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辰,优质原创作者、自由撰稿人

“战国四公子”分别为齐国孟尝君田文、魏国信陵君魏无忌、楚国春申君黄歇、赵国平原君赵胜,最晚去世的春申君死于公元前238年,秦朝建立是在公元前221年,所以他们四个都没活到那个时候。

战国时期,士大夫贵族阶层有养士的潮流,就像现在的富二代收藏各种跑车一个道理,当然也有不同之处,有的人养士是为了面子,为了名望,也有人靠着门下的食客赚足了政治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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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尝君的食客——三教九流

田文的父亲叫田婴,田婴是齐威王的小儿子、齐宣王庶母所生的弟弟。田婴当了十一年的齐国宰相,敛财无数,田文是他四十多个儿子之一,而且田文的生日是五月五日,按照迷信说法五月出生的孩子对父母不利。

所以田文刚出生,他的父亲就想把他扔了,还是他母亲不忍心,偷偷将他养大。长大以后,田文 第一次去拜见他的亲生父亲,他父亲却斥责其母不应该将田文养大。田文却是能言善辩之辈,以出色的辩论让他的父亲哑口无言。田文又劝其父说:

“我听说将军的门庭必出将军,宰相的门庭必有宰相。如今您家财万金,奴仆、小厮皆吃的是肉羹,穿的是绫罗绸缎,但门下却看不到一名贤能之士,这是不对的。”听到这番言论,田婴从此改变了对田文的态度,非常器重他,让他主持家政,接待宾客。

至此,田文开始大肆招揽门客,无论是真正有才能的人还是作奸犯科的罪犯,只要有一技之长都招揽在了门下。小学语文课本上有一篇鸡鸣狗盗的典故,讲的就是孟尝君田文门下的食客,有个擅长披着狗皮偷东西的人和一个擅长学鸡叫的人救了田文一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招揽了一批凶徒的田文也好不到哪里去,靠着鸡鸣狗盗之流逃出秦国之后,田文率着门下食客返回齐国,途经赵国时有百姓嘲笑田文身材瘦小,结果田文竟带人砍杀了几百人,毁了一个县才离去。

为了维持门下食客的用度,家里的钱眼看入不敷出了,田文又在自己的封地薛邑贷款放债。虽然孟尝君的名声传遍了天下,却当不起“豪杰”二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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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的食客——良材猛士

魏公子叫无忌,是魏昭王的小儿子、有龙阳之好的魏安厘王的异母弟弟。昭王去世后,安厘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在“战国四公子”中最让人钦佩的无疑是信陵君魏无忌。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窃符救赵”的故事,出自《史记·魏公子列传》。

魏无忌礼贤下士,听闻大梁城内有个70多岁的隐士,此人名叫候赢,家境贫寒,是大梁城东门的看门人。起初,魏无忌派人送给候赢厚礼,但是侯嬴不肯接受。但凡不为财所动的人,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就是胸怀丘壑的人才。

魏无忌遂设下酒宴,亲自登门邀请候赢赴宴,也有看看此人才能究竟如何的意思。中国传统礼仪讲究以左为尊,候赢上了魏无忌的马车后,毫无谦让便坐上了主位。上车后,候赢又要去屠宰场拜访朋友,魏无忌亲自驾车载着候赢前往。

到了地方候赢和他的朋友朱亥一边相谈,把魏无忌晾在了一边,但魏无忌脸上始终保持微笑,似乎毫不介意。在这个时候,魏国的将军、宰相、宗室大臣以及高朋贵宾坐满堂上,正等着公子举杯开宴。侯先生看到公子面色始终不变,才告别了朋友上了车。

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至此,候赢忠心耿耿地辅佐魏无忌,并且把自己的朋友朱亥拉进了魏无忌的麾下。我想古代的屠夫大多都是不简单的吧?汉朝樊哙,三国张飞皆是屠夫出身,也都是名垂千古的忠臣猛将。

魏安厘王二十年(公元前257年),秦国大举进攻赵国,兵围邯郸。魏无忌的姐姐是赵国平原君的夫人,平原君派人向魏王和魏无忌求援。魏王受到秦昭王的威胁,虽派出将军晋鄙带领十万救赵,大军却在中途扎营驻守,驻足不前。

魏无忌心中明白,如果放任秦国灭了赵国,魏国也就危险了,可惜魏王并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听魏无忌的劝说。于公于私,魏无忌都必须救援赵国,于是在候赢的建议下,通过魏王的女人如姬盗出兵符,拿着兵符去夺晋鄙的兵权。

