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方蓝字关注留言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每逢清明思故人,愿远行的父母在天堂过得幸福安好!

母亲在我心目中是一个勤劳,从不为自已着想,艰苦朴素的作风,良心做事,慈善待人的品德,给我们家人树立了光辉榜样,嬴得了众人赞誉。

一九九五年十月十二日(农历九月十八)是母亲七十大寿诞辰日。我和妹妹弟弟商量母亲年龄大了,不在家过了,母亲还得忙活。咱们去卡拉OK酒店好好为母亲庆祝一下!陈超,陈晨,徐岩(外甥),陈婷举双手赞成,抱住奶奶(姥姥)晃来晃去,亲了又亲。

在洒宴中外甥徐岩将早已准备好的鲜花献给了姥姥,与姥姥亲切拥抱。女婿湘灵高歌一首《母亲》,宴会进入高潮。母亲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拍手叫好!

母亲在65年前后在八陡北河口居委会工作了几年。(此照是欢送文书王烈芳就业)

(一)勤劳的母亲

人们常说,人到老年现在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忘不了。我也不例外。母亲童年时期的往事念念不忘,深思熟虑。

母亲十几岁就父母双亡,有个姐姐早已出嫁,跟着二爷生活。母亲整天从早到晚,在一间昏暗潮湿的小南屋里,做些小陶瓷胚制品。由于劳累过度,小小年纪就留下了看得出的驼背。母亲少年阶段失去了本该应有的无忧无虑,活泼快乐,生活却给了她更多的劳累和悲伤。

一九四七年母亲二十一岁,早己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可她二爷还是不想让母亲走,母亲出嫁会使二爷家损失一部分收入。母亲这次大胆地顶住了压力,毅然决然地接受了婚事,挣脱了苦难,嫁入陈家,成为了我亲爱的母亲。

母亲在我记忆中的笫一幕,重新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犹如昨日一样。夜里醒来,经常看到母亲在纳鞋底和做衣服,不时地在头上蹭蹭针,脸上挂着疲劳和睡意,对我说:“快睡吧!盖好被子!”

白天,我活蹦乱跳了一天有些累,晚上,钻到奶奶屋里听大人们啦呱。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母亲把我抱起扛在肩上回我屋,感觉特别舒服自在。有时醒了还是装睡,为的就是能在母亲背上多享受一会。那时年幼,还不知道疼爱母亲。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母亲和父亲

(二)唯一的一次吵架

那是我学龄前的一件事,回忆起来心中杂乱,也有些委屈。吃完中午饭,母亲洗涮碗筷,我便拿起笤帚,把地上的垃圾扫至火炉旁时,将挡炉灰廓落的方块窑砖弄倒摔成两半,父亲二话没说,朝我耳门就是一巴掌,顿时,我眼前发黑,昏头转向,母亲甩拉了父亲一把,"你这是干啥!″将我扶到床上问这问那,我冤的大哭了一场。

一下午,家中没有欢声笑语,一片沉默。晚上九点多钟,我刚刚入睡,一阵吵闹声把我惊醒。听到母亲说:“你要是把孩子打坏了,打傻了怎么办!这事我和你没完!"母亲恶狠狠地警告父亲。随后就是父亲唉声叹气的声音,看来父亲是后悔了。母亲一宿没睡,一直在哭泣。现在想,可能父亲在什么地方遇上烦心事,没处发泄,一时失控才打了我一耳光。当时,我愤愤不平,鼓着一肚子气。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看到父母吵过嘴,红红脸。

(三)生话困难时期

时光在悄悄流逝,转眼间来到生活困难时期,那几年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饿"。为了让姊妹们能多吃口饭,母亲和二婶三婶都想办法,去了黑山煤矿食堂摊煎饼。从那以后,我就未曾看到母亲在家吃过一口饭。说到这里,不知情的不理解是怎么回事,那时食堂工作都是三班倒,无论上什么班,母亲都是在班上捡点沾在鏊子上被擦掉下来的煎饼“噶扎”来充饥,可想而知能有几成饱。时间一天天过去,母亲脸色黄了,消瘦多了。

