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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三世画像

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是英法百年战争的发起人,也是英格兰民族精神的缔造者。他的青年时期是在父王被母后杀害以及国内亲法势力的掣肘压制的阴影中度过的,但他却能从重重阴影中一步步走出,使我们不得不钦佩这位国王不屈的个性和强悍的心态。

一、受人摆布的小爱德华

1327年1月24日,伦敦市民在大早上就听到了爱德华二世“自愿退位”的消息。这则新信息在令人惊愕的同时,更令人欣慰。因为,大多数伦敦市民早已经听说了这位荒唐国王有“断袖之癖”,而且人们也厌恶不会打胜仗、只会嚷嚷着抽税的暴君。

其实,国王“退位”的真相是伊莎贝拉王后联合她的法国情人一手策划的。这位被誉为“法国母狼”的伊莎贝拉出身好,长得好,她忍耐并包容了爱德华数十年,但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所以才从一只“温柔小鸟”变成了“母狼”。

垂帘听政的“母狼”伊莎贝拉

继任者爱德华三世是我们今天的主角。令人尴尬的是,年仅14岁的小国王显然已经具有充分的智慧理解政治,但却没有人脉和能力处理复杂局面。所以,小爱德华上任后,理所当然地受到母亲伊莎贝拉及重臣的遥控,他的施政方针大多出自亲眷之手,社稷大权基本取决于太后的喜怒。

使英国人不悦的是,伊莎贝拉不仅在处死老国王后,连带着没收了其党羽的大片资产,还将之前作为嫁妆奉献给英格兰的法国领土收归己有。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让人纳闷,她的行为究竟是在为国理政,还是仅仅满足自己的贪欲?伊莎贝拉与英、法两国都有联系的复杂身份,为其行为抹上了令人怀疑的色彩,间接为两国王室带来了仇隙与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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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和她的儿子

二、复杂的英法之仇

伊莎贝拉引起众怒的第一件丑事,是她在处理阿基坦领地事务时,与法王签订了屈辱性质的《巴黎条约》。原来,在爱德华三世登基后不久,北境的苏格兰人就暗地联合法王,欲推翻新的英格兰政府。这些人的计划均告失败后,法王又想通过要挟手段收回英王在大陆的领地以自肥。

以伊莎贝拉为首的英政府处理失当,损失了在法一半以上的领地。而保存剩余领地的条件也十分苛刻,条约规定,英王爱德华三世每年要向法王贡献5万马克的巨款,领地的性质也由“自由的、受到英王管辖的土地”变为“英王占有地”。伊莎贝拉自觉羞愧,她在英格兰境内隐瞒了屈辱性质的签约细节,生怕引起大贵族叛乱。

从阿基坦大区撤防的英军

1328年,查理四世忽然驾崩,法国王位空悬。又是这种紧要关头,伊莎贝拉并未利用机会,操纵法国境内的反对党发动叛乱。而且,她就连利用爱德华三世血统做出的即位声明都很软弱。爱德华是法国先皇的外孙之一,这样的血统当然是可资利用的。但是,伊莎贝拉仅仅做出了象征性的抗议,而后又带着不满的爱德华三世去往法国,在阿基坦大区以法王封臣的形象对其宣誓效忠。

最后一件激怒爱德华的事,仍出于伊莎贝拉之手。在1327年宣布亲政后,爱德华欲意打破苏格兰同法王的勾结。为此他曾同苏格兰王罗伯特谈判,希望他能恢复同英格兰的友好关系。但是,伊莎贝拉的情人莫绨默又一次卖主求荣,为了3万马克的“好处费”,竟许诺将爱德华三世的妹妹嫁给罗伯特的儿子,并同意完全放弃对苏宗主权,承认苏格兰独立。

在内政外交上处处掣肘国王,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此,爱德华对伊莎贝拉党羽的愤怒自然达到了极点。他对苏格兰和伊莎贝拉的愤怒,又自然会转嫁到法王身上。这个时代的英法关系,似乎体现在爱德华三世被国内亲法的“影子政府”处处压抑的愤恨之上。所以,爱德华继任之后会毅然发动对法战争(百年战争),也就毫不奇怪了。

