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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法则第十三条：站在时代的广场，谁都总会有奖。
飞向三亚的飞机上，白乔心不在焉，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她甚至在戴福来心情大好地带她逛机场免税店时，只拿了一瓶lp的洗面奶和鱼子酱精华。
白乔心里很后悔和杨灿说出那些话，杨灿确实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但是作为朋友，她甚至算得上白乔的指路人。
关系亲密到了一定的地步，才会做出没有边界感的事，就像白乔不会不打招呼就去孟露家，不会不打招呼借程斐然的包，她不说就用完了杨灿快过期的面膜，也是因为她们的关系就是好到那一步了。
她们好到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杨灿从互联网上万千记录生活的女孩中找到了白乔，是她告诉白乔，你的笔力中有才华的，你要写出好东西。她们还是网友的时候，她给白乔寄去很多书，白乔的第一部短篇小说，是她推荐给了文艺风赏的编辑，白乔第一次来北京，也是住在了她的家里，白乔的第一本小说影视版权，也是借了她在大厂职务的便利而被看到。哪怕是这次白乔栽大跟头，也是杨灿第一时间收留了她。
杨灿在关于自我的事上从不含糊，但在白乔的大事上，其实事事尽力，次次上心。
杨灿是白乔最初的伯乐，是姐姐，也是一半的家人，她们彼此的界限感模糊，才会对彼此有那些举动——太熟了，熟到忘了在意对方的感受，而杨灿一直是这样的人，但白乔确实把自己往低了过，才会这么敏感。
很多事在有钱的时候根本不是事儿，在没钱的时候才算事儿。
让白乔烦的事情不止这一点，白乔没有告诉戴福来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正在例假期。
她很清楚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旅行代表什么，但是她并不想。
戴福来玩着消消乐，翘着二郎腿，浑身散发着愉快的气息，这种气息白乔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小企鹅看到自己的妈妈捕食回家，远远张嘴左右摇晃，嗷嗷待哺地眼神看着妈妈一步步走近。
海航的飞机落地后，嘉佩乐的车就等在停车场。戴福来拉住白乔的手说，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能是什么惊喜，不会是什么奇怪的道具吧。白乔此刻很想抽出手来，她更懊恼一气之下做的这个决定了。如果没有来三亚，她现在应该是在北影的校园，喂野猫小罐头，牵着章晓天的小手，吃食堂的小肥牛焖锅。
章晓天的微信还没回复，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白乔把那几条微信翻来覆去偷偷看几遍，一不小心拍了拍他。
白乔心跳立刻加快，赶紧撤回了自己的拍一拍。
戴福来定的是一款小别墅，院子里有泳池，穿过泳池是一片椰林，接着就到了酒店私有的沙滩。
戴福来从行李中拿出一个Chanel的盒子递给白乔，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白乔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激动无比，难道我要否极泰来了吗！
盒子看起来不小，大概35✖️35的尺寸，白乔已经在猜，会是什么颜色的woc呢。
打开它后，白乔努力克制自己的神情，让自己不要流露出不高兴来，已经是寄人篱下了，机票也是别人买的，送你一个香奈儿的护手霜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总比什么都没送好吧。
白乔拼命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失落，盒子虽大，打开后却只有一小袋赠品和一个护手霜，如果从网上订购，确实会这样包装，装在一个大盒子里。
她强行挤出笑容，抹了一些护手霜在自己的手上：“谢谢你，味道真好闻。”
她在程姐家，这种护手霜都是当身体乳抹的，两次就下了一整瓶，程姐储物间的冰箱里，护手霜几乎取之不尽。
白乔也从没低三下四地对程斐然说过一句：“谢谢你。”
程斐然家的床垫和枕头都很舒服，次卧的床品也是SILKY MIRACLE的Clouds系列，但杨灿还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不等闹钟响起就自动睁眼，拿过手机一看时间才不到八点。
