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题目,或许会觉得根本不需思考,一个是“地仙之祖”,一个是佛祖,当然是如来更强,而且后者在《西游记》里有诸多惊艳的表演,也提供了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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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仔细看书中关于镇元子的内容,特别是镇元子两个徒弟的自夸,又会发现镇元子非同小可。

童子道:“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家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

虽然只是两个不经事的仙童随口说的话,可能有些夸张,但他们是得道之人,即便所说不完全是事实,也不会差距甚远。

在《西游记》里,高等仙人的排名顺序依次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等,如来属于五老之一,可见镇元子的地位不低。

但是否就此可以判断镇元子地位更高,或者镇元子至少和如来佛祖地位相当?

关于镇元子,可以讨论的另一个方面和人参果有关。

也可以把人参果这一宝物作为关键信息来推断《西游记》中镇元大仙的级别,先说结论:镇元大仙地位比较高,算是别树一帜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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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看镇元子出场时的背景介绍。

如果看得仔细,就能看出这一小段文字中包含了很多信息。

观里有一尊仙,道号镇元子,混名“与世同君”。那观里出一般异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这颗灵根。盖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贺洲五庄观出此,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

第一,混名是“与世同君”,换句话来说,就是与天地同寿,这样的称呼,一般人是当不起的。也就是说镇元子活了很久——修行时间很长,在开天辟地之初他就存在于世。

第二,人参果神异非凡,在世界诞生之前就已经出现,或者说和天地同时出现。这种在远古时期就现世的异宝,到了当今,价值更是不同凡响。

第三,西游世界总共分为四大部洲,全世界只有这一个地方才有这种宝贝,是人世间绝无仅有的奇珍异果。

第四,吃一个人参果就能活四万七千年。只要拥有这颗宝树,必定可以长生不老,而且十分轻松。

能够占据五庄观宝地,可以看出镇元子自身的来历有些神秘,而且他或许是与天地同修,这可就厉害了。

其次,人参果的神奇从侧面反映出更多的信息。

想想看,人参果奇珍在手,却无人觊觎,这说明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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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果可与天上的蟠桃相提并论,但是蟠桃掌握在王母娘娘手中,也就是实际掌握在天庭,而天庭的主人是玉皇大帝,也是天上神仙世界的最高统治者。

按照常理来说,天庭看中的宝物,必然可以想尽各种办法谋取,直至拿到手上变成天庭的财产,然后才可以论功行赏分给各个神仙,如举办蟠桃会。镇元大仙能够一直拥有人参果,无形中也证明了他的实力,否则人参果早就可能易主。

从上面谈到的两点来看,镇元子表现出来的实力极强,但是否已经可以得出答案?

显然没有办法找作者去确认正确答案——不管到底是不是吴承恩,也不可能让作者本人出来表态——唯有那样才能达到一言九鼎的效果。作为读者,讨论得再多,推断再像真的,也不过是各种各样的猜测。

不过,其实原著中的细节才是最好的依据,其中已经明明白白地给出了蛛丝马迹。

想要对镇元子和如来佛祖进行比较,通过具体事例对比是最好的方式,比如他们两人不遗余力地打过一场,由输赢定胜负;如果没有直接比试,那么选择另一种方式,通过当事人自己的感觉和判断,也能得到可靠的结果。

显然,整本书中没有镇元子和如来佛祖动手的机会,但在镇元子威胁孙悟空时,他提到了如来,其中就隐含了答案;再有则是观音的话可以成为旁证。

再次抓住逃跑的孙悟空后,镇元子怕孙悟空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唐僧等人,就发了狠话,让孙悟空看清楚形势。

却说那镇元大仙用手搀着行者道:“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也闻得你的英名,只是你今番越理欺心,纵有腾那,脱不得我手。我就和你讲到西天,见了你那佛祖,也少不得还我人参果树。你莫弄神通!”

很明显,说出这样的话,镇元子是出于对自身实力和地位的清醒认识,他没有气昏头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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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推敲他话语中的用词,就能发现问题。镇元子用得是“少不得”,这多多少少表达了一点点弱势。镇元子说的话只能表明他不怕如来,假如如来畏惧他的实力,应该说成“如来在我面前也不敢强硬”。

镇元子没有说出口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很多,可以这样来理解:就算闹到如来面前,他也要给我几分薄面;而且以你(悟空)我两人在如来心中的分量,如来不会下大力气保你,不会得罪我。

正常情况下,处于高位者提到地位低于自己的人,是另一种说法,就比如菩提祖师对悟空发狠话,说话间不会充满敬意;而下属则是另一种作风,就像有人接上司电话时,也会情不自禁地立正,毕恭毕敬。

从另一个例子,可以看出蝎子精是怎样谈论如来。

那怪道:“孙悟空,你好不识进退!我便认得你,你是不认得我。你那雷音寺里佛如来,也还怕我哩,量你这两个毛人,到得那里?都上来,一个个仔细看打!”

严格地说,蝎子精自夸“如来怕我”实际上有些牵强,但这也比镇元子的话显得更明确,更有导向性。

更确切的依据,则是观音对悟空说的话。不经意间提到过镇元子,观音的态度就是更有力的证明。

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我也让他三分

什么叫“让他三分”?只看字面意思便能明白一些,而详细的例子则能给出直观的解释。

在《红楼梦》里有类似的场景可以作为参照,也就是平儿对探春的评价。

平儿忙欠身接了,因指众媳妇悄悄说道:“你们太闹的不像了。...他撒个娇儿,太太也得让他一二分,二奶奶也不敢怎样。”

在平儿看来,探春作为小姐有一定的地位,而且她也能得到王夫人的认可,因此不容轻视。然而,平儿心里明显很清楚探春和凤姐两人各自的权威。

对比探春和王夫人、凤姐三人,谁的地位更高,权势更大,毋庸多言。王夫人对探春是“让他一二分”,以此可以对照观音和镇元子的关系,而观音在如来面前执弟子礼。

当有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也。”

可见,观音在如来佛祖面前恭恭敬敬,而谈到镇元子时则显得多少有点托大。所以,从镇元子和观音的说过的话中就可以找到必要的信息。

镇元子和如来佛祖相比,显然如来佛祖的地位更高。

镇元大仙拥有天开地辟的灵根人参果树,可以猜测他的地位不凡,毕竟与人参果同日而语的蟠桃可是被天庭掌握在手中;但通过观音的点评以及观音的地位来看,镇元子可能都比不过观音菩萨,更不用说观音执弟子礼的如来佛祖。

出于对《西游记》的喜爱,让人热衷于讨论书中的人物。前面也说过,来自读者的各种观点也只是猜测,无所谓对错,只要合情合理,符合逻辑,就是有益的交流和讨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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