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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几天去杭州市区办事,因为在办事处里寻不到停车位,我只好将车子停在了几百米之外一家医院的停车场里。

事情处理妥当后,我信步往医院的方向走,路过医院大门口时,无意间瞥见了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的样貌算不上老,他们的背没有驮,头上也没有盖满花发,可一身略显寒酸的装扮却将他们衬托得颇显得老。

当时,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女人则一脸愁容地往左右张望着,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我在心底暗暗猜想,他们大概是在等候家里的某位晚辈吧——从两人嘴里操着的一听就不是杭州方言的口音和女人略显慌张的眼神,我断定他们是外地人。

想必,他们也是慕名来到身后这家大医院的。这家医院在省里头颇有名气,每天都有不少外地的病人来这里寻医问药。

02

不知怎么的,望着眼前这对等人的夫妻,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几年前父母来杭州看病的情景。

印象里,那天我在指引台前问询时,我的父母也如眼前的这对夫妻一般,一个慌乱迷茫,一个脸上看不出忧喜。

在大医院看病,对于我的父母来讲,不是一件容易事。

因为过去没怎么上过学,他们很难读懂医院里的各种指示牌;再加上现在许多大医院都采用无纸化线上办公,预约专家、排队缴费、查看诊断报告都是通过一部手机完成的,这就更增大了他们看病的难度。

大概是瞧出自己已经拿不翻这些事情了,一进医院大门,父亲和母亲就沉默地听从着我的安排。

去办就诊卡时,我让他们先在大厅等着。等我回来时,他们手拉手坐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我还没走近他们身旁,父亲就高扬起手臂朝我挥手,生怕我寻不见他们。

一时间,我竟觉得自己成了大人,而眼前的父母成了需要照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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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天,我们三人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又是拍片子,又是验血验尿,不管流程多复杂,不管上下跑几趟楼梯,父亲和母亲都一声不吭地配合着。

他们一直默默跟在我的身后,有时我走得急了不小心把他们落在了后面,他们就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跟上来。

那时我猛然发觉——一旦一眼看不到我,父母的眼中立马涌现出难以遮掩的迷茫和无助,那样子像极了误闯入文明社会的野蛮人。

我知道,把自己的父母比作“野蛮人”,这个比喻虽然不雅,可他们的的确确已经沦为了信息时代的“难民”。

记得,就在父母来杭州就诊的前几天,我在电话里说要帮他们在手机上提前买好车票,可父亲却坚持要去火车站里买。

“一手交钱,一手取票,这样心里头踏实!”说实话,父亲的理由略显可笑。可我拗不过父亲,只得随他。

04

不过,为了能够让父亲知道手机上买票同样可以心里头踏实,他们回去的车票,我是在网上提前买好的。送他们返程的那天,我特意带着他们去车站的自助取票机前学习如何取票。

我扶着父亲的手在屏幕前点了几下,然后把他的身份证往机器上一刷,机器轰鸣几声便顺利吐出了一张车票。

望着手心里的车票,父亲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一边夸“如今人真能”一边让母亲也来体验一下取票。

母亲抿着嘴唇靠近取票机,大概认不全上面的字,她的手指在屏幕前停了好一会儿也没敢点下去。

后来还是父亲胆大,他握着母亲的手重重地在屏幕前一番操作,不一会儿就成功取出了母亲的车票。

父亲乐出声来,盯着母亲手里的车票,他又是一阵啧啧称叹。

05

思绪没扯多远,我就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开车往门外走时,那对夫妻依旧站在大门口,不同于刚才,他们身旁多了一位打扮得略显时髦的年轻女子,应该是他们的女儿了。

许是三人聊得太过投入,他们竟一时没觉察到自己已经堵住了出去的通道。

我没忍心按响喇叭,直到年轻女子听到了我后面汽车的喇叭声,她才急忙把两位老人引到路边。

隔着窗户,我听见那年轻女子一直在说不好意思,她身后的老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双手却一直靠拢在一起上下晃动着,我知道,这是致歉的意思——老人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一下子让我心酸不已。

我含笑高声说了句“没事儿”后,便敛敛面容驶离了停车场。在路上,我不禁幻想两位老人也能从医生那里听到“没事儿”的诊断结果。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的诊断结果如何,可我一直在心底暗暗为他们合十祈祷。愿天下无患,愿世人无疾,愿每一个“野蛮人”和“难民”都能获得心灵的平静。

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痴人说梦,可未来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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