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间,德清县有个商人叫刘文辉,常年在外经商。在他二十三岁那年,娶了一个小他七岁的老婆赵媛。这个赵媛,不仅年轻貌美,心地还十分善良。刘文辉出门在外时,赵媛便跟婆婆杨氏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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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常常感到腰膝酸软,暗痛异常,赵媛自创按摩手法,每日把杨氏按得舒舒服服,高兴异常。邻人听说刘家娶了一个如此貌美贤惠,孝顺异常的媳妇后,都十分羡慕。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婚后不到十个月的一天早上,赵媛忽然得了暴病,一命呜呼了。刘家的仆人见了,无不潸然泪下,暗暗替这个少奶奶感到惋惜。杨氏如死了亲女儿一般,趴在赵媛的尸体面前哭得死去活来,“老天爷啊,媛媛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啊,你不公啊!”
刘文辉是在赵媛死后的第二天得到仆人消息的,失去爱妻的他悲痛欲绝,快马加鞭,仅用了四五个时辰便赶回家中。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平日里身体并无异样的赵媛会得暴病而亡;暗地里,刘文辉检查了赵媛的尸体,可尸体并无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样子确实是得病而亡的。为此,刘文辉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赵父接到爱女得病而亡的消息后,心中不禁起疑:想我媛儿在家十八年,从未得过任何怪病,为何嫁到刘家不到一年,就暴病而亡了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爱女的死,刘家之人必然脱不了关系!越想越气,于是赵父找人写了状纸,将刘家连同家丁在内的十余人,全部告上了县衙。

钱知县接了状纸后,便问赵父,“赵媛死去几日了?尸体何在?”
“回大人,爱女昨日巳时(9点—11点)刚死,尸体已经入棺,如今还放在刘家大院中,等着她男人刘文辉回来,再入土下葬。”赵父如实回答。
钱知县皱眉而问,“这个刘文辉,难道一直不在家吗?”
“他常年在外做生意,每个月在家的时间,不足十天。”赵父道。
钱知县点点头,带了几个衙役,连同仵作,去了刘家。刘家上下,听闻县令带人前来验尸,慌忙在大院中迎接。赵母,连同杨氏,趴在赵媛的棺材前,哭得更加大声。赵母声泪俱下,哭声令人动容;再看杨氏,虽然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钱知县却觉得她这哭声,完全就属干嚎状态,完全没有一点儿真情在里面。
断案多年的钱知县由此判断,这个杨氏,有很大问题。但问题在哪,他一时还看不出来。这时,验尸后的仵作报告,“大人,尸体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卑职仅在死者喉部,发现一丝淤血,看样子确实是气急攻心,得病而亡的。”
“嗯,我知道了。”钱知县点点头,又盯着跪在院中的一干家丁问道,“你们谁是死者的丫鬟?”
院中顿时一片黯然,竟无人摇头。刘文辉见状,慌忙回报,“大人,媛媛自嫁到我家之后,她不要任何人服侍,因此她没有丫鬟。”这一点,赵父赵母皆知。赵父便点头道,“确实如此,大人,小女一向独立,在我们家时,也不需要丫鬟服侍。”
“那谁是第一个见到她尸体的?她死在什么地方的?”钱知县盯着众人又问。在过去的许多案例中,往往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就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虽然仵作已经验尸,证实赵媛确实是得病而亡的,但钱知县总觉得,杨氏的表现有些怪异,赵媛就算病死,或许也与她有很大关系。
“大人,是我第一个发现儿媳病死的!以前每日辰时,媛媛就做好了银耳粥,端到我房中,可是昨日到了巳时,也不见她的踪影。我就觉得奇怪,于是去到她房间一看时,才发现她已经死在了床上。”杨氏像背书一样向钱知县回禀。
钱知县听后点点头,又问了刘文辉最近的行踪,刘文辉回答得清晰有条,没有任何破绽,钱知县首先排除了他的嫌疑;最后,钱知县又一连找了好几名家丁谈话,皆未寻得一点儿有用线索。师爷由此得出结论,“大人,看来赵氏,确实暴病而亡,这算不上什么案子。”
“嗯!”钱知县又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暗地里,他却找来一个精明的捕快,让他私下调查杨氏的社会关系,为人处世的情况,随后,又在他耳边如此如此。
过了几天,赵媛下葬,杨氏这边没有什么动静。捕快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给钱知县,“大人,据刘家邻人反映,这个杨氏为人尖酸刻薄,常常处罚家丁,但是对管家张猛,却特别照顾。不过那个张猛,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刘家,不知所踪了。”
张猛?杨氏!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钱知县越发觉得赵媛死得蹊跷,于是命那捕快继续盯住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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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媛的后事处理完毕,杨氏便建议刘文辉再娶一个老婆,毕竟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漫长。刘文辉正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此刻哪有心思另娶?于是跟杨氏吵了一架后,便又骑了快马,假意去南京城做生意,实则是去排忧解闷了。
刘文辉走了之后的当天夜里,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杨氏房中。杨氏笑着将灯吹灭,将那魁梧之人迎上床道,“那个不孝子终于走了,这些天委屈你在地洞里待着了。”
“呵呵,好宝贝,只要能跟你长相厮守,我常年在地洞里待着,那又何妨?只可惜没尝到赵媛那贱人的甜头,实在是一件遗憾之事啊,所以你今晚,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一个雄厚的男中音响起后,床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羞人的声音。那捕快当夜就藏在杨氏睡屋的房梁之上,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第二日,天色快亮时,捕快看清了与杨氏同宿之人的长相,便急急回到县衙,将此事报告给了钱知县。
钱知县猜测,与杨氏同宿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管家张猛。那个赵媛,平日里不是经常服侍杨氏吗?很有可能,她发现了二人的奸情,于是惹来了这杀身之祸!