她恹恹起床，洗脸刷牙后程斐然还是没起，她给自己点了咖啡外卖，坐在沙发上开始玩猫。这只银渐层可比家里那只挑食到干巴巴的长毛加菲胖太多了。那只小猫是白乔带来的，杨灿最开始觉得它灰扑扑的，无视它的名字叫它小丑子，偶尔尿到猫砂盆外边，阿姨还没过来收拾，杨灿看到会很心烦。她对家里各种物品的摆放位置、公共区域的整洁程度非常在意。
但那猫对她情有独钟，平时一声不吭，唯有杨灿上厕所时要在门口喵喵叫，她睡觉后它也会悄咪咪趴到她旁边盘起。杨灿渐渐对它心生爱意，时常抓过来抱着一顿亲。别人说它丑的时候她还不乐意，说“我们Whisky是黑人美女”。
跟白乔好像也是这么好起来的。白乔刚来北京时只认识杨灿一个人，还说是受到杨灿的鼓舞才下定决心来闯荡，黏人黏得很。杨灿还没有那么有钱，只住一个loft公寓，下层铺满地毯，再铺一套被褥，让白乔蜗居在此。白乔聪明，文笔中能看见稚嫩的才华，很快就凭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打字赚到了钱。
后来白乔租在了杨灿的隔壁房间。杨灿正在赶项目，总是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白乔已经点好了喜茶外卖等她，那时喜茶刚红起来，在三里屯开了第一家店。杨灿就叫小火锅当夜宵，两个人毫无禁忌，肉片沾满麻酱就塞到嘴里。没过多久杨灿发现自己胖了，戒断了宵夜，两个人吃了好一阵子草才恢复过来。
她们在此之前从没吵过架。事实上杨灿也很少跟人吵架。一般情况她都是掉头就走，积分清零，从此再无瓜葛。在白乔影视版权卖出去后，跟着那个便宜男二混迹帅哥美女蹦迪圈，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白天睡觉，晚上喝酒，有时候去别人的卡，有时候自己开卡，跟朋友们分享的从写东西带来的好消息变成圈子里男男女女的八卦，谁和谁睡了，谁和谁因为睡了对方的仔撕逼了……杨灿最早的时候还会提醒她要早做打算，后来见白乔对于未来避而不谈，也就放弃了。
杨灿曾动过清零的念头，但情感上无法实施，只是有时候忍不住疑惑，几年前那个脸圆圆眼睛也圆圆，很迅速地连载出一篇小说并获得很多人喜欢的女孩，怎么会任自己的创作欲和能力泯然众人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路径，混圈混出头也是本事，她就是见不得人高不成低不就。她一直觉得白乔只要再努力一点，小说写到第三本，最晚第四本，就会有真正被市场认可的精品了。她觉得可惜。
是贬低得太过了吗，杨灿也有动摇，但她一想到白乔把混圈那一套潦草甚至充满雌竞意味的规矩变成了价值观，还往她们彼此身上套，就觉得荒谬极了。如果她有好感的男人喜欢白乔，她完全无所谓，感情也是自由市场，断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圈定了这个人归我，那个人归她，那些人作为客体是否承认这件事呢？
程斐然还没醒，杨灿点的咖啡到了，但她忘记切换地址，送回了自己家。像找到合理借口似的，杨灿单独给程斐然发了微信，就起身回家了。
白乔不在家。才上午不到十一点，按理说她应该在房间里睡觉才对。杨灿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衣帽间里白乔的行李箱也不见了。客厅桌子上放着一罐全新的法尔曼面膜。
杨灿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拿着面膜发愣。
白乔出去喝酒的那些日子，她们换了更大的房子，虽然不住在隔壁了，但还在一个小区里。基本上她搬到哪里，白乔都会住在她旁边。白乔有时候去OT、PH，有时候去K王、纯K。纯Ｋ的厨房是一绝，牛肉面尤其好吃，杨灿特别喜欢，但她不经常去纯K，牛肉面又没有外卖，实在没什么机会吃到。白乔一直记得，每次出去喝酒的时候，只要是纯K的局，都会点一碗牛肉面打包闪送给她。
杨灿突然很想吃纯K的牛肉面。
白天一直相安无事，白乔和戴福来玩了游艇，玩了尾波冲浪，吃了富贵虾，戴福来看泳装的白乔眼睛都直了，他不知道白乔的体内，此刻还有一根卫生棉条。
晚上，白乔坐在马桶上，扯扯卫生纸，扣扣脚趾头，扎起头发又放下来。思来想去，给孟露发去了微信：我在三亚，戴福来不知道我来例假了，我觉得他等着睡我，我已经拖一天了。
孟露：原来你去三亚了，这两天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们都有点着急了。
白乔：。
孟露：？
白乔没再回复，收拾好心情，从卫生间走进卧室。
白乔被戴福来一把拉过去在床边坐下，他的手摸了上来，白乔按住他的手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戴福来手上使了使劲：“过了今晚就是男女朋友。”
白乔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来例假了。”
戴福来抽出手，有些不悦：“你给我口也行。”
白乔摇头：“咱们不是要去拜南海观音么，我们那边有习俗，见菩萨前三天后三天不能行房，对菩萨不尊重。”
