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道上的家》这部剧,能看得人好几天都心情不好,不为别的,因为这部豆瓣评分9.0的日剧所讲述的故事,实在是有太多地方,像极了中国的家庭。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女人们《坡道上的家》讲述了一个女人结婚之后,亲手杀死了自己八个月大的孩子的故事。

这个女人叫水穗,和丈夫独立居住在大城市里生活,没有和婆婆一块儿住,小夫妻两个人住在一起。水穗被审判的时候,一名家庭妇女里沙子作为陪审员上场,就像很多家庭主妇一样,她也有着一段惊心动魄而且痛不欲生的历程。里沙子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儿文香,然而这个女儿并不是很可爱。

她哭闹,扔食物,干尽了一切所有母亲讨厌的事情。有一次,里沙子从法院出来,辛辛苦苦了一天,然后去婆婆家接文香。她回到家还要做饭,拎着一大包东西,牵着文香这个几十斤重的孩子。路是上坡的路,她走起来就像心脏病人一样,哼哧哼哧地喘气。这个时候,女儿忽然说:“妈妈,抱抱。”里沙子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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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香干脆坐在地上哭,想以此来控制妈妈。妈妈一脸无可奈何,于是躲到十几米外的街角,期待着文香能乖乖投降,然后扑过来并奶萌奶萌地喊一句:“妈妈,我们回家吧。”可是,现实中,丈夫阳一郎回来了,撞见文香一个人坐在地上哭。

这吓得里沙子赶忙去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言语间近乎哀求。一个女人在婚姻中的地位,一个妻子在丈夫面前的信任,哪里还剩一点呢?憋屈的东亚女人都说人人生而平等,但是平等不是相等。

单单就生孩子、养孩子这件事而言,在东亚地区,又有多少男人可以理解女人?她在怀孕时浮肿,胖到将近一百四十斤,脚趾头都是肿的;她临产前两个月还在挤地铁,和地铁上的人说一声“朋友,能给我让个座吗”都要犹豫半天,怕遭人嫌弃。这还没完,一朝分娩之后,月子期间,她们夜里还要守着娃喂奶。

小家伙醒几次,自己就得醒几次,生产完的那一年多,何时睡过一个完整觉?怀着孩子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切有营养的东西都吃下。胎儿健壮了,自己却留下了妊娠纹,一道一道的,就像鱼鳞纹,有密集恐惧症的自己看了都烦,中医西医都看了也不见好转。

男人的啤酒肚是喝酒喝出来的,加班坐出来的;女人的妊娠纹却是“诞生”这项伟大的活动的后遗症。和婆婆住在一起,生活习惯各种不同;不住在一起,就只能自己手忙脚乱地养孩子。就像《坡道中的家》这部剧中的台词:新手妈妈和婴儿,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组合了。

可是,在生孩子之前,又有谁告诉过自己,生孩子是这么痛苦?养孩子是这么复杂的一项活动?可笑的是,水穗的婆婆在庭审中还大放厥词:“以前的女人,养育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别人都行,你为什么不行?”“别人都有母乳,母乳有益健康,为什么就你没有?”

“别人都能顺顺利利地养孩子,为什么就你不行?”别提男人对自己的理解了,就看同为女人的前辈,也不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苦楚和不易。什么叫产后抑郁?女人若生一个孩子,然后摊上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甩手掌柜,就可以明白了。

当妻子被压迫到走投无路,杀婴悲剧一定还会重演《坡道上的家》中的水穗,之所以在恍惚状态下溺死婴儿,是畏于丈夫的苛责。电视剧用了象征的手法来表现这个已婚女人的无助:一个人赤脚抱着婴儿在黑暗的潭水中蹚着走,一阵风吹来,自己都能被淹没。

孩子不停地哭,可是周围没有丈夫来帮忙,也没有妈妈、没有婆婆。只有自己一个人。作为一个女人,孤独到这份上,溺死自己的女儿这样天理不容的行为是怎么产生的,我们都能明白一二了。

当一个女人在家庭这个社会单元中,没有什么地位,甚至不如一个婴儿,就像里沙子,因为文香的无理取闹被丈夫苛责。那么,在女人被压迫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像水穗杀婴这样的悲剧,又怎么能不重演呢?

