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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在占领德那地岛后,日军攻略部队继续挺进,又陆续占领了马诺夸里、莫米、塞鲁伊、纳比雷、萨米、霍兰迪亚等预定目标,所到之处均未遇到有力的抵抗,当地荷兰守军要么逃入山林,要么主动投降,但安汶传来遭遇空袭的消息,志柿谦吉中佐只能半途返回……

防空准备

4月上旬,我回到了安汶。在我离开的时候,吴镇守府第1特别陆战队按照预定计划于4月1日进行了改编,除了司令以外,全体直接配属第24特别根据地队,原司令林钲次郎中佐则调回内地就任吴镇守府。

经过改编后,第24特别根据地队分为陆上警备队和水上警备队两部分,前者由特别陆战队副官畠山国登大尉任队长,后者由鲹坂晖中尉任队长。如此一来,司令部的工作更容易推进了。以前特根司令部没有能够自由支配的兵力,就连卫兵都是临时借调的,要切实开展工作实属不易。此后,司令部可以根据形势需要适时调遣兵力,麾下部队也根据任务做出反应,这样部队上下团结一致,工作就能顺利进行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着手制定防空计划,做好防空准备。不过,由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作堆积如山,还要负责汇总平定作战的报告,还有必须马上做出指示的事项,因此在刚回来的两三天里忙得我昏头转向。

安汶岛上的塔架式灯塔,摄于1910年,二战时期日军利用灯塔建立了防空警戒哨。

防空准备包括警戒、通讯、警报、对空射击等诸多内容,而开战之初全军上下都沉浸在连续进攻和节节胜利的氛围中,所有人的脑袋里压根就没有退避防御之类的念头。在安汶地区实施防空准备的首要问题是在何处设置对空警戒哨,陆战科长畠山大尉建议在安汶湾东侧海角的灯塔处设置岗哨,然而从安汶镇通往东侧海角途中的桥梁已经被荷军炸毁了,而且断桥处的山谷又窄又深,还埋设了地雷,要将桥梁修好需要很长时间,而敌军的空袭随时都可能到来,刻不容缓,于是我决定先从海路过去建立哨所。

然而,海路同样存在风险,荷军此前在湾内布设了大量水雷,在攻略作战时就炸沉了第9号扫雷艇,在占领后不久特务机关凤队的一艘发动机艇也触雷沉没了,还不时有水雷被冲上本腾以南的海岸,的确太过危险了。不过,对于我们海军来说,比起陆上的地雷,海中的水雷还更容易处理。

为了防备匪徒的袭击,对空警戒哨的15名监视人员携带了一副12厘米望远镜、一门迫击炮和步枪,用于自卫。哨所人员乘坐大巴抵达灯塔所在海角的西海岸,沿着陡峭山坡的小径往上爬,还要背负着拆解后的迫击炮零件以及枪支弹药,行进在几乎没有道路的断崖上,真是非常艰险。灯塔一旁的小屋就作为兵舍,利用灯塔的铁木结构塔架建成了对空监视哨塔。

另一方面,为了恢复与哨所的陆上联系,同时建立通信电话线,必须重建被炸毁的桥梁,这项工作交给工作队负责,要达到山谷对面,要先通过一片雷区,这是最危险的一步,所幸没有发生事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重新搭建了桥梁,十分坚固,可以通行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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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装备使用的对空听音机,以捕捉飞机引擎声,发出防空警报。

监视员长是来自熊本县天草的绪方兵曹长,虽然寡言少语,但凡事都身先力行。他善于思考,细心地研究了望远镜的安放位置,利用灯塔铁架作为支座,在上面架起望远镜。为了在雾天和雨天也能探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他还自己动手制作了听音器,外形就像一栋小屋子,为了集中声音而将墙壁做成V形,不过在侦听时会受到海浪涛声的干扰,于是加以改进,巧妙地利用地形,根据风向变化而将听音器的放置方向做出调整。在监视员长的影响下,部下们也积极行动起来,他们的工作成果就反映在监视记录上,在此后一年时间里,没有一只苍蝇逃过他们的监视。

然而,相比卓有成效的对空监视,安汶地区的防空兵器就相当简陋了。吴一特原本只有3挺九二式7.7毫米重机枪具有对空射击能力,在攻略战中又缴获了13毫米机枪3挺、7毫米机枪3挺,掌炮长在司令部周围修建了简易掩体,在其中架设了机枪。

敌机来袭

4月18日,新几内亚平定作战结束,配属于第24特根的第3炮舰队的3艘炮舰、2艘水雷艇和志贺部队均陆续返回。“西安丸”号与第52驱逐队的3艘特设驱潜艇也抵达安汶,它们之前是捕鲸船。陆战科长畠山大尉在晋升少佐后返回内地,佐世保第1特别陆战队副官安藤大尉接替了他的职务,后者在西里伯斯处理好剩余事务后就前来上任。

5月13日下午,天气晴朗,我正在幕僚室工作,司令官在房中看书。下午2点左右,当值军官掌炮长坂本特务中尉匆忙前来报告:“湾口监视员发现敌机,正向安汶飞来。”我立即拿起望远镜和钢盔跑到院子里,可是清空朗朗,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又向掌炮长询问,就在这时听到飞机轰鸣声从东南后山方向传来,士兵们已全部就位。司令官在接到掌炮长的报告后,慢慢地摘下眼镜,带上望远镜也来到院子里。他问敌机在哪里,在向他说明情况后,他又说什么都听不到。

博物馆内架设在高射枪架上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具备一定的对空射击能力。

大约过了25分钟左右,突然从东面传来巨大的引擎噪音。“数量不少啊,已经飞得很近了。”我话音未落,就看到飞机擦着低矮的后山飞过来,是双发轰炸机,机身上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一架接一架地掠过司令部的屋顶向海港方向飞去,我数了一下,一共有8架敌机,在敌机出现的同时,我方的机枪也一齐向目标开火!

