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26日,这是一个注定要写入中国工业史的日子。在这一天,中国1205钻井队在东北发现了世界级的特大砂岩油田。喜讯传开后,全国人民欢欣鼓舞,中国彻底扔掉了“贫油论”的帽子。这个油田就是大庆油田,该油田的发现,为中国工业快速发展提供了巨大的能源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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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东海对面的日本人则是另外一种心态。当年参与在中国东北勘探石油的勘探员们都懊恼不已,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苦18年的勘探,竟然就没有发现这座油田。

自从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以来,石油就成为了工业的血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石油也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战争的走势。在北非战场,德意联军未能拿下埃及,以至于通往波斯湾油库的线路未能打通,严重制约了两国的扩张;在欧洲战场,德国未能攻下苏联的巴库油田,未能扭转苏德战争的颓势;在亚洲,日本的石油供应被美国、荷兰、英国切断,因此只能够铤而走险偷袭珍珠港,将美国拉入了战争。

石油资源的缺乏严重制约了日本工业和军事的发展。为此,日本很早就开始谋求在中国寻找石油资源。甲午中日战争以后,日本开始在中国开采和生产人造石油。从1895年到1945年的50年间,日本在东北生产人造石油219万吨,在台湾挖掘石油16万吨。但人造石油成本太高,难以和天然石油相比,为此,日本长期在东北勘探石油资源。

1928年4月,一位叫做新带国太郎在俄国向导的带领下,开始在牡丹江一带勘察,这个新带国太郎曾经在美国康乃尔大学学习过石油地质学,现在在满铁地质调查所工作。这是日本最早在中国勘察石油的记录。两个月后,勘察结束,新带国太郎一无所获。第二年春天,他再次带领人员来到牡丹江,对这里的森林地带进行了深入的勘测。3周之后,他依然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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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赉诺尔矿区

新带国太郎不甘失败,他在1930年卷土重来。此次勘测的地点是满洲里扎赉诺尔煤矿。他们悄悄地将这里挖掘了深达6米的坑,然后取出矿产样本,带到满铁中央试验所和日本德山海军燃料厂分析化验,结果分析得出样本石油类沥青。不久,中国地质调查所的侯德封也在此进行了调查,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当此之时,世界已经爆发了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欧美国家纷纷卷入了这场旋涡,而日本也在经济危机中损失惨重。为了走出经济危机,转移国内的矛盾,日本于1931年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占领了中国东北。此后,日本关东军开始在中国东北进行大规模的石油勘探。

1933年,满铁在日本石油公司的帮助下,开始使用钻探方法对扎赉诺尔矿区进行勘探,一共挖掘了4口钻探井,到1935年扩大到了21口。1936年,有两口井的深度达到了1114米,但都因为遇到了硬地层,无法下探。最终,日本人在1937年停止了钻探工作。

1935年开始,日本又开始在辽宁阜新吐呼噜地区发现了石油迹象。1937年,日本满洲炭矿株式会社开始在此进行了钻探,发现了油苗。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令日本失望了,当日本进行了2000米的试钻后发现,此地没有勘探价值。

日本在中国石油的钻探一直进行到了1941年。这一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战争爆发。日本在利用美国恢复海军之际,侵占了整个东南亚。此后,日本开始将中国的勘探设备转移到了东南亚,在印度尼西亚进行了勘测。

为什么日本人未能在中国东北发现油田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勘探技术比较落后。当时日本使用的石油勘探技术是物理勘探技术,只能在发现了石油的迹象才能进行探测,因此勘探的范围只能是局部的。而当时最先进的勘探方法是美国在1930年研发出来的地震勘探法,这种方法可以勘探大面积内的地质构造状况。当时美国对日本是进行了技术封锁的,因此日本未能得到相关的技术和设备。

另外,当时的石油相关的理论也不成熟。当时国际上流行海相生油理论,认为石油主要是海洋生物死亡后,层积在海底产生。按照这种理论,中国就不会有大规模的石油出现。地质学家黄汲清说:“小日本为什么没找着呢?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陆相地层可以生油。在我们大庆油田发现之前,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大地质学家都认为,只有海相地层才可能生油,而把陆相地层视为贫油区。”

在40年代,中国的地质学家潘钟祥、谢家荣等提出了陆相生油理论,认为在陆相地层也可以找到石油。谢家荣说“我的比较乐观的看法是中国必有油,而且不一定限于西北;四川、陕西的希望固然很大,就是贵州、广东、广西、东北(热河及黑龙江)甚至江南的江浙皖赣湘鄂等省,也未必全无产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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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在东北寻找石油,基本都在海相生地层寻找,而忽视了陆相地层。中国的东北的松嫩平原就是海相生地层,东北的石油大多数集中在这个地方。1955年,中国的勘察队开始汇集到东北,勘探石头。著名的地质学家从东北的地质构造上进行了论证,认为松嫩平原必定有石油。终于,新中国在1959年发现了大庆油田。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是日本人先发现大庆油田,历史将会如何改写。如果日本在1941年之前发现了大庆油田,那么日本就不会贸然发动太平洋战争,美国就不会这么快卷入战场。同时,日本也没必要铤而走险进攻东南亚,拉长战线。如此,将对整个中国战场十分不利。当然,即使日本发现了大庆油田也不能改变日本失败的命运,美国还是会对日作战,只是战争的时间可能会被延长。

参考资料

林晓辉《日本“帮”我们挖石油》

宫柯《日本在我国东北钻探石油始末》

梁波、陈丽杰《日本在中国东北石油地质调查失败原因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