害命的事情,这才拿一个稻草人出来搪塞你的,如今你叔父死已成既定事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然而余成却不肯听,坚持要给叔父守夜。

余成倔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来,钱氏心中虽然胆怯,但还是闷头跟着走了进去。

漫漫长夜,似乎没有尽头。

余成跪在原地不知有多久,屋外忽然又吹进来一阵凉风,这一次的风让余成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儿便倒在地上呼呼睡了起来。

睡梦中,余成迷糊间竟看到叔父悄然来到他面前,余成正准备诉说自己思念之情的时候,就听叔父开口说道:“阿成啊,你的孝心叔父知晓,只是此时这家中危险重重,你应当听从侄媳妇一言,赶紧回家才是。”

听到叔父这话,余成赶忙开口问道:“叔父,您的意思是...您的死,真的和叔母有关?”

叔父闻言,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么多年,我竟连自己枕边人真实面孔都没有察觉到,她和那个男人苟且多年,为的就是掠夺我们余家的财产,如今到手,却又担心东窗事发,这才将我灭口。

阿成,你虽然为余家之人,但在这件事中,始终都是一个局外人,只要你不去报官,不去阻碍他们,他们便不会对你动手。”

叔父的一番话,让余成不禁握紧了拳头,“叔父,您的意思是说,当年余家家道中落,正是叔母和那男人搞的鬼?”

叔父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竟是如此卑鄙小人,枉我这么多年一直喊她叔母来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狼心狗肺之人!叔父你放心,侄儿并非胆小怕事之人,你的仇,我定会替你报的!”余成攥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叔父却是皱起了眉头,“万万不可啊阿成,叔父如今身死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家中财产让他们拿去便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可叔父我担心的是阿成你的安全啊,听叔父的话,莫要插手,速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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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心中另有打算,却不想让叔父伤心,只好先应了下来。

看着叔父的身影消散在他眼前,余成不禁落了泪,叔父啊叔父,从小您就教育我要勇敢,怎么这个时候,却教我退缩呢?

勇敢一词已然刻在了余成的骨子里,待第二天一早,余成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与叔母碰了面,跟着叔母将叔父下葬之后,便同叔母道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却在半路上时,与妻子钱氏分别,妻子回家,而余成却是独自来到了官府报了案。

余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在先前时常接济百姓,就连在任的县令大人也曾经受过余家的照拂。

此时听闻余大牛身亡,痛心之余,便赶忙带仵作前去验了尸。

经过一番查验,果然发现余大牛之死有蹊跷,脖子处有勒痕,口中更是还有毒物残留。

死因确凿,县令便赶忙派人去了余家捉拿凶犯,哪知到了余家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见线索断了,县令赶忙偏头看向余成问道:“你口中所说的男人,你可知相貌如何?”

余成闻言,却是摇头道:“自始至终我都没见过那个男人,唯有我妻子见过,但也不过是个背影。”

县令对此愁眉不展,也只得先行画出王翠花的画像,他相信只要寻到了王翠花,也定会找到那男人的下落。

然而画像贴出去半月之久,那二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余成心中焦急之时,那男人却又现身,主动来到县衙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男人身形高大,纵使留了一脸络腮胡,余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余家当初的管家赵有为。

据赵有为所说,他觊觎余家财产多年,而那王翠花本是与他定了终身,却让余成的叔父余大牛生生抢了过去,赵有为心中愤恨,便对余家下了手,不仅夺了余家的财产,还在多年后狠心害了余大牛。

人证物证俱在,赵有为所犯下的罪过,当斩。

县令当即便给赵有为判了秋后问斩。

见到凶犯落网,余成松了一口气,他遥遥看向远方,好似看到了叔父的面孔,心中不禁喃喃道:“叔父,如今凶犯有了应得的报应,您老也该安息了...”

余成正准备负手离去之时,赵有为也正被衙役压着去往大牢,二人四目相对之时,不知为何,赵有为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余成的耳中,他说:“余成,你以为你真得逞抓住我了吗?别做梦了...我会让你为今时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然而此时此刻赵有为已然被捉,纵使他有通天的本领,也再无法犯事,为此余成并没有将赵有为所说之言放在心上。

倒是妻子钱氏听闻许久都捉不到的赵有为,忽然自投罗网了,心中诧异之余,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于是便拉住余成的胳膊说道:“相公,我怎么想这事儿都不太对劲,你说那赵有为这么有本事,能带着你叔母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躲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我相信他若是一直都不出面,定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可他为何偏偏要去自投罗网呢?这实在是说不通,其中怕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面对钱氏的疑问,余成不是没有想过,可如今赵有为进了牢里,他还能有什么法子使坏呢?

此时见钱氏忧心忡忡,余成赶忙安慰道:“莫要担心了,县令说定会将赵有为看紧,不会让他出来作乱了...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呢?”