刚开始母亲没有把供应粮算计好,发生过没到月头就断粮的事情。我和弟妹只好捞块咸菜,倒碗白开水来充饥,母亲看到我们挨饿的样子。捶胸顿足,呕心抽肠。

母亲决心类似情况绝不能再出现!母亲将每月的粮食仔细算计好,出多少熟食(窩头、煎饼),每天三顿饭,哪顿饭,哪个人该吃多少,都上称称仔细了。我记得本英和本强吃的一样多。你可别说,母亲从小没读过一天书,这算账却不在话下。

记得到了一九六二年吧,生活稍有好转,母亲就不到煤矿摊煎饼了。又重新选择了去山头做小陶瓷制品,这是母亲的老本行了,不用现学习。

八陡到山头十五华里路,母亲一早坐公交车去,晚上天黑才回家。这样我任务就重了,除了上学外,还得负责给弟妹们做两顿饭。晚饭后,一边写作业,一边盼着母亲早点回来。

盛夏的一天,八点多,天早已黑下来,母亲还沒回家。我着急的心乱跳,急急忙忙往八陡车站跑,迎接母亲。一路上渴望早点见到母亲,越跑越快,汗流浃背。跑到车站还没有见到母亲,心急如焚。坐在马路崖上静了静,心想:"肯定是母亲没有坐上最后一班车。"我又顺着公路直往西跑,边跑边望。突然夜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大声地喊“娘啊!娘啊!"我快步流星向前,母亲也三步并作两步迎面而来。我抱住母亲哭出了声,抱怨地说:“娘啊!你怎么才来啊!"母亲紧紧搂着我也抽噎起来。

原来母亲乘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到八陡下车后掉向了,分不出东西。看了又看,还是认定"西"就是"东"。当走到石炭坞后才意识到方向反了,又转向朝东走。母亲说完后。母子哭声更大了。

六十年代母亲与姊妹仨合影

(四)母亲的笑声

一九六八年我下乡到了惠民后,本英就业于临淄胜利炼油厂。七四年,本强又下乡桓台。母亲心事重重,牵挂兄弟二人,没有笑脸。

光阴随着时钟"滴答滴答"声,很快溜走。随后几年母亲迎来了让她老人家合不拢嘴的几件高兴的事。

一九七五年四月二十日是我和爱久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这门亲事是母亲亲自操办的,也是母亲很早就梦寐以求的,非常称心如意。结婚前几天,母亲忙着跑邻居家送请帖,见人就说:"我大儿子要结婚了!到时一定去家里喝喜酒!"喜在心里,笑在脸上。那年代不像现在,根据大约参加婚礼的人数到酒店订桌就妥了。那时参加婚礼的客人都是在家里接待,自己家里安排不过来,得和上下院邻居们协商借用他们的住房待客。母亲几天来忙忙碌碌,稍瘦的脸上显得有些疲劳,笑容却每时每刻都挂在脸上,我曾不止一次地听到母亲睡梦中的笑声。

婚后,我和爱久返回惠民上班,母亲送到大门口,滿脸洋溢着喜气对我们说:"我在家等着抱孙子了!“拍打着爱久大笑起来。

一年以后,爱久回家准备生孩子。一九七六年二月十一日我光荣地成为了一名父亲。母亲抚摸着白白胖胖,人见人爱的大孙子,笑声不断。她老人家那豁达开朗的笑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65年母亲与八陡北河口居委会主任崔立道和我老同学丁慎宽等人合影

(五)卖菜

一九八八年父亲六十周岁,正式从张钢退休了。那时身体还算好,在家里待不住,整天在想着再干点什么事,挣点钱贴补生活。一天父亲用三轮车拉回一个电动磨糊机,让母亲摊煎饼在家里卖,家里存的一些零碎木头也正好派上用场。

母亲左思右想了几天,说摊煎饼自已吃行,卖煎饼咱干不了。当时,本强两口都上班来家吃饭,陈婷还不到两岁,需要照顾。还有家里洗洗涮涮好多活要做,自已己是银发之年,力不从心了,累坏了就得不偿失了。我坚决支持母亲的决定。卖煎饼之事就这样平息了。