一个朋友清楚地跟我讲过,她在婆家这个大家庭中的排序。她认为,在公公婆婆、小姑子的眼中,自己的地位永远赶不上自己那一双一个六岁、一个三岁的小儿女。毕竟,儿女和他们是血亲,自己和他们只是姻亲,到底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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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如果她的丈夫还是像里沙子的丈夫一般,坚定地让自己的女人见识到,什么叫“丧偶式育儿”,什么叫“丈夫缺位”,那么,这个妻子,也做得太没意思了。不得不说,这部剧,真的是把女人能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窘境展露无遗。有了孩子以后,里沙子在家老老实实地当家庭主妇,每天做饭洗衣带孩子。

丈夫下班之后,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着,稍有差错,就被斥责“做你做不到的事情,后果很严重”,试图让里沙子放弃陪审员这个唯一和外界接触的机会。里沙子本来和丈夫婚前约定好了,有了孩子之后要一起承担家务,一起看孩子,结果丈夫半路反悔,甚至推诿:“我不会带孩子。我父母那一辈,都是女人在家做家务、带孩子,为什么你要工作这么拼?”

即便是没孩子的女主编,到了生育的年龄,也要被父母催着生孩子,夜夜苦于和丈夫的造人计划,在职场上被下属无意取笑。甚至是嫁给其中一个陪审员的白富美,从小家境优渥,衣食无忧,也依然没能摆脱独立育儿的命运。

一代又一代的原生家庭,塑造了“男主外,女主内”的风气女人,在这部剧中,活得太没有尊严。里沙子不被家庭成员尊重,常常被喊去倒啤酒……女人,也活得太心酸,丈夫总是临时带同事回家,让里沙子一个人一边带孩子一边做饭,手忙脚乱;文香说闹腾就闹腾,把自己刚刚做好的饭菜一下一下地扔掉……

在家庭,这个本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她们却要独自负重前行,忍受着繁衍的重任、枯燥和崩溃,对于丈夫的失职却显得那么无能为力。整个社会的风气就是这样,没有父辈给这一辈的小夫妻做指导。

在里沙子的印象中,爸爸是缺席的,从来都是妈妈对自己进行教导,哪怕是苛责到不恰当的养育方式。在女法官丈夫的眼中,从一出生他的记忆里就是妈妈在当家庭主妇,他没有见过男人养育孩子和做家务是什么样子。一代又一代的原生家庭,塑造了这个社会“男主外,女主内”的基本风气。

如果男女双方彼此乐意,那么这么分工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怕就怕在就像里沙子那样,自己想要借陪审员的机会重新回归社会,却一再被丈夫贬低。他试图让妻子这个本来就有点自卑的人更加自卑,折断她在社会上飞翔的翅膀。

怕就怕在女人为了爱情、婚姻、孩子,甘愿在家洗手做羹汤,拿起奶瓶喂孩子。女人结婚以后怀孕、生产、养娃,无法正常工作,没有收入是正常事,结果却成了“结婚以来男方养家,女方无收入!”当初的一句“我养你”,等两人争吵时便成了“是我养的你”。

如果整个社会都对女人对于家庭的付出无动于衷,那么,不是婴儿有一天会被溺死,就是女人有一天将要在压迫中崩溃疯狂。这个情况该如何改变?我的妈妈有三个孩子,从小爸爸不管做家务,在看孩子上,也都是留下妈妈在家里辛苦忙碌。那种妈妈帮小孩子们换洗衣物、做全家人的饭的场景,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对母亲心疼不已。

这个情况该如何改变?

人民大学的一位教授的一项研究表明:“随着高等教育的普及,受教育程度越高的男人,在家务和育儿分工上,更不介意和妻子一起分担。”这种从远古时期就开始产生的,男人在外狩猎、采集,女人在内照顾幼子、打理家务的传统,演变到现代,坚固得仿佛无坚不摧。

可是,当我们真正有能力、有足够的钱时,我们便可以解放自己,让每一个妻子无论是富家女、普通白领还是农家妇人,都可以不再下班之后囿于灶边炉台,不再被迫浣洗沉重的衣物,可以交由市场手段、机器来解决。

当我们在婚姻中的精神文明足够普及,每一个丈夫都能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承担着育儿的重担,是因为“我愿意”,愿意在长久的婚姻历程中,抽出短暂的一段时间来照顾牙牙学语的新生命;而不是“女人就该一个人带孩子”,不是男人只需要当一晚上的爸爸,而女人就需要当一辈子的妈妈。这一天的到来,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

【本文节选自《夫妻的世界:潘幸知的37堂情感经营课》,作者潘幸知,经台海出版社授权在网易新闻平台连载发布 ,有删减,欢迎关注,禁止随意转载;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