  想及此,钱知县便命那捕快继续回到杨氏身边,务必弄清那奸人的身份,以及他所藏身之处。如此的过了两天,到了当天晚上,那男子再进入杨氏房中时,钱知县忽然带着一帮衙役到了刘家大院。杨氏听到仆人的禀报声,慌忙穿了衣服前来迎接,而那个与他同宿的男子,则急急忙忙往大院中的地洞跑去。因为跑得匆忙,竟然掉了一只鞋子在杨氏房间里。
钱知县赶到杨氏门口时,正好看到那只布鞋,便拾起笑问杨氏,“这是何人的布鞋?据我所知,刘家老爷早在三年之前病逝了,这该不会是他穿过的鞋子吧?”
“这——大人,民妇也不知道这是何人的鞋子啊,呜呜。”杨氏理屈词穷,只得以泪卖惨。钱知县冷哼一声道,“这恐怕是那奸夫张猛的鞋子吧?”话音刚落,几个捕快已经找到假山下的地洞,从里面拖了那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出来。让其余家丁一认,此人正是前管家张猛。
到此,钱知县更加断定是赵媛撞破了二人的奸情,二人心生歹意,随后将她杀害;但他们是用什么手段杀死她的,钱知县却还不知,所以还要揪住二人问个明白。
怎料,二人只承认暗地里苟合,却死不承认加害了赵媛。正在钱知县一筹莫展之时,一条长约一米左右的黄狗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猛地一下将张猛扑倒,随后竟恶狠狠的咬在了他的喉舌之处。张猛苦不堪言,不住大叫着与那黄狗撕扯。
几名捕快见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钱知县担心张猛被咬死,慌忙命众人提棍来赶。不料,就在此时,那张猛惨叫一声,瞬间倒地而亡,而那黄狗,则调转头来,几步走到钱知县面前跪下,不住哀嚎起来。
钱知县大惊,问刘家众人道,“此狗从何而来?”
一老仆人道,“大人,这是少奶奶从赵家带来之狗。”
钱知县幡然醒悟,“莫不是这狗,为她主人伸冤来了?”言毕,那黄狗竟凄叫着,面向钱知县点了点头。众人又是大惊。钱知县却是大喜:此狗竟然通了灵性,想必它知道赵媛死得冤,所以在张猛死不认罪之时,一口将他给咬死了吧?
见状,钱知县便对杨氏大声呵斥道,“杨氏,你们所做之恶事,连这畜生都看不过去了!你若不想被它活活咬死的话,就赶紧把你们所做之事如实招来!”
“大人,我招——快,快把它赶出去。”杨氏一阵哭哭啼啼,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赵媛在两个月前就发现杨氏与管家张猛关系暧昧,赵媛发觉张猛这人心术不正,便暗地里劝说杨氏,不要再跟他苟且;杨氏不但不听,还把赵媛臭骂了一顿。赵媛也不死心,深怕婆婆被张猛算计了,于是等刘文辉回家后,就将这事儿告诉了他。
刘文辉听后勃然大怒,第二天清晨就开除了张猛。张猛和杨氏对此怀恨在心,于是等刘文辉走了之后,二人就合计暗算了赵媛。刘文辉的主意是:把赵媛奸辱了,让她在刘文辉面前抬不起头,这样他既占了便宜,又报了心中之仇。杨氏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于是就配合张猛实施他的歹毒计划。怎知当晚,张猛爬上赵媛的床,正欲将她嘴巴捂了,手脚捆了,实施奸淫之计时,赵媛忽然惊醒,因为受到惊吓,竟一命呜呼了。
案件真相大白,杨氏虽然不是害死赵媛的直接凶手,但事情因她而起,且有助恶从奸之行为,所以她最终被判了凌迟之刑,张猛已死,不再追究责任;那条替主报仇的黄狗,后来刘文辉一直将其养至老死。本案中,杨氏与管家张猛狼狈为奸,此等恶人,被狗咬死,被凌迟处死,都是死有余辜。可怜善良美丽的赵媛,却因此而丧了性命,实在令人吁吁。值得表扬的是钱知县,能从细节中发现疑点,锲而不舍,最终为赵媛伸冤报仇,实在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县令。对了,还有那条黄狗,在关键时刻将拒不认罪的管家咬死,替女主人报了仇,其行为之忠诚,实在是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