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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71年,印度同盟战争的爆发,让所有的葡萄牙东方据点都处境艰难。当首府果阿遭到100000名突厥-印度士兵的长期围攻,其他区域内的副中心也几乎同步遭难。哪怕是设在芒格洛尔城的小型要塞,也难逃土著邻居们的群起攻之。

位于印度西南海岸的 芒格洛尔城

然而,葡萄牙人始终能依靠微弱的海上优势、比较坚固的城防系统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单兵勇武,成功将眼前的危机拖延化解。发生在芒格洛尔的围攻战,也就可以被视为整场印度同盟战争的微观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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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对芒格洛尔的认知 源自古典时代的托勒密地图

事实上,芒格洛尔早在古典时代就已经为欧洲人所知晓。虽然身处印度次大陆的西南海岸,却被托勒密等地理学家标注,描述为出口胡椒的几个主要口岸之一。同时,那里也已经海盗盛行而闻名,显然并不是对所有访客敞开大门的纯自由港。进入中世纪时代,还有大旅行家伊本-白图泰亲自造访,为后人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原始记忆。但因为其长期隶属于信仰印度教的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所以没有同后来抵达的葡萄牙人发生过激烈冲突。只要土著君主接受由对方主导的海洋贸易秩序,就可以让原来的情况一切照旧。

造访印度的 伊本白图泰

然而,随着南印度各邦的渐渐分崩离析,芒格洛尔开始被葡萄牙人判定为具有潜在威胁的体系漏洞。特别是在态度强硬的阿巴卡女王统治下,该城及其周围地区都变得比过去更富有抵触情绪,于是在1570年夏季,担任总督的路易斯派出一支小型部队,袭击了这座缺乏防御意识的贸易小城。虽然成功将女王从宫殿中驱逐,却架不住本地人的群起围攻。唯一值得称道的收获,就是在当地建立起小型要塞。但在果阿即将遭大兵压境的困局下,大部分士兵被抽调回北方防御,只留下15人长期坚守。

坚持对抗葡萄牙人的 阿巴卡女王

因此,阿巴卡女王很自然的也加入进印度国王同盟,并期望借强邻之手将葡萄牙据点彻底拔除。只是苦于自己手里确实没多少善战之兵,才不得不找机会求助于横行马拉巴沿岸的职业海盗。其中,一批由卡提普罗卡率领的劫掠队伍,受雇从海上攻克要塞。他也立即调用自己的8艘中小型战舰,将数百名手下悄悄运抵芒格洛尔附近,并从土著接应者那里获得了不少用于攀登城墙的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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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笔下的芒格洛尔城与葡萄牙要塞

在1571年4月的某个晚上,马拉巴海盗们开始他们的偷袭计划。但预想中的悄悄攀爬翻墙行为,其实早在船队靠岸后就已经为要塞守军察觉。当时,除15名留守的葡萄牙士兵之外,防御者还包括100名招募自科钦等印度城市的土著基督徒。通过简单的训练,他们当中的部分佼佼者也成为合格的火枪手。剩下的人则继续以弓箭作为主要武器,只能在激烈的战斗中充当辅助力量。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可以让数量极少的欧洲裔士兵放开手脚,专注于某些危险区域的紧急状况。

一名南印度土兵和自己的妻子

于是,守卫要塞的15个葡萄牙人便全部集中到城墙位置。他们静候大部分印度海盗爬上梯子,在故意放缓的节奏中呈单纵队前行。直到对方即将踏入的前一刻,才突然现身进行火枪齐射。偷袭者显然对这样的剧情有些无所适从,在黑暗中出现了好一阵混乱。直到己方的数量优势慢慢体现,才顶着15名守军的反击火力,成功踏足芒格洛尔要塞的护墙。但在紧接着爆发的激烈血拼中,大批基督徒土兵赶来增援自己的宗主。海盗们的人数优势也就荡然无存,只能在自己根本不熟悉的狭小区域内摸黑行事。最后还是承受不住伤亡与恐惧,匆匆逃到海边登船撤离。卡提普罗卡却不忘顺手捎走1艘要塞驻军的小艇,以便向附近水域内的其他同伴炫耀自己是胜利者。他的手下还在混乱中找到了府库所在位置,将不少金银钱币都洗劫一空。

16世纪的葡萄牙火枪手与贵族军官

两天后,这位南印度的海盗头子再度折返芒格洛尔,企图在能见度较好的白天强取要塞。由于本地民兵也在外围助阵,所以守军已没有可能在某一点上倾其所有。这无疑是围攻战所最希望看到的情况。然而,由于庞大联盟在果阿等北方前线的不得要领,已经让那里的守军有充足余力向分战场派遣援助。因此,一支有10艘大小桨帆船战舰拼凑的部队,开始从北方的坎诺拉尔南下巡弋。在航行到芒格洛尔附近后,便立刻发现了企图登岸的马拉巴海盗船队。担任小型编队指挥官的迪奥古,便立刻下令向眼前的这些目标实施强攻。

依靠印度划桨手驱动的 葡萄牙福斯塔战舰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后方的葡萄牙人,印度海盗们立即采取自己所擅长的逃逸策略。依靠各船的较小吃水,努力紧贴着海岸快速机动。迪奥古也直接甩下3艘较为笨重的加莱战舰,只靠7艘担任前卫的小型福斯塔船就发起冲锋。各船纷纷利用安装在舰艏的火炮,轰击驱散了原本就倾向于较大间隔的印度编队。随后就是你争我赶的急速追杀,力图尽早将更多的敌舰占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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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芒格洛尔要塞的葡萄牙士兵

混战中,印度人的小型船只几乎完全弱不禁风。由于既没有火力优势,又无法在速度上凌驾于对方,所以只要被追上就不再有任何生还希望。葡萄牙人也丝毫不对海盗手下留情,往往选择将所有人都屠杀殆尽。但像卡提普罗卡本人所在的船只,则是仿照欧洲规格打造的中型桨帆船。不仅乘员数量更多,所拥有的武器也绝不不在少数。每当单艘福斯特船先其靠拢,便会遭到大量火枪和炸药罐的热烈欢迎,搞的进攻者自己也损失惨重。迪奥古只能同时出动2艘船进行包夹,才顺利让自己的手下登上敌舰。随着海盗头子被1发突然射来的子弹击毙,余下部众也只能在绝望的抵抗中被悉数消灭。

阿巴卡女王最后死于自己丈夫的下毒

此后,葡萄牙人又多次重复了上述操作流程。原本就已经分奔离析的印度海盗船队,就在数次极端不利的以寡击众中被逐个占领。原本已势如危卵的芒格洛尔要塞,也直接随海上冲突的结束而趋于安全。原先主张对抗的阿巴卡女王,则因长期的督战不力而遭贵族嫌弃,最后悲惨的死于自己丈夫毒杀。这座早已趋于衰落的贸易小城,也就正式从庞大的印度国王同盟中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