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自然是赫赫扬扬、璀璨夺目。然而自从贾家唯一的进士贾敬躲入道观后,整个家族就开始败落了。到《红楼梦》开篇时,贾家已是强弩之末,外面的架子虽未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就在这时,宫里传来喜讯:贾元春封妃了!元春封妃后,贾府上下一片欢腾,这着实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大喜事。元春回家省亲那晚,那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那八抬镶金绣凤宫轿,别提多威风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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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整个贾府都拜倒在元春脚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贵妃时,谁又曾想过她当初是如何熬油似的,才熬到今天这个位置?在封妃前,元春是个女史。女史听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上不过是高级点的宫女罢了。

那么元春做女史时,到底伺候的是谁呢?她又为何封妃,为何枉死呢?关于这几个问题,作者早在第二回就暗示了,我们可以从她入选的原因找到答案。

元妃被选入宫中做女史的原因

在古代,女史是有文化的女孩子还能担任的。在宫里,女史的工作主要是掌管皇后礼仪等事,或者掌管书写文件等事。说白了,宫中女史其实就是有文化的高级宫女,她们跟随的主子级别也高。

《红楼梦》的环境比较特殊,里面有太上皇和皇太后,所以元春这个女史,也有可能在太后手下办事。并且我认为,元春很可能跟随的就是太后,因为她能够入选女史的原因就是“贤孝才德”。这个原因在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就明白交代了,原文如下:

政老爹的长女,名元春,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去了。

“才德”是所有女史都必须有的条件,但作者还强调了元春的“贤孝”。所谓“贤孝”,就是“贤惠孝顺”的意思。而当时皇上就是个大孝子,平日里对太上皇和太后十分孝顺,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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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

皇上日夜侍奉太上皇和太后,自己还觉得没尽够孝道。不管皇上真心孝顺也罢,做做样子也罢,既然他觉得自己还没尽到孝心,那么当他选中一个既有“才德”,又十分“贤孝”的官宦之家小姐时,他会不会把这位小姐献给太后,弥补自己未能尽的孝道呢?

我想皇上很可能这么做,而且我觉得曹雪芹把元春入选的原因写成“贤孝”,很可能就是暗示元春是被选到太后身边做女史了。那么元春跟了太后,又和她封妃有什么关系呢?

按照当时选秀的年龄,元春大概十三四岁入选,封妃的时候大概都二十三四岁了。尽管元春是高级宫女,可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这个年龄被封妃真是很意外的事。那么元春到底凭什么在“高龄”时嫁给皇帝呢?我想这应该是太后的原因。

元春是个很好的姑娘,太后必定很喜爱她。太后也许在和元春相处几年后,觉得此女子十分难得,所以就常常在皇上面前说起元春的好,并透露希望皇上纳元春为妃的意思来。皇上并就是个孝子,知道母后有这意思,自然就从了。我想这就是元春能意外封妃的关键原因。

元春判词: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元春判曲: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从判词判曲看来,元春绝非自然死亡,甚至不是病死,她很可能是因为政治斗争而死。虎是极其凶猛的动物,其实“兕”也是一种凶猛的动物。古书里形容一个地方很凶险,往往说这个地方“多犀兕虎熊”。

所以“虎兕相逢”,很可能指的就是宫中有两股强大的政治力量,这两种力量正相互斗争。而元春就在这两股政治力量斗争中受牵连,最后枉死了。判曲里元春劝父母退步抽身,也可见宫中肯定有凶险之事,所以元春才托梦给父母,让父母赶紧撤,以免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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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宫里发生了什么政治斗争呢?我认为很可能是太上皇和皇上争权之事。古代一般很少有太上皇。基本上有太上皇的时代,太上皇和皇帝都会争权。在皇家父子争权斗争中,总有臣子因站错队而下场凄惨。

前文我们说了,元春做女史时,很可能伺候的是太后,后来封妃基本上也是因为太后。也就是说,元春应该是太后的人。太后自然和太上皇一体,那么元春就成了太上皇一派的。皇上本身对元春不见得多宠爱,但为了让世人看到他的孝心,他遵从了太后的意思,封元春为贤德妃。

若不涉及政权,皇上自然能够做大孝子,不管皇帝是否真心孝顺父母,他们总会做出孝顺的样子,因为他们需要收买臣子和天下人的心。但一旦涉及政权,便是孝顺的样子,他们也顾不得了,肯定会使出吃奶的劲争权。

而那些拥护太上皇或者皇帝的人,总有些人会在皇家争权斗争中受牵连。我想元春很可能就是因为太上皇“倒台”后,她受牵连,被皇帝秘密处置了。贾府最后被彻底抄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太上皇的人,所以后来被皇上通通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