我想起要向上级发送遭遇空袭的电报,于是迅速跑回幕僚室,首先拨通了通信队的直通电话,就在这时司令官大声喊道:“一架敌机起火了!啊,又一架!”他望着海岸的方向,伸出食指指给我看,心情非常愉悦。我从幕僚室里出来时已经错过了司令官口中的精彩一幕。司令部人员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斗场面,大家伙都兴奋极了,之后还一直谈论着空袭的话题。民政部的人也来到司令部,说敌机的机枪扫射极为猛烈,说起来我好像听到如同下雨般的声音,应该是机枪子弹打中树叶的声音。

美国洛克希德公司生产的A-29“哈德逊”轰炸机,二战时大量装备英联邦空军。

我又向掌炮长询问对空射击的情况,他说机枪朝向敌机前方射击,但子弹大多飞到敌机后方,看来敌机的飞行速度比我们预估得更快,应该有220节上下,我们就如何射击高速飞行目标进行了讨论。从各处发来的报告称没有遭受损失,不过栈桥监视员称一艘特设炮舰喷出蒸汽,似乎中弹了。我乘车直奔海岸,确实有一艘舰冒着蒸汽。同时,我发现被击落的敌机坠落在靠近对岸的海湾里,看不到飞机残骸,不过可以看到剧烈燃烧的火焰。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我带着击坠一架敌机的骄傲安心地回到幕僚室。

在幕僚室门口,主计长发现了一枚机枪弹头,那是13毫米机枪弹(原文如此,可能为12.7毫米机枪弹——编者注),我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在门口右侧的墙壁上有弹丸擦过的深深痕迹,看来这枚子弹瞄准了先任参谋的办公地点。从痕迹推断,子弹穿过了司令官室前面的屋檐,应该是敌机后部机枪发射的子弹。通过核对盟军飞机的图片,当日来袭的敌机是洛克希德“哈德逊”式轰炸机。

受伤的炮舰

晚餐时,我们在司令部举杯畅饮,以庆祝今天的胜利。就在我们欢快地进餐时,那艘受损的炮舰一点点倾斜,被海浪推向造船厂附近的海岸。得到报告后,我立即放下碗筷赶到栈桥。当我乘坐水上警备队的船赶到现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艘特设驱潜艇靠在伤船的左侧,以防止它搁浅,我的船横靠在驱潜艇舷侧,我跳上甲板,接着又登上炮舰。

受伤炮舰的舰长是有马预备大尉,他因为舰船受损有些懊恼,显得颇为沮丧。特设驱潜艇的艇长是朝气蓬勃的神岛宽治预备中尉,他按照有马君的指示努力实施救援。在一番尝试后,一艘驱潜艇的力量不足以缓解炮舰的困境,于是又召唤其他特设驱潜艇前来援助。经过调查发现,炮舰右舷中部的一座单人舱被小型炸弹命中,并且击穿了船底。特设炮舰的前身是货船,防水隔壁单薄,承受能力偏弱,因此导致船内大量浸水,此时正利用特设驱潜艇的水泵往外排水。在抢救作业告一段落后,有马舰长前来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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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时期日本海军特设炮舰“妙高丸”号模型,利用普通货船改装而成。

夜间,陆战科长安藤大尉打来电话,说他们救起一名落水的敌机乘员,但被严重烧伤,虽然生存的希望渺茫,还是送往医院进行治疗。报告班员在空袭后不久赶到敌机坠落现场,搜寻各种各样的漂浮物,然后带着它们来到司令部,在一些很小的碎片上都有子弹命中的痕迹。另外,我们还发现一本手册,其中记录了澳大利亚北岸的机场位置以及方位距离,这是我们迫切需要的绝佳资料,我立即将这个情报通知了第23航空战队。

在栈桥南侧的海边漂浮着一具敌机乘员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死状极为凄惨。敌机群刚飞过司令部上空,就有一架敌机喷吐出火焰冲入海中,当时他们的飞行高度只有100米,坠海损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其他敌机在轰炸了停泊在湾内的舰船后立即左转向湾口撤退,据说有3架敌机油箱中弹,有燃料泄露的迹象,根据住在湾口的当地人的报告,它们都坠入湾外的海中。

二战时期日本海军特设驱潜艇“文丸”号模型,由捕鲸船改装而成。

有马君前来司令部汇报时说,受伤炮舰的舰内电灯无法点亮,想让一部分舰员上岸搭帐篷露营,可我认为既然舰船没有沉没,即使让一部分人离舰上岸生活也不符合海军军人固有的行为准则,于是没有批准他的请求。之后,司令官来到现场,看到一些舰员已经在岸上撑起帐篷,对此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初雁”号艇长中尾九州男大尉抱怨道:“司令部能够及早发现敌机是不错,可如果不能及时通知靠岸的舰艇则没有任何意义,船要是受到偷袭的话后果很严重,没有空袭警报,用机枪通知一声也好呀!”这是安汶首次遭遇敌机的集团空袭,中尾大尉抱怨的事情之前完全没想到,他的话确实没有错。在汲取经验教训后,机关参谋加班加点安装了三个防空警报器,一个在水上警备队栈桥上,一个在造船厂附近,一个在本腾炮台。

下期预告:在安汶遭遇空袭后,第24特根司令乘坐“西安丸”号前往帝汶岛视察,不料航渡途中遭遇潜艇攻击,鱼雷从舰底通过而没有爆炸。“西安丸”号立即发起深弹攻击,但战果不明。另一方面,当盟军再次空袭安汶时,日军使用修复的40毫米机关炮进行抵抗,收到良好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