过了两年,父亲又要去贾庄蔬菜批发市场,批发蔬菜到张钢小市场卖挣点差价。这一次,一家人没拗过父亲。那年代我还真不好意思,恐怕让人说不孝,年纪这么大了,还让出来卖菜。

这样一来,又给给母亲增加了很大负担。看孩子做饭,一切家务都落在母亲一人身上。一大早父亲去批发蔬菜回来,就在市场上吆喝着卖。中午十一点母亲做好饭,去替换父亲回家吃饭。父亲在家睡完午觉,近两点才再去换母亲回家。母亲很辛苦,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在“二棉”上班距张钢挺远的,我也无能为力。

一天,父亲去批发市场,刚看好一筐西红柿支了钱,转身又去看其他蔬菜。刹那间,一筐西红柿不见了,父亲心急火燎地大喊:“谁见我的西红柿了!谁见我的西红柿了!"无人应声。父亲心灰意冷,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到地上发呆。多少天来,父母亲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被丢失的一筐西红柿又夺走了。

通过这件事,父亲想赚钱的心思彻底消失。母亲的劳动负荷减轻了很多。当时,我和本强都从惠民调回淄博工作,妹妹本英一家在辛店。父母亲有儿有女,有孙子有孙女,有外孙,一家人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

65年八陡北河口居委会欢送我老同学乔英桓支边去青诲。

(六)母亲患病

一九九六年二月五日(农历九五年腊月十七),刺骨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母亲袭来。早上母亲骑着三轮车带着本強的女儿一一陈婷,赶往张店科苑小学。

行驶到潘南西路淄博十八中附近,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母亲突然从三轮车上摔下来,口吐粉色黏状物,昏迷不醒。刚上小学二年级的陈婷惊慌失常,不知所措。一口气跑到张钢生活区,一进楼梯洞就大声不断地哭喊:“爷爷!爷爷!奶奶摔倒了!"。父亲一把扛起再也跑不动的陈婷,急风暴雨般地狂奔出事地点。只见地上的呕状物,不见母亲。

原来,母亲早已被好心人送往附近的耳鼻喉医院。

母亲与四个婶子、姑合影。

(七)住院期间

母亲在耳鼻喉医院一天一夜没见好转,我立即联系了淄博中心医院,第二天上午入住。经过专家会诊检查,确诊为脑干附近大面积血栓,十分危险。母亲一直在昏迷中,插上氧气和胃管,进入病房,打上点滴,安排就绪。这时,我感觉刚从噩梦中醒来,心情稍有平静。

一个礼拜之后,母亲仍然不清醒,但两只手能动了,我心里添了几分高兴,难题也随之而来。一不留神,母亲就将胃管拨出,然后再找大夫重新插入,势必让母亲再忍受一次痛,怎么办?我想唯一的办法就是二十四小时必须有两人看护。这样一来,家中能到医院的人手就不够用了。幸亏淄博二棉装卸队长魏衍行、魏秀祜安排人员解决了这一大难题,借此表示诚挚谢意。

我儿子陈超,自从他奶奶住院后,也和我们当儿女的一样,每天到医院守护奶奶。同病房一个老大娘深感疑虑,她问我说,你母亲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儿子?当我告诉她是孙子时,大娘惊呆了,眼里含着泪花又说,你看看我那孙子,我住院一个多月了,还沒来过一次呢!脸上流露出伤心的样子。听完这些话,我心里热乎乎的,似乎冲淡了我的一些惆怅。

母亲病情有所好转,眼睛睁开了,脸色也好看了些,就是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传递信息。我望着母亲那消瘦,依然慈祥的脸庞,思绪万千,伤感累累。

母亲、婶子们、姑与奶奶、老姑合影。

(八)算卦

母亲在中心医院足足住了两个月,只是有了意识,还是不能下地走动,需要有人扶才能坐稳。主治大夫和我商量,让母亲到康复病房慢慢疗养,言外之意是治愈的希望不大了。

正巧这时,张钢医院也通知我父亲,是否能让母亲转到厂医院治疗。因为母亲在中心医院花销太大,单位里负责半价报销,领导们有些头疼。事到如今,我突然有了给母亲算卦的想法。我本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鬼神。听说“周易八卦"不是乱伦,是有科学根据的。又加我徒弟的舅舅是学周易的,在张钢小有名气。我决定做一次我有生以来从未做过的事一一算卦。

