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莫言、余华,苏童的大众知名度要小得多,大众最熟知的是他的《妻妾成群》,被张艺谋改编成了《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有《红粉》以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黄雀记》,但我今天要给他大家介绍的是苏童作品中较为另类的代表作《我的帝王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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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内掀起了一股新历史主义思潮,与只记载王侯将相诸多大人物的正史相对,新历史主义认为普通小人物的历史才代表真正的历史走向,在这种背景下,一批作品应运而生,如莫言《红高粱》讲父辈的抗日故事,以及余华《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和刘震云《温故一九四二》等等名家名作,其中就包括苏童的这本《我的帝王生涯》。

《我的帝王生涯》讲述了一个帝王传奇的一生:懵懂无知的王子端白,在老太后权力欲望的操纵下成了燮国的傀儡国王,虽对臣民拥有生杀大权,却时时生活在恐惧和焦虑中,他是他的祖母和母亲利用的政治工具,他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一个不该做皇帝的人,一个没有做皇帝的野心,也没有能力做好皇帝的人当了皇上走向人生顶峰,后由盛而衰,皇权覆灭,沦为平民,成为走索艺人,最后在战乱中出家为僧,走完如梦的一生。

宿命

主人公端白身上就有一种宿命感,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人他始终摆脱不了自己人生的走向,就算他已经预见到了结局,但他依然无法掌控,有心无力。

父王生命的结束正是端白悲剧人生的开始,如同端白的师傅觉空所言:“少年为王,既是你的造化,又是你的不幸。“

十四岁的端白,懵懂年少,他关心父王的炼丹炉,留心皇甫夫人带上的玉如意,在这些事情上细致入微,却无法如帝王一样治理朝政,睥睨天下,傀儡是他不想要却又不得不要的真实身份。

从此,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就此堕落,他不理朝政,他不体恤民间疾苦,他更不关心战事,甚至将功臣杨松射杀,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因为这一切都被被皇甫夫人和孟夫人所把控,他只是个傀儡,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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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当燮王,我喜欢走索艺人。”他向往的是走索艺人那看似无拘无束的生活,但宿命的安排却将他放到帝王的位置。

一个天真的、对政治权术完全无知的少年天子成长为一个性格乖戾的中国皇帝。他以孩子般的好恶和任意进行生杀予夺,非常的恣肆残暴:割妃嫔们的舌,拔箭射死功臣杨松,逼迫图谋王位的端文、端武。杀,成了他对付梦中和现实中威胁的唯一武器。端白终于成为一个陶醉在帝王绝大自由里的暴君。这是一场可怕的人性政变,是以端白丧失正常人性为代价的。

同时,这宿命的安排又是极具戏剧化的,灾难拯救了端白,他作为失败者被赶下了帝王的宝座,他又有了可以完成从前想要企及的生存要求———做一个走索艺人的机会。

救赎

帝王身份时时刻刻都在束缚着端白,他看似贵为天子,但深宫实际上是巨大的鸟笼,做王实际上是对他的一场监禁,囚鸟的悲哀在于丧失了天空,端白已经堕落迷失,而帝王身份的解除,是端白获得精神解放的现实基础。

神秘的诅咒注定了燮国的灭亡,而真正的燮王也揭开了祖母的骗局。帝王的噩梦终于被惊喜,端白得以走出皇浦夫人的骗局,真正的燮王端文将他驱逐出了王宫,并将他贬为庶民,端白就此开始了自己漫长的逃亡生涯。

帝位被夺,虽然并非端白本愿,却客观上为端白的精神解放扫除了文化符码的障碍。摘掉皇冠,成了一介布衣,庶民生涯的开始,即是端白在流亡中追求精神自由的开端。

前途未卜,希望渺茫,燕郎心如死灰一心投河自尽,谁知偏偏又落水不死,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我这么卑残这么可怜,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燕郎的这句话犹如禅宗的当头棒喝,让端白有了顿悟的法门,已经沦为庶民,和燕郎在身份地位上没有任何区别的端白,不停回味这这句话,他忍不住的要和燕郎做对比,终于问了自己一句“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就此开始真正地寻找自己。

于是,端白离开了燕郎,一个庶民是不需要奴仆的,他开始独自逃亡,用自己的力量抵达内心,去体悟世界,去感受这一呼一吸,这是端白庶民意识的真正觉醒。

解脱

逃离燮国到了苦竹寺,在这里,端白精神得到了彻底解放。

在这里,曾经身处繁华富贵的王成了被贬庶的平民,竟然靠着一身走索的本事成走索王,端白又一次完成了身份角色的改变,傀儡是假和虚幻的人生,而走索则是步步为实的真实人间。

由此,端白从新身份自然生发了新的精神需求,他梦想着以走索王的绝技征服抛弃自己的繁华京城,以此来否定否定他人生的那帮王公贵族,并和往日的自己一刀两断,开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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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献艺适逢彭国灭燮国,又是一轮血腥的表演,一场大火使燮宫不复存在,旧有的文化秩序坍塌了,但同样血腥残暴的新的文化统治又开始了,这留给端白的只能是无奈和感伤。这也预示了个体人可以通过主观的努力来拯救自我,但却无法超越更不能拯救文化。

旧有的一切都成了罪恶之城的殉葬品,端白和旧的一切的联系都割断了,他只好逃出了这个伤心之城,罪恶之地。在远离彭国,也远离燮国故地的苦竹寺,端白完成了精神的涅槃,最终获得了灵魂的安宁。

白天走索,夜晚读书,在两树之间的悬索上,疾步如飞或静若白鹤,这正是一种摆脱血腥和罪恶,清朗明净的精神状态的标志。端白最终归附于宗教,在这里获得解脱,一切恍然如梦。

而在作者本人看来,《我的帝王生涯》就是“一场很长的白日梦”。

苏童曾这样评论道“我认为历史长河中的人几乎就是盲人,而历史是象,我们属于盲人摸象的一群人,……《我的帝王生涯》的写作大概只是一个很长的白日梦,我写这个小说的真正冲动在于设想了端白戏剧化的一生,从帝王沦为杂耍艺人,其中的环节创造给你一种推理破案的快感,大起大伏的人生,正好配合我多余的泛滥成灾的想象力。”

苏童比较诚实地道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普通老百姓都熟悉的哲理:人生如梦。只要是一个思维健全的人,谁都有着自己的梦想,有的是早早就实现梦想,于是也便没有了向往,于是成为一个行尸走肉;有的人一生都在梦想,不停地追求与等待,一辈子在梦想中得到慰藉,实现一个梦想又设计一个新的梦想,一生与梦想为伴,日子在期待中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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