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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爱情神话》紧跟了一把时事,当房客带回的女伴在楼梯上遇到老白,巧笑倩兮说出那句“Morning, stranger”的时候,实在令人忍俊不禁,甚至想艾特招架不住“神之锤”匆匆溜回台湾的王力宏本宏。

作为他那篇颠三倒四、“含爽量”超标的烂文中格外珍稀的实证之一,王力宏大概是真的自信广大内地网友都不懂“Haven’t seen you in forever”“Hello stranger”里带着的调情意味。遗憾的是《爱情神话》隔空给出了实证:我们不光懂,还会用。

毕竟在上海这片最传统和最新潮彼此交融的土地上,街边的修鞋匠也可能会讲英文并且要喝下午茶的。而在《爱情神话》这部主要演员都是上海人、全程基本都在讲上海话的独特影片中,海派风情或者说“腔调”正是先于故事情节、跃然于银幕之上的感受。

更有趣的是这种“腔调”绝不局限于上海的街景、老房和方言,更体现在影片中各式各样的人,过着各式各样的生活,有喜,有悲,有浪漫,有现实,有一日三餐,有纸醉金迷,但在“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海派文化庇护下,最不需要讨论的就是二元化的“对错”。

自己选择,自己追求,自己承担,就是最好的生活。

因此《爱情神话》里,可以有放弃电视台总监工作、蜗居市井开绘画班的上海爷叔,穿一万多块的jimmy choo高跟鞋、带女儿住陈旧老房的单身妈妈,“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的老白前妻蓓蓓,有钱有闲老公失踪、one night stand之后给老白转了一笔“巨款”让他倍感憋屈的格洛瑞亚,穿西装三件套骑自行车、处处留情实则痴情的老乌,也可以有“大隐隐于市”的街边鞋匠、喜欢化妆的男孩、喜欢中性风的女孩。

而徐峥饰演的“老白”就像游乐场里牵气球的人,手中的线是其他角色与人间烟火的连接,而他们各自的故事如同高高低低飘在空中的气球,向银幕前每双眼睛展示着人生五彩缤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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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认同或不认同,想要留在原地还是奋力飘起,都是观众自己的自由,在这个层面上,选择权完全把握在观众手中。

人活着固然离不开柴米油盐、一日三餐,但活着绝不仅限于此,也没有任何规定说中年人的生活基调就必须是为家庭奉献自我。甚至电影中的这群“中年人”在经济和精神真正独立之后,反而寻找到了爱情的“真谛”:与情感绝对相关,与婚姻基本无关。

所以老白喜欢李小姐,就去大方示好;李小姐觉得老白的“攻势”让她感到不舒服,就清早穿起衣服提着高跟鞋不告而别。至于“悄悄溜走”的真正意味,自有李小姐当着母亲的面邀请老白上楼、坦然让女儿与老白相处和当约会意外变成“鸿门宴”时的唇枪舌剑去逐一展现。

至于“绿”了老白的蓓蓓、坦然自认“野猫”的格洛瑞亚和时刻把三个外国女友挂在嘴边的老乌,更是在感情生活上将“跟着感觉走”呈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五个人第一次坐到同一张桌子边那场戏,火药味十足的同时也笑果十足,大家都不是什么所谓的“好人”,但每个人都特别真实,真实到张扬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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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传统的爱情片套路,这三男两女的组合恐怕足以拍出100集电视剧,但《爱情神话》的最特别之处就是它其实并不是一部爱情电影,尽管“爱情”两个字就在片名里,如果单纯评价爱情故事的完整度,那基本属于支离破碎、三纸无驴(手动狗头)。

直到影片接近尾声,主创才通过老乌讲述的“爱情神话”揭开谜底:本片致敬的是费里尼执导的电影《爱情神话》,自然无所谓“意义”“道德”“概念”,对人物和事件的裁量权都交给了观众,心中有山,自然看山是山

从这个层面来说,《爱情神话》提供了更多的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版“神话”的可能。老乌留下的故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每个人的感觉和内心的选择是真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