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一个荷兰画家扣动扳机,结束了自己郁郁不得志的一生。

他就是梵高

生前不为人知,死后无人不知,他本人被尊崇为“后印象画家”,画作也被推向无以复加的地位。

资本市场下的产品,无不遵循着稀缺至上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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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画有独一无二性,没有哪个画家如他这般,一辈子仅用一个“丧”字就可概括。

他孤僻叛逆,在现实和理想中苦苦挣扎,即便不堪重负,也未轻易妥协。

他用对自己残忍决绝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发出抗议。

没有哪个人愿意为一个“疯子”画家买单,也没有人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听一个“疯子”唱歌。

庞麦郎穿着最时尚的滑板鞋,唱着《我的滑板鞋》,也正经历着如梵高一样的悲伤。

他们生活的底色,都是悲凉。

不被理解,冠以“疯子”的名号。

都是直到发生重大事情之后,人们才能静下心来,仔细品味他们的作品。

据经纪人白晓透露,庞麦郎因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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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网友都在关注庞麦郎住院的消息时,我却注意到,白晓所说的话中,有这样一个有意思的细节。

他口中的庞麦郎,对音乐近乎于病态地偏执,很多音乐作品都是在生病期间写下来的。

可一恢复健康,庞麦郎又不愿意展示自己的成果。

庞麦郎身上这几点,让白晓看到了梵高的影子。

我不愿意承认,庞麦郎是“现代版本的梵高”,在很多业内人士眼中,庞麦郎根本算不上是音乐天才。

他胜在质朴,歌词看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却透露出一种来自底层的坚强。

我只愿意承认,庞麦郎正在遭受如梵高般的命运。

不仅于此,他这个心怀梦想的底层人物,还是一个被资本洪流裹挟 【xié】,被设计的营销产品。

这个结果,其实金星早有预料。

在天才与疯子的一念之间,庞麦郎被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可以嘲笑庞麦郎,他五音不全,他乡音浓重,以及低到尘埃里的平凡。

但你不能否定他的努力,也不能忽视他歌词中的真诚。

他是个农N代,却天生羸[léi]弱,无法靠农活谋生。

所幸上天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庞麦郎对文字敏感,作文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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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安外事学院求学时,还拿过98分的好成绩。

他喜欢摘抄歌词,也模仿着写过一些。

他曾对同学放下豪言:“我将来也会拿着吉他,可能我的人生会有一些改变。”

这似乎冥冥之中预示着,庞麦郎不属于农村,他可以做出更大的作为。

就像小女生希望穿上水晶鞋一样,庞麦郎也有自己的憧憬。

他想拥有一双滑板鞋,在美丽的月光下,摩擦出魔鬼的步伐。

为了实现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梦想,他向农村挥手告别,转身闯入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

现实对普通小镇青年向来很不友好,庞麦郎没有办法,只能从店员、保安、服务员开始做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天王巨星的出现,让庞麦郎坚定了歌唱这条路。

在KTV工作时,顾客点了一首迈克杰克逊的歌曲,一旁的庞麦郎瞬间石化。

杰克逊他长发飘飘,纵情高歌,举手投足令人癫狂。

刹那间,音乐、都市、潮流等名词涌入庞麦郎的脑海。

当得知杰克逊一首歌可以赚几十万美元时,庞麦郎心想,自己的滑板鞋或许有着落了,以后自己会成为“中国最国际化的歌手”!

他不再和工友打牌喝酒,有了理想的他,不再迷茫,也不再孤独。

他躲在角落里,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人生。

也许是从小习惯孤独的原因,庞麦郎善于描写生活细节。

就是一段和工友赛摩托,后来工友摔了下去的生活日常,却被庞麦郎写出一首《打吊针》,又名《摩的大飚[biāo】客》。

其中一句“不要受伤,不要哭泣,你始终和我在一起”,可见庞麦郎感情细腻。

继续沿用这种方法,一首《我的滑板鞋》应运而生。

草根歌手、逐梦青年、土嗨王子……

这一系列的标签,让庞麦郎具备了炒作的价值。

庞麦郎唱歌跑调又难听,这是公司高层的普遍认识,但庞麦郎身上那种对音乐的热情,还是把他们给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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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庞麦郎被华数签下,他从此有了一个艺名,不再是庞明涛,而是叫“约瑟翰·庞麦郎”。

这也成为了他逐渐癫狂的开始。

《我的滑板鞋》这首歌一经发行,瞬间颠覆了听众的认知。

念课文一样的说唱,每一句都与节拍完美错过,庞麦郎越盲目自信,就越说明这首歌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也有表示欣赏的少部分人。