当年四月上旬的一天,晴空万里,春风伊人,我踏进了算卦之门。说明来意,先生拿出三个铜钱放到一个纸筒里,让我晃了几下倒在桌子上,他拿笔在纸上记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连续这样三次。他又仔细地看了几分钟记下的,对我说:“这卦显示动动好!""那么说就是转院好了?"他点点头。

根据周易八卦的意思,次日母亲转到了张钢医院。内科大夫会诊后告诉我,院长在办公室等我。一进办公室,院长笑呵呵让我坐下,郑重其事地和我说,你母亲因血栓面积大,完全治愈希望不大,但我院一定积极治疗,请放心。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母亲和女儿本英,大儿媳爱久,还有三个孙子辈合影。

(九)病情好转

根据中心医院病历和张钢医院会诊情况,内科医师们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由于母亲长期卧床不起,肺部感染严重,医院决定用常规治疗,给母亲注射青霉素、链霉素,首先治愈肺部感染。

经过一段时间精心治疗,母亲吃饭喝水呛嗓子的情况少多了,带来的是肺部感染慢慢消失,母亲的病情好多了。

一天中午爱久提着热气腾腾的馄饨进了病房,我随口问了一声:“娘!你看谁来了?"“爱久"母亲战战兢兢,用了很大的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爱久"二字。近百天来,第一次听到母亲开口说话,我惊喜欲狂,忘乎其形紧紧抱着母亲的头亲了又亲,双双眼睛充满泪花,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十)回家

母亲从出事那天到出院共计一百二十多天,身体恢复的不理想,不能下地,说话也只能说两个字。张钢医院领导好心劝母亲出院回家疗养,再在医院也没什么用了,只会给家庭造成更大的经济负担。六月中旬,在母亲同意下终于出院了。

母亲进入一别一百多天的家,心情十分激动,嘴唇颤抖着,皱纹里流淌着串串泪水,百感交集。我赶忙拿起手帕给母亲擦干泪水,打岔地说:"娘!你看看家里有什么变化?"母亲看了看我,巡视了一下房间,指着窗台上那盆盛开的满天星微笑示意。一家十多口人,都来迎接母亲出院,在一片热闹气氛下,母亲平静了。

母亲和谒可亲,广结良缘。在家里对我们体贴入微,咽苦吐甘。在社区里是和平信使,给邻里之间带来和睦。听说母亲出院,健身舞友们,纷纷上门看望。母亲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握着一双双温暖的手,失声痛哭,哭的是那么疑虑,那么伤心。口中念念有词,就是说不出来,一直到人们走了,还是痛哭不止。看到母亲的样子,我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次日,我将母亲抱上轮椅,下楼哂晒太阳,遇见熟人仍然是痛哭不止。以后,为了减少激动,免于伤害身体,母亲就不愿下楼了,也没人来探望了。母亲显得有些孤独,总是坐在轮椅上,到窗前向外张望,也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母亲坐在轮椅上,依恋着父亲和孩儿们,坚强地又和我们相处了四年多。四年多来母亲忍受了病魔不少痛苦和折磨,在两千年四月十日(农历三月初六)与世长辞,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的离世,家中塌天了,父亲昏头转向,我们痛苦欲绝,唤天呼地。

为了保留母亲坟址,在老同学王衍芝大姐帮助下,将母亲安葬在了北河口公墓。在母亲去世整整十九年的二零一九年五月七日(农历四月初三)父亲也寿滿天年,享年九十二岁。我跪在父母亲坟前抱头痛哭,心里唸叨着:"爹娘啊!刚刚到来的好日子,您还没过上几天,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呢!孩儿还有好多好多话还没有和您细说啊!"我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在想,若有来生,我一定找到你们,还做您们的儿子!

我永远感恩父母亲,永远怀念父母亲!愿父母亲九泉之下安息!

辛丑年清明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