余成说着话,便将钱氏拥进了怀中,钱氏感受到余成怀中的温暖,也顿时安了几分心。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月,夫妻二人平安度日,眼见赵有为行刑之日就要到来,夫妻二人先前的忧虑也便渐渐放了下来。

然而天公却是不作美,原本身子壮实的钱氏,忽然就病倒了,一下子卧床不起,更是昏睡不醒,这可急坏了余成,赶忙四处寻找郎中前来给钱氏瞧病。

然而一连请来了十几个郎中,都摇头说不知钱氏得了什么病。

余成心中焦急,正在街上准备去寻找下一个郎中的时候,却被一个阿婆拦了下来。

阿婆上下打量着余成, 随即脸色一变问道:“最近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余成赶忙点头说道:“阿婆您如何知晓?我妻子病重五日有余,更是连连睡了三日不醒,找了无数郎中,都说瞧不出来是何病啊...”

余成话音刚落,却听阿婆说道:“快速速带我前去,或许我还能救你妻子一命,若是过了时辰,那可就谁也挽回不了了!”

说着话,那阿婆竟拉着余成轻车熟路的来到余家门前,余成没有多想,待来到屋门前,便将门推了开来。

然而大门刚开,就见几日未下榻的钱氏此时正站在屋子中央,见到余成归来,不禁心中一喜,赶忙迎上来说道:“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余成一愣,且不说钱氏何时变得这般热情,明明他方才离家之时钱氏还病殃殃的躺在床榻之上,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

这时候,余成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妻子,却发现一向注重外表的妻子,此时衣裙却穿反了,不仅如此,就连头上的发髻也梳的七扭八歪。

就在余成诧异之际,身后的阿婆忽然猛的拉了他一把,紧接着便听阿婆大喝一声说道:“快跑,那不是你妻子!”

阿婆一言,将余成吓了一大跳,却听钱氏扭捏说道:“哎呀相公,这是哪里来的老太婆,竟然说我不是你的妻子,我若不是,那谁还是啊...”

就在钱氏掩嘴偷笑时,就见那阿婆猛然出手打在了钱氏身上,“赵有为,没想到你为了活命,竟想出如此损招!”

钱氏没有理会阿婆说的话,反而“哇呀”一声,登时倒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钱氏倒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余成说道:“相公,你快救我啊...”

眼前的场景将余成吓坏了,见妻子受了伤,便赶忙走上前去就要将钱氏扶起来,然而他还未走近,就又被阿婆拦了下来说道:“别去,小心她诓你!”

然而阿婆还是晚了一步,余成已然被钱氏扼在了手中,余成不明所以的望向钱氏,就听钱氏呵呵笑道:“余成啊,我早就说过,你是抓不住我的,总有一天你会为当初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听到这话,余成不禁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才震惊的说道:“你...你是...赵有为?我妻子呢?你把我妻子带到哪里去了!”

没错,此时余成眼前的正是换了魂的赵有为。

他没有说话,反而笑望着窗外日色,“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你的妻子便要替我行刑了,想到以后我要用这副皮囊与翠花相约,我这心啊,真是痛苦万分。”

赵有为话音刚落,阿婆不禁怒喝一声说道:“赵有为你这歹人,当初余家对你不薄,可你却是恩将仇报,不仅夺了余家财产,还害了余二当家,如今你竟还要害余家的少奶奶!”

钱氏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我当你是谁呢,原来是那只小黑猫啊,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猫妖,你能奈我何?”

说着话,钱氏高高将余成举过头顶,余成在半空中,不住的挣扎求救。

阿婆见状,心中一紧,顿时周身金光大闪,但见那金光直直朝着钱氏身上打去,就听钱氏闷哼一声,应声倒下,他不敢置信的望向那阿婆说道:“你竟然甘愿为这一家人耗费了百年的...”

话音未落,就见钱氏脖子一梗,当即便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窗外透进一缕阳光,午时已到。

余成瘫倒在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即就见面前的阿婆转眼间竟变成了一只黑猫,那黑猫嘴巴一张一合说道:“余少爷,午时已到,坏人已亡,但黑猫我却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余少爷儿时救过我一命,如今一命换一命,我老猫值了...”

语毕,那黑猫缓缓闭上双眼,随即便化作一阵烟雾飘散而去。

余成怔怔望着那团离去的雾气,方才想起儿时自己救那只黑猫的场景,却不知自己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多年之后竟是救了自己一命。

后来钱氏醒后,余成这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赵有为就是故意自投罗网的,目的就是在此时与钱氏换魂,让钱氏之魂,代替自己行刑,然而让赵有为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事竟被一只黑猫坏了。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赵有为的结局,便刚好应了这句话。

此后二人相濡以沫,不出两年便生了个胖娃娃,日子过的很是幸福。

(故事完)

注:民间故事教书育人,劝人向善,切莫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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