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人间喜剧》的时代背景，是已步入现代文明的法国社会，其资本和政治运作模式，和当今主流世界，没有太大区别。

在他笔下，跑街的伙计空手套白狼成为了大银行家、破落贵族靠着无耻攀登到权势顶峰、商人做政客、政客做生意，用假破产来掠夺投资者资产，把对手挤兑破产后再低价抄入，通过男女关系打开政界后门……

这些事儿，在如今的世界中也是屡见不鲜的。

他小说中，对于“成功者”的发家史，常常有如下观点：

（得势之前），就要像炮弹一样打进去，像瘟疫一样钻进去；把他人当成阶梯，当成牛马来使用；随时准备好笼络、欺骗、背叛、抛弃；把别人当成驿马，骑到下一站就换一匹。

（终于得了势以后），以前的勾当早就被光鲜的外表所掩盖，人们只看见他有几百万（当时的法郎还很值钱），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几百万是怎么来的，于是他就变成了“几百万先生”。

（在这个阶段），他就可以装出一副好面孔，多么风雅、慈善、文明、礼貌，全都是上流社会的那一套；于是，他肮脏的过去，就变成了与他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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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的笔下，到处都是这样的“流氓的发家史”。

我概括出了这类流氓的发展历程：

一文不名时，为了成功，不要在乎良心和手段，放开手做一个赤裸裸的真小人；

成功后，一定要洗刷名声，也不顾良心和手段，尽一切做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时，他们会好好教育下一代，要营造名门世家；把自己打扮得又光辉又干净，除了满足虚荣之外，还能把自己的过去和财富，进行合法化洗白。

真小人，就是尚未发迹的伪君子；伪君子，一定是个成了功的真小人。

因为他们的脸是可以变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脸；也因为他们没有脸，所以他们能变换面孔。

人类的坏毛病，就是以貌取人、以财富取人，这大概就是真小人和伪君子能屡屡得逞的土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