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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在草草结束了对不归顺部族的平定作战后,驻安汶日军司令部对滞留在岛上的爪哇亲王一家发生了兴趣,通过经济补助、学习语言等各种方式与之进行沟通和招揽,建立起非常密切的关系,日军还为爪哇亲王提供便利,帮助他全家乘船返回故土,临别时还赠予礼物……

新几内亚王

爪哇所罗王的弟弟并不是唯一居住在安汶岛的王族,新几内亚王同样被荷兰人羁押于此。他曾是统治整个新几内亚的领主,荷兰人抵达新几内亚后频繁地向他表示要协助开发当地的资源。最初,荷兰人做出亲切友好的姿态,骗取了新几内亚王的信任,双方开始融洽的合作。随着时间流逝,荷兰人贪婪的本性暴露出来,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使新几内亚王心生厌恶,最终做出反抗之举,结果被荷兰人武力镇压,他的一半领土被强占瓜分,自己被驱赶到岛屿的西部。之后,新几内亚王不满荷兰人的所做作为,竭力抵抗,遭到挫败,领地被压缩到以科加斯为中心的狭小地区,他本人也成为阶下囚,被关押在安汶的监狱内。

19世纪末、20世纪初荷兰、英国和德国对新几内亚的瓜分。

这个话题似乎过于偏离主题了,荷兰人占领新几内亚后,这位领主在安汶究竟度过了几多岁月,关于这一点我无从调查。不过,我打算见一见新几内亚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于是,我派人将他带到司令部。新几内亚王是一位肤色黝黑、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老人,身高估计1.6米左右,但举止沉稳、目光如炬,给人感觉和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颇有几分相似。爪哇亲王古斯奇是一位肤色白皙、仪态高雅的文化人,相比之下新几内亚王给人的印象是一位意志坚定的英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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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末新几内亚岛上的土著居民。

我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非普通人物,于是获准将其释放并加以关照保护。当我询问他的年龄时,答案让我颇为意外。我第一次问时他说约50岁,第二次问又说是60岁,最后变成了约40岁。他到底多大年纪呢?我后来咨询了武田翻译,才明白其中缘由。新几内亚地处热带,全年都是酷暑,没有四季之分,文化也非常落后,没有历法,更无户籍,因此,新几内亚人不知岁月交替,也不在乎年龄多寡,知道个大概就好了。

新几内亚王对于重获自由非常高兴,发誓说要尽快回到科加斯,为日军提供帮助。当时,我军兵锋尚未触及新几内亚,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为此,他请求给予防身用的手枪、船只和足够的粮食。除了船只以外,其他物品都为其备好。从武田那里听说新几内亚王的孙子和曾孙也在安汶,我又给了他一些钱和一箱牛奶,让他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1943年日本绘制的新几内亚地图,当时日军已经占领了新几内亚西部,正与盟军在新几内亚东部激战。

数天后,有一艘船在安汶岛西岸卸货,新几内亚王想要搭乘该船返回科加斯,并征得了船主的同意,于是我替他支付了40元的租船费。在出发前,新几内亚王请我们给他取一个日本名字,我思来想去,依据其勇猛的性格给他取名“南猛雄”,并亲笔撰写了命名书交给他。

命名书

南(minami)猛雄(takeo)

皇纪二千六百零二年二月

海军畠山部队首席参谋海军中佐

志柿谦吉㊞

他拿到命名书后欢呼雀跃,最后于2月下旬离开安汶返回故乡科加斯。

其他宣抚工作

在安汶进行宣抚工作时,宗教问题让我们感到十分困惑和烦恼。当地宗教氛围十分浓厚,人们在见面时首先会表明自己的宗教信仰,常常自称“我是基督徒某某”或者“我是穆斯林某某”。信仰各异的人群之间还会因为某些分歧而大打出手,发生严重的暴力冲突。

在荷兰统治时期,当地政府采取种族和宗教歧视政策,只有信奉基督教的人才能给予正常的社会待遇,将安汶的居民从高到低划分为几等,最高的是西方白人,其次是信基督教的本地人,而伊斯兰教徒被视为猪狗不如的下等人。安汶人中的基督徒可以就读师范院校和专业技术学校,也能够被任命为政府官吏,但是伊斯兰教徒没有这种权利。正因为饱受歧视和欺凌,在日军占领安汶后当地的伊斯兰教徒采取了积极的配合态度。