为防万一,魏无忌带着朱亥去见晋鄙,假传魏王命令代替晋鄙担任将领。可晋鄙虽然验明兵符无误,却不信魏王会把兵权交给魏无忌,拒绝执行,这时朱亥上前,用40斤铁锤捶死了晋鄙。魏无忌带着十万大军解了赵国之危。

春申君——黄歇

春申君是楚国人,姓黄名歇,曾四处拜师游学,知识渊博,奉事楚顷襄王。黄歇出使秦国,劝阻了秦昭王灭楚的打算,后又陪同太子前往秦国为质。楚顷襄王病重时,黄歇用计骗过秦国君臣,帮助太子及时返回了楚国,太子即位,这就是楚考烈王。

考烈王元年(公元前262年),任命黄歇为宰相,封为春申君,赏赐淮北地区十二个县。这时齐国有孟尝君,赵国有平原君,魏国有信陵君,大家都在竞相礼贤下士,招揽门客,互相争夺贤士,辅助君王掌握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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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歇担任楚国宰相20多年,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却为楚考烈王无后而犯愁。有个赵国人李园想将妹妹献给楚王,又听说楚王无法生育,故意带着妹妹去见黄歇,并立即得到黄歇的宠幸,想来李园的妹妹必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为了在未来依然能保住权势,在李园的妹妹有了身孕后,黄歇和李园兄妹商议,将李园的妹妹又献给了楚王。李园的妹妹生了儿子,被封为王后,儿子被立为太子,李园也如愿进入了楚国朝堂。黄歇任宰相第25个年头,楚考烈王病重。

有个叫朱英的食客劝说黄歇先下手为强,找机会除掉李园,不想黄歇聪明一世,这时却犯了妇人之仁,没有听从朱英的建议。之后,楚考烈王去世,李园抢先入宫,并在棘门(古代帝王外出,在止宿处插戟为门,称“棘门”。)埋伏下刺客。春申君进入棘门,李园豢养的刺客从两侧夹住刺杀了春申君。

平原君——赵胜

平原君名叫赵胜,战国时赵国邯郸(今河北省邯郸市)人。赵武灵王子,赵惠文王弟。赵胜其才不如信陵君、春申君,门下食客倒是颇有几个大才。可赵胜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心狠手辣之辈,例如辞退公孙龙、斩笑躄者美人头等。

赵胜有座宅子,住在楼上的是赵胜的宠妾,楼房对面有一处民宅,住在民宅中的是一个跛子,总是一瘸一拐地出外打水。某天,这位美丽的小妾看到跛子打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第二天,这跛子找上门来,对赵胜说:

“臣闻君之喜士,士不远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贵士而贱妾也。臣不幸有罢癃之病,而君之後宫临而笑臣,臣原得笑臣者头。”赵胜虽答应了跛子的请求,转过头却又嘲笑跛子异想天开。事情过去一年后,有些食客离开了赵胜。

赵胜问:“我对诸位先生不曾有失礼之处,为何那么多人要离开我呢?”一个门客走上前去回答说:“因为您不杀耻笑跛子的那个妾,大家认为您喜好美色而轻视士人,所以士人就纷纷离去了。”赵胜遂斩下耻笑跛子的那个爱妾的头。亲自登门献给跛子,并向他道了歉。从此事来看,赵胜端的是心狠手辣之辈。

秦国围攻邯郸时,赵王曾派平原君去求援,当时拟推楚国为盟主,订立合纵盟约联兵抗秦,平原君想找20位有谋略的门客一同前往,结果几千门客中只凑出了19名门客。这时,有个叫毛遂的门客站了出来,向赵胜推荐自己。

毛遂来赵胜门下已满三年,依然是下等门客,赵胜看不上毛遂,就当他是凑数的而已。到了楚国,赵胜去和楚王谈判,谈了半天毫无结果,毛遂带剑冲了进去,谓平原君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从,日中不决,何也?”

毛遂手握剑柄,一番唇枪舌剑下,逼迫楚王当场签订了合纵盟约。顺利完成任务,回到赵国后,赵胜把毛遂尊为上等宾客。毛遂成为赵胜门客三年,赵胜仍不识其才,可见赵胜招揽门客,只是赶了赶养士的潮流,对门下食客的才能并不了解。

红辰说

在战国四公子中,信陵君可谓是名副其实,而像平原君之流,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