主持人窦文涛说,歌词朴实无华,唱出了农村青年的心声。

导演贾樟柯在线为庞麦郎打call,说这首歌把他给听哭了。

金星则是从草根歌手与资本的矛盾中,看到了庞麦郎的未来。

她曾说,华数花了半年时间造势,投入上百万的资金,这才让《我的滑板鞋》得以爆红,甚至能与当年的《小苹果》一较高低。

庞麦郎虽然遭受调侃、嘲讽、不理解,但黑红黑红,这也是红的一种方式。

面对这种光靠炒作,而没有持续作品的造星方式。

金星直言不讳,庞麦郎迟早会成为炒作的牺牲品。

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注定在娱乐圈走不长久。

庞麦郎逃离北京,与华数单方面解约,只身回到原点。

出生于农村的庞麦郎,简单而纯粹,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作品,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

成为一个提线木偶,并不是他的初衷,以至于当激烈的矛盾产生时,庞麦郎只能想到逃离。

人在远古时代遗留下这样的记忆,面对危险时,要么打,要么逃。

庞麦郎没有斗争的实力和外在支持,务农的父母老实巴交,也没有教会他说“不”。

对未知充满不安全感,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们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庞麦郎把手机关机,扔掉电话卡,登上由北京到上海的火车,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别人找不到自己。

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当《人物》记者找到他时,一篇《惊惶庞麦郎》就诞生了。

专业编辑笔下的庞麦郎,头发板结油腻,床单一抖,毛发皮屑就飘散在空中。

在客观白描的手法下,庞麦郎的仓皇与不堪暴露无遗。

庞麦郎再一次表示反抗,他写出一篇《成名之后的我》予以回击。

其中一句表现出庞麦郎的无奈。

“她和我一样,都是来自小地方的人,我觉得她会帮助我,她表现得像我的好朋友。结果却是,她用笔如刀,将我最后一点尊严刺穿。”

"上等人捧人,下等人踩人“,概莫如是。

即便面前站着的是,和自己一样出身卑微的庞麦郎,在权衡利弊后,果断地将媒体人的道德素养抛弃。

这无疑加重了庞麦郎的惊慌。

不仅是这个记者,连庞麦郎身边的经纪人白晓,似乎也是意有所图。

打着帮助庞麦郎实现音乐梦的旗号,白晓成为了庞麦郎的经纪人。

他们就像是堂吉诃[hē] 德与桑吉,倔强地与大风车对抗。

可一些旁观者却觉得,白晓是庞麦郎故事的讲述者,有着最终解释权。

尤其是白晓的那句,

“我们要赚钱,我们要改变命运,我们不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像蝼蚁一样满大街乱跑。”

这就更加揭露了他的动机并不单纯。

不出意外,“庞麦郎被送入精神病院”,也是由白晓公布的。

镜头前白晓说,庞麦郎精神失常,几次都想杀了自己。

可有眼尖的网友却发现,白晓表情一直在憋笑。

这让我想到了前段时间去世的网红,泡泡龙,于海龙

早前身为一名外卖员的他,因为一次吃自助水饺的经历,意外让他成为一名吃播网红。

长期的胡吃海塞,让泡泡龙体重爆表,脸上也因过度肥胖长出黑斑。

当有心人提醒他不要再吃时,泡泡龙背后的运营者红雨,却回怼对方是黑粉。

当泡泡龙意外身故,红雨也是将死因归咎于长时间高强度工作。

现实却是,泡泡龙仅在白天工作,拍摄了6条短视频。

不管是泡泡龙,还是庞麦郎,在资本面前,都是无助而弱小的。

被摩擦废弃,最终都宣告了阶层上升的失败。

从高位跌落,不得不面对现实,庞麦郎内心另外一个呼声越来越强烈。

他两度入院,连治疗费用也没有着落。

可随着庞麦郎入院的报道公开后,有人说,自己的青春也结束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理解庞麦郎。

说他如果好好在华数待着,不要好高骛[wù]远,或者是专心作词作曲,不要自己唱,那就不会是这种结果。

可有谁想过,当他呕心沥血创作,认真歌唱时,收获了什么?

只有“哗众取宠的小丑”这一个骂名。

他如今经受的一切,我们都有一定的责任。

一个来自农村的小孩,因为追逐梦想,无意间触及上层的奶酪,我们没有安慰,只有指责与谩骂。

这似乎就注定了,这个小孩糟糕的一生。

希望事后诸葛亮式的理解少点,希望梵高式的悲伤少点。

最后用一段庞麦郎与白晓的对话结尾。

“为什么企鹅不怕北极熊?”

庞麦郎回道,因为企鹅在天上。

而白晓却试图纠正,因为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这是常识。

庞麦郎则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庞麦郎未来会怎样,时间会给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