20世纪初,安汶的基督教徒在教堂内举行宗教活动,在殖民时代他们的地位要高于当地穆斯林。

与热情的伊斯兰教徒相比,安汶的基督教徒对于日军的态度就冷淡得多,好像不屑理会我们。以司令官为首,驻安汶的日军对于当地人的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动采取了不干涉的政策,只接纳愿意配合协助我们的人员,司令官还特意在报纸上发表了相关声明。尽管如此,对于安汶宗教场所的不同态度还是引发了问题。

在安汶只有一座大清真寺,位于码头栈桥的入口处,但在战斗引发的火灾中被严重破坏,伊斯兰教徒们也失去了做礼拜的场所。于是,在司令官的要求下,我作为民政部长从机密费中拨出一笔款项,专用于对大清真寺的修缮工作,自然这项举措赢得了众多伊斯兰教徒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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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岛上的老式清真寺。日军通过修缮清真寺的方式在当地穆斯林中笼络人心。

相比较而言,基督教堂的数量要多得多,几乎每个居民区都建有一座教堂,而且全都未受到战争的影响,保存完好。日军进驻后,考虑到尽量不给当地居民造成困扰,常常利用平日空闲的教堂作为临时营房。征用教堂一事对于大多数并不信仰基督教的日军而言无关痛痒,却大大触怒了基督徒。于是,我们与伊斯兰教徒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另一方面,与基督教徒的关系却越来越疏远。

大概是在2月下旬,我从翻译那里听说在安汶还有约50名来自新几内亚油田的技术人员,他们是被荷兰人从新几内亚带到安汶的,原计划还要前往爪哇,因为日军来袭而滞留在此。石油是关乎战争胜负的重要战略资源,凡是与石油有关的情况我们都会给予高度重视。因此,我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挨个面见了这50位石油技术员。或许是之前在见到荷兰人都要下跪吧,他们见到我是也跪伏在地,就算我叫他们靠近一点,也没有站起身来,而是膝行到我跟前,表现得十分恭顺。

他们对于油田开发相当了解,据他们透露荷兰人正在尝试勘探三处新油田,据说预计年产油量可达800万吨,这是一个令人极为兴奋的消息,要知道战前整个兰印的年产油量也不过700万吨,这三处油田的产量已经超过战前年产量的总和!不过,作为雇员的技术员们没有资格参与详细计划的制定,他们还是通过偷听荷兰官员的对话才得知这一消息。尽管如此,对于深受燃料资源短缺困扰的海军而言,这简直是喜出望外的大好消息。我对此极为关心,一个一个地仔细询问,认真记录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汇总之后向海军省发送了详细的报告。

1942年荷属东印度战役中占领油田的日军部队。

3月初,原计划派驻安汶民政部的三名司政官终于走马上任,分别是盐见、岩濑、堺田三人。盐见君此前在台湾总督府负责经济事务,岩濑君和堺田君分别在内务省和警视厅工作,个个都是业务熟练,经验丰富,在各自的领域内也算得上是权威人物。我虽然挂着民政部长的头衔,但毕竟是军人,还是要以军务为主。由于作战任务紧迫,我将民政方面的事务完全交给他们三人负责。

当地人中有一位名叫坡佩拉的人,此人见多识广,性格刚毅,颇有声望。饭田翻译将他找来,给予贵宾般的招待,希望他能协助日军管理地方。坡佩拉不卑不亢地说:“我并不是对你们日本人抱有好感,也不会对你们阿谀奉承。只是我更讨厌荷兰人,对他们极为反感。”正因为这种立场,他后来给予我们很多帮助,却拒绝收取任何报酬,纯粹是因为反感以前荷兰人的统治才采取这样的行动。

下期预告:随着日军在安汶的统治秩序日益稳固,第24特别根据地司令部根据上级舰队司令部的指示,开始谋划新的军事行动,进占荷属东印度其他尚未占领的岛屿,隶属于第11航空战队的大批舰船于1942年3月中旬进驻安汶,各项作战准备也紧锣密鼓地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