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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起,内娱宣发已经走向了“不管质量行不行,捂嘴第一名”的邪路。

就像昨晚直冲热搜榜首甚至带上【爆】字标签的#开端烂尾#tag,看似剧透,实则反向营销。点进去认真阐述观感的帖子寥若晨星,看完《开端》明明在“反网暴”的大结局马上网络出警、喊打喊杀的“剧粉”倒是随处可见。

从敢在评价《开端》时提及《源代码》《土拨鼠之日》《忌日快乐》《明日之战》等循环流前作就直接扣跪舔美爹、帝国走狗的帽子,已经升级到了对大结局说一句“就这”,就要被威胁“撞死”“送高压锅(剧中自制炸弹)”、被指“对家”“难伺候”“买阴间热搜的b”“你行你上”。

是不是内地循环流题材的开端尚未可知,不过从无孔不入的病毒式营销、至收官远超300条热搜的霸屏宣传和按头观众#谢谢正午阳光#的强势来看,2022剧集营销策略的新开端不是《开端》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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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观众,同时也是影视作品的终端消费者,为什么要为悬疑作品中补拍的男女主角吻戏感谢制作公司?为什么发一条个人色彩明显的观感,底下总会有随之而来的回复“你不喜欢是你的事,很多人都喜欢”“我就喜欢大团圆结局,没按你想的拍就无脑喷”?

然而宣传预算再多,声势再大,捂嘴的姿态再凶,也掩盖不了《开端》中贯穿始终的鲜明问题:紧张气氛薄弱、节奏失衡以及为结束循环强行加入工具人造成的观感平淡。

换言之,没能让观众入戏,或者亲手把观众送出了戏。

《开端》中的“循环”如果用电脑游戏的角度解读,其实就是打boss-失败-回档-再打-再失败-……-最终通关的过程。

不断回到45路公交车这个单一场景,不断试错、失败又回档重来的单一剧情是非常考验主创水平的,观众得知炸了还能有下次机会之后剧情本身带来的紧张感就会持续消减,这时候就得靠每次循环试错时发现的新线索和新谜题包括主角的成长蜕变来巧妙地勾住观众的好奇心。

而在剧集的前段中,肖鹤云和李诗情实际上一直忙于“揭头套”式地对每个乘客验明好坏,这个不是,炸了;这个也不是,炸了;那个还不是,又炸了……

偶然发现能够成功下车的方案之后,两个人又被困进了总想对他们进行“有罪推定”的警察带来的死循环。

每当肖鹤云和李诗情毫无头绪地试图分析、用车轱辘话跟警察进行车轱辘战和粉红恋爱气息从突如其来到无序扩张的时候,其实都是对于观众耐心和期待值的进一步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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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半部分,则神似装进了公交车的《土拨鼠之日》。

在继续重复回档的过程中,肖鹤云和李诗情发现有限时间内单靠两人无法解决问题(如同游戏中秒伤不够boss血量压不下去),他们需要在极短时间内取得其他乘客的信任并且与他们结为“队友”。

于是剧情开始拿出相当的笔墨展现不同乘客面临的种种现实困境,比如喜欢猫的二次元少年卢迪和保护欲过度的父母,因为有犯罪前科跟妻儿隔阂已久的西瓜大叔马国强,还有被房东“赶走”的民工大叔焦向荣。

表面看来是与家庭教育、刑释人员回归社会、底层生存等等社会议题的联动,但在碎片化的呈现和短暂的温情抚慰之下,底层逻辑还是着落在了为主角寻找能够迅速结盟的“队友”。

当卢迪因为“我们都相信光”、马国强因为见义勇为可以拿到奖金同意“入队邀请”的时候,当张警官突然向肖鹤云和李诗情透露他们本来不应该知道的案件细节的时候,当每一次循环中都对肖鹤云和李诗情表现出不信任态度的江枫突然同意带着李诗情一起寻找线索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向观众明示:主角马上就能成功打破循环了。

紧张气氛和悬疑感至此分毫不剩,在对倒数第二次方案进行微调之后,哪怕全员拖拖拉拉到王兴德成功将炸弹引信捏在手中,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主动放弃。

正义虽迟但到,好人都有好报,有情人终成眷属,问就是“《开端》的火爆,更主要是在于以一个低配易懂的设定,桥接了无解的正发生的现实苦难”。

然而作为相关从业者和观众中的一员,我更愿意相信广大观众不断提升的审美标准和欣赏能力。比起铺天盖地的夸赞、玩梗、全方位剧透的热搜,我更希望能从创作者那里接收到像《扬名立万》一样不能说尽善尽美但足够努力的尊重,而不是“低配易懂”、“符合更多人期待”、“大过年的”。

希望《开端》开拓了新的悬疑题材类型之后,也能真正成为影视剧中更深层次现实关照的开端和进一步挖掘社会问题内部原因并探讨切实可行解决方案的开端,而不是在播期间热搜榜50个词条日常占5条以上、文娱榜直接幕天席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