戴福来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愣了会儿，大概是没想到都到一张床上了，白乔还能扯出这么扯的理由，他说：“你先睡吧，我去沙发上打会儿游戏。”
此刻白乔发现了自己如此抗拒和戴福来有肢体接触。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她喜欢钱，但她一丁点都不喜欢他。
白乔摆弄手机，今天发了一条定位在嘉佩乐的朋友圈，阳光泳装私人沙滩鸡蛋花，看起来很美。
Cross给她点赞，并且发来了一条微信，白乔刚才没有看见，因为她把Cross设置为了消息不提醒。
Cross说：“白老师，有一位老板很欣赏您，希望您能为他撰写一本个人自传，千字五千元。”
以前也有这样的大哥希望白乔为他们写自传，这价格除了码字，还包含了每次去喝茶或喝酒听他们吹牛逼，以前白乔最高收到过千字万元的橄榄枝，她都拒绝了，但现在，她想答应。
不等白乔回复，手上一空，是戴福来把手机抽走了。
他往上翻阅白乔和Cross的聊天记录。
白乔忐忑的内心突然变得很平静。
终于不用装公主了。
戴福来看完，脸上写满了讽刺：“吃顿饭两千，喝顿酒两万，陪睡多少钱？”
白乔的声音很镇静：“多少钱也是我自己赚的，不关你的事，我不像你，家里有钱，我全靠自己，你要是看不起我，就拿钱羞辱我，你出千字五千元，我也给你写自传，你一顿饭两千，我也随叫随到陪你吃。”
戴福来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这个坏女人。”
白乔顿时流汗：“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你除了家里有点钱就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吗，你不给我花钱你让我喜欢你什么。”
戴福来被白乔这番话震惊得流下了眼泪，他的眼泪让白乔也十分震惊，想来也对，应该没有女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他的内心大概率破防了。
白乔看到戴福来的眼泪，心里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但更多的是无奈，富二代需要的情绪价值和肉体价值都太多，她吃不了这碗饭。
白乔起身说：“我去收拾行李，剩下几天你叫个外围吧，我自己走。”
杨灿在A项目的汇报会上心不在焉，盯着Pinky的脸走神。Pinky是A项目的PM，因为脸有点肉，人也是整天笑嘻嘻脾气很好的样子，看着很显小，但其实已经工作几年了，交付到她手里的工作很少出错，是杨灿最信任和喜欢的PM。A项目做完，杨灿打算让她申请下半年的职级晋升。
平常没有感觉，但今天杨灿在Pinky脸上看到了20岁出头的白乔的影子。脸上笑容很大，总是干莫名其妙的傻事，比如把自己坐着时肚子上一圈肉的照片拍下来发朋友圈。那时白乔也很爱玩，但是杨灿给她找了快速给媒体写稿子填天窗的活儿，不管她当时在干嘛，都会立刻找最近的网吧，不到一小时就写完交稿。
才华首先是写得出，其次才是写得好。杨灿始终觉得白乔是被老天爷赏了饭的人。
现在白乔脸上没有婴儿肥了，下巴颏尖尖的，肚子上的游泳圈也消失了，变成若隐若现的腹肌。可爱的小女孩成为了真正的美女，朋友圈都是精致到可以上小红书首页的美照。小女孩长到了姐姐的年纪，姐姐也变成了三十几岁的真正的大人。
杨灿看了看群，自从周末吵架后，白乔没有再在群里发消息。她私下里跟孟露报备了行程，说跟戴福来去了三亚，也不知道在那边怎么样。杨灿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了。
程斐然约了留守北京的三人组晚上一起吃燃锅。杨灿是荤腥动物，爱吃香的，和牛最佳，但晚上才吃一片就吃不下去了，在旁边叨点雪蟹配醋冻还有蜜瓜吃。
程斐然见杨灿食欲低下的样子，劝道：“该吃吃啊，点这么多，你不吃白乔也看不见。”
此时孟露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起手机回复，随着手指翻飞，孟露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而后跟程斐然和杨灿同步。
“白乔刚发微信跟我借钱，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跟戴福来吵架了，她现在身上也没钱，也没地方可以去，在酒店大堂坐着呢。”
程斐然问：“她为啥不回来？”
“去的时候是戴福来买的票，回程我问问。”孟露低下头打字，“还没给她买。”
杨灿说：“我给她买机票吧，她有打车到机场的钱吗？”
程斐然面向孟露和杨灿两个人，正色道：“你们这两天忙吗？”
“不忙的话咱们也去三亚吧，把白乔接回来，就当每年生日月的旅行提前了。这么多年哪次去三亚还受过苦了？咱们四个人谁都没有灰头土脸回来的道理。”公主生气了。