“母狼”与其情人莫绨默

三、英格兰民族之父

调查显示,爱德华三世是英国人最喜爱的中世纪国王。他的功业主要表现在率领英国人打破“法国封锁”。并且,爱德华的战争行为通常被认为是“民族战争”,而非“征服战争”。这就意味着,人们将爱德华的赫赫武功归结为英格兰民族的共同愿望,而非政府或王室间的敌对行为。由他开始,“英格兰民族”终于能够成为一种合格的政治概念,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1336年,为报法王侵犯英格兰在佛兰德尔境内的行商之仇,爱德华三世下令拒绝向法国出口羊毛。为了振兴民族工业,睿智的爱德华还联合议会和大贵族出台了支持“本国人穿本国呢绒”的保护法案,并给在国内生产的英国毛制品以低税收补助。爱德华大力支持的呢绒业,带领英格兰人从中世纪中后期一直繁荣到工业革命时期,成为英国经济增长的“第一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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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的毛纺织业极其兴盛

1338年,法王腓力六世宣布没收爱德华三世“在法兰西的一切领地”,并对3月内不予离开的王室人员处以扣押收留的惩罚。这赤裸裸的挑衅激起了爱德华的愤怒。他联合神圣罗马帝国的路易四世和法国南部的封建主,在1339、1440年发动了从北部进攻的一系列战争,但是战果不佳。

40年代起,爱德华遂采取利用海军优势切断法国海上给养的方法,逼迫法军进行决战。在1340年6月的斯鲁伊斯海战中,围堵战略立马起到了显著的成效,法王不得不将防守力量退离海岸线以内数英里,由此丧失了越过北大西洋同西班牙、意大利商人进行海上贸易的能力。

40年代末到60年代初是英国人节节进取、法国人步步败退的时期。在此阶段中,英王爱德华三世能够从民众的支持中获取战争资金,并雇佣长弓手破解法军重装步兵阵型的压倒性优势。而在法国这边,国内各方反对力量开始从内部瓦解其统治,南部领主的反叛也此起彼伏。最严重时,法王的统治空间仅限于“法兰西岛”和一些周边地区。

对法战争中渡河的骑兵

除却在英法战争中取得辉煌成就外,爱德华三世在处理疫情方面也表现地极有责任感。在任期间,欧洲海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瘟疫:黑死病。在黑死病肆虐期间,他能够及时颁布法令,禁止民众向教宗缴纳什一税,减轻饥民和灾民的财税负担。并且,他还颁布了一些强制人们进行劳动的法令,促使经济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在他的努力下,黑死病对英格兰的威胁逐渐消退了。

此外,鉴于他自己被太后等势力遥控操纵的经历,他特地推行了一系列旨在强化王权的司法改革。首先,他打击封建显贵势力,规定了叛逆罪的具体罪行和量刑标准。其中就列出了谋杀国王(基于他的父王爱德华二世被杀)和“里通外国”等罪行。其次,他还通过规定王室纹章和王室衣着标准来确定社会等级制度,使英国国王的地位更加神圣化和标准化。华丽的外表和尊贵的头衔从此以后成为了臣民仰望国王的政治“符号”。

爱德华三世在军营也享受“跪拜礼”

文史君说

1377年2月,在爱德华三世主持的最后一次御前会议中,大法官霍顿做了一个语重心长的讲演,他将英格兰人比作《旧约》中受到神选的以色列人,并将国王比作上帝的化身。这意味着,无论是在对法战争中,还是在共同抵抗黑死病的过程中,凝聚起来的英国民族力量已经获得了广泛认同。而爱德华国王的明德睿智,正是促动英格兰民族“雏形初具”的另一大力量,他因此被称为“英格兰民族之父”。

参考文献

谷延方:《英国王室史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丹·琼斯:《金雀花王朝:缔造英格兰的武士国王与王后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

(作者:浩然文史·瓷国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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