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贵公子人设自选秀爆火以来就深受喜爱,欣欣子的小作精,贾斯汀的贾富贵,大家对他们的喜爱具象化为“一张没有吃过苦的脸”,我能理解大众的心态,在被学业、工作、内卷PUA的当下,大家渴望卸掉所有的负担,作为天选之子,没有经济负担恣意妄为地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偶像就是人们内心美好愿望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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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虞书欣这张脸实在称不上大美女,过长的中庭配上平坦的眉弓,鼻子过长精致度不足,整张脸肉感强于骨骼感,又有印第安纹,整体很显老相,单看照片她扎双马尾非常违和,换成中分脸就被拉的更长,不仅没有女神感,反而把年龄感拉上去了。

但上述所有的缺点在动态时反而变成了难以复制的优点,笑起来印第安纹挤起来卧蚕饱满,平添一股婴儿的味道,大笑化解了长中庭,眼睛弯弯感染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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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超越年龄的天真童稚感会给人一种“不曾受过社会毒打”的感觉,同样有这个感觉的还有许晴。

娇嫩白皙的皮肤,甜美的笑容,随时可以对人撒娇而不担心被拒绝,像一只受尽宠爱的波斯猫,随时准备出肚皮来给人摸摸,但不知为何,这种“没受过苦”的脸常常让我觉得乏味,就像奶油蛋糕,第一口吃很好,第三口开始腻,一旦出现了别的品种——巧克力蛋糕,我可能就想不起吃这口奶油蛋糕了。

而有一种“没受过苦”的脸会让我回味良久——窦靖童。她悠闲又自在,不疾不徐,不矫饰也不僵硬,她像一个哼着小曲悠然地走在乡间探索世界的孩子,充满自得其乐的感觉,她有态度但没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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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脸上有一种被充分爱过尊重过的样子,而非被“宠”过,宠带着一种不假思索的满足,而爱与尊重是一种思考后的平等给予,中国的社会、家庭交流中就存在这种问题,我们很愿意满足一个人当下的欲望,给孩子买玩具,给恋人买名牌包,给客户送礼。但很少有人愿意给予对方倾听与理解,甚至你的自主权都要用“宠了你”来换取掉。所以被宠大的孩子有一种幼齿感,缺乏主体性,独立感很弱,这样导致他们的气质单薄缺乏成长性。而王菲对于窦靖童,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在送给她的单曲《童》中表达了这种爱与尊重:“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

王菲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女儿一旦过了婴幼期,就应该被当作独立个体去相处和交流。因此,当窦靖童决定退学时,她对她说: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就去做。”她也没有寄希望于女儿继承自己的衣钵。实际上,她说,“和童童平常不太聊音乐,建议也就偶尔给吧。”

武志红在他的心理学教案中反复提到一句话“不含诱惑的深情,不含敌意的拒绝”,窦靖童拥有的就是这种气质,远看是一种温柔,近看是一种强大,这种强大不是因为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力,所以不会咄咄逼人;也不是因为雄厚的财力,所以不会炫富虚荣;也不是因为傲人的美貌,所以不会对细节锱铢必较毫不放松,也不是因为顶级的才华,所以不会恃才傲物。而是因为拥有忠于自我的信念,她允许并享受着做她自己,同窦唯一模一样。

有些人,确实运气好,她很年轻就敢于也能做自己,而一个敢于做自己的人,也会允许别人做自己,这样的人和她相处、对望都会有一种被看见被赋予自由的舒适感。

我想人们不喜欢“受过苦”的脸并不是指劳苦大众的脸,而是一种“拧巴”的脸,我看电影《万箭穿心》时,女主宝莉脸上就有这种“拧巴”,她爱丈夫也爱儿子,但是却似乎不懂得什么才是爱,她把占有、控制、非如此不可当做一种爱,最后老公自杀,他被儿子彻底抛弃,一张偏执又可怜的脸,她的苦难是由自己的偏执招来的,你同情她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厌倦。

你在这张脸上可以看到很多女性的神情,望子成龙的鸡娃母亲,强留青春的整容爱好者,盼老公功成名就的贤内助,一身的劲儿谁靠近她就会被她拉进自己的体系,按照她的规则运作,敢反抗的就是不孝、不忠、不义,对不起她,没良心,她眉头一皱就开始自苦,就开始此恨绵绵无绝期。其实所谓偏执,不过是要这个世界按自己心意运转的霸道而已。这样幼稚,如何能不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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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世界上真的有“没吃过苦”的人吗?窦靖童长发时期也被“女生该有的样子”围剿过,她也迷茫过,穿着自己不喜欢的裙子梳着长发扮演着不熟悉的自己,她是靠着“吃苦”才争取到了大众尊重自己本来如是的机会,而那种被宠大的孩子也是知道苦的存在,所以在人间种种的道路里习惯性地去挑阻力最小的一条去走,而这条路往往会离自我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面目模糊,越来越像寄生生物。

所以一张脸吃没吃过苦不是审美的重点,人们向往的是这张脸上的舒展与自由,是一个人放过自己的样子,是一个人对命运非暴力不服从的样子,是一个人对自己充分的接纳与理解,因为放过了自己所以放过了众生,因为接纳了自己所以接纳了他人,情同此心,一个人怎么对自己就会怎么对你。美激发的是一种亲近的期待,同样产生了亲近的期待也会激发美感。也许你的运气没有童童那么好,没有那么支持你的亲友,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人可以自己给自己解绑,如果没人对你说这句,你可以自己给自己说这句“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