杨灿手里最重的两个项目还没启动，之前攒了一大堆调休可以用。孟露也有年假。就算没有假期，说走就走也没什么不行，咬牙切齿混到这份上，为的也是有局部自由。
“现在走？十点还有飞机。”杨灿说。
“行。”程斐然迅速定了三个人去三亚的头等舱，她所有出行软件里都有另外三个人的基本信息。得知白乔在三亚住在嘉佩乐，程斐然定了双主卧的别墅。
杨灿去结账，打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坐到车上，杨灿乐出声了：“孟露，你告诉白乔，就说姐姐来了。”
孟露给白乔打电话，电话那边的白乔已经带了哭声：“今天太晚了，我等会找个便宜酒店凑活下吧，然后明天一早就回来。”
孟露说：“你不用回来了，我们去三亚找你，现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
程斐然接道：“咱们也在嘉佩乐定了房间，你可以先去前台check in。”
白乔百感交集：“我现在去机场，我接你们。”
凌晨两点多，程斐然、孟露、杨灿三人走出来，她们没有行李，脚步飞快。大半夜机场人很少，白乔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接机口外，就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随意地扎成有点凌乱的丸子头，妆哭花了也没有补，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
杨灿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三两步跑到白乔面前：“他骂你了吗？打你了吗？”
白乔哭得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摇头。
杨灿泪痕还挂在脸上，语气却很冷静：“他强行发生关系了吗？”
白乔抱住杨灿的胳膊：“没有，我没受欺负，他还被我气哭了呢。我可以送你lp的洗面奶和精华，但是我们得一起用。”
杨灿回抱住她：“那就行，那就行。没事儿了，姐姐来了。”
孟露也哭着抱上来，她个子小小的，两只手张开尽量搂住另外两人，场面有点过分drama了。 程斐然在旁边站着，手轻轻地拍着白乔的肩膀，觉得有点好笑，可是眼眶也已经发红了：“以后别自己乱跑了。”
白乔哇哇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们，对不起灿姐……”
酒店的接机车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折腾到大半夜，四个人都累了，上了车之后都没说话，闭着眼休息。白乔靠在杨灿肩膀上，突然轻轻唱起歌来：“站在大丸前，细心看看我的路，再下个车站到天后当然最好……”
白乔唱歌本来就有点跑调，哭过后还带着鼻音，边唱边吸鼻子。
她还住在杨灿小小的loft里时，开始在杂志上发表小说，给其他媒体供稿，摆脱了入不敷出的状态。第一笔稿费入账时，正好赶上她的生日，她买了一个小蛋糕等杨灿回家。
她发现杨灿在很多时候是一个特别粗线条的人，比如说她自己从来不过生日，所以她也不记得别人的生日。白乔没有指望杨灿会给她买礼物，杨灿的感情并不通过这些来体现。甚至她还准备了一套护肤品，算是这段时间杨灿收留她的谢礼。
眼看快十二点，杨灿才发微信给她：“快到家咯。”
白乔在小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点燃，又把灯关上。坐在楼下等杨灿进来。
杨灿一推门，就看见了被烛光笼罩着的白乔。暖光映着她水蜜桃一般的脸，让她看上去很皎洁。杨灿把手里拎着的Gucci的袋子递给白乔，说：“生日快乐。祝你以后在北京过得特别好。”
那是白乔第一个奢侈品包包，她珍而重之地用到了今天。后来她有了很多包，香奈儿、宝格丽、LV……她用得都很随意，只有这一只早就过季了的Gucci，不用的时候她会在里面塞上不穿的T恤撑起来，再套上防尘袋。它现在就好好地呆在她和杨灿家的衣帽间里。
吹蜡烛的时候杨灿嫌尴尬，不要唱生日歌。等白乔闭眼许愿的时候，她听见杨灿轻轻唱起了《下一站天后》。
在时代的广场，谁都会总会有奖，我没有歌迷有她景仰。白乔记起来，杨灿是这世界上第一个给她颁奖的人。
车上另外三个人听到了白乔唱的歌，一边笑话她一边大声地和起来，在风呼啸而过的静谧夜晚显得很突兀。她们像在一段未知的人生中途，不惦记来路也不算计明天，手舞足蹈的在彼方的路途中唱歌。这一刻她们只唱歌。
白乔打开窗户，热带海边的空气顺着缝隙扑到她脸上，带着湿气的风要比其他地方更沉一些。车逐渐远离市区，路边有高大的椰树，夜空中的月亮也明亮得有些超现实。
路上没有其他车，白乔顺着窗户伸出手去，张开五指迎着风。风撞进她手里，好像有人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