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曾经华约的一员，东欧的波兰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也拥有着庞大的苏制武器装备。而在东欧剧变后，如何处理这些装备就成了波兰军方和政府所面临的一大难题，除了封存与拆解之外，早已掌握生产技术的波兰也会在老装备上适当“创新”，研发出一款外形俄化，内部西化的武器装备。我们今天文章要提到的PT-91主战坦克，就是这当中最好的代表。
一、“创新”般的升级
在80年代末期，波兰政府继承了前政府所遗留下来的T-72坦克，以及格利维采市的T-72坦克生产线。当中的T-72型号包括早期苏军移交的白板T-72、自产的T-72M、T-72M1型以及T-72M1K指挥坦克型，不过型号大多老旧，难以堪用。
波兰军队的老旧T-72
为了能让这些苏制装甲武器能够保证有效的战斗力，波兰政府决定派出波兰军队总参谋部来负责升级改进这批坦克，原因是后者曾经将更为老旧的T-55坦克升级为了略为先进的T-55AM。有了如此成功的前车之鉴，那么处理这些T-72应该也不是什么过于困难的问题。
其实早在1982年，波兰人民军就开始为手上落后的T-72M/M1型坦克寻求改进出路，但因为多种原因未能成功。直到1988年，T-72M/M1坦克改进工作才再次上马，具体工作由格利维采机械设备研发中心（OBRUM）负责开展。1990年，OBRUM正式推出了名为“坚韧”（波兰语：Twardy）的坦克改造计划，根据该计划，本次改造主要提升T-72M/M1的火控、机动性和防御系统，使其可以更好地适应现代战争的需求。
1991年7月，“坚韧”计划正式启动。在原本的T-72车体上，波兰方面增加了本国自研的ERAWA反应装甲（下图），该装甲可以有效提升坦克在反坦克导弹和破甲弹下的生存能力，装甲上内部填充了可爆炸的物质，当遭到敌人炮弹打击时，反应装甲就会发生爆炸，保证坦克车体的安全。与苏制反应装甲相比，ERAWA反应装甲可以无缝隙地紧贴在坦克的重要部位，避免苏制反应装甲出现缝隙，造成防御力下降。
根据实际测试，ERAWA防御系统可以有效降低高能射流大概50~70%的穿深程度，对于穿甲弹也能抵挡30~40%的穿深，而且弹药口径只要低于30mm都不会给车组成员带来威胁，即使坦克外部粘上了易燃物质发生燃烧，也不会使坦克出现毁损的情况。这对于以往“薄皮大馅”的T-72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防御提升效果了。
在武器配备上，“坚韧”与T-72一样使用的是125mm2A46型滑膛式坦克炮，但取消了原车体内部的炮架，换成了一部自动装弹机；副武器方面使用的是7.62mm的同轴机枪，以及一部12.7mmNSVT高射机枪，车体侧面还安装了一部烟雾发射器，以及24部榴弹发射器。
一直以来，T-72的火控系统一直都是军迷们最为诟病的存在，尤其在夜间基本属于“睁眼瞎”，海外进口的“猴版”更是难以言表。而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波兰的工程师除了使用本国产品为其升级外，还引进了以色列和斯洛伐克的产品来为其“添砖加瓦”——
首先是斯洛伐克制造的Kladivo火控系统，波兰方面称之为“SKO-1 Drawa型”。该系统的最大亮点是装配了US-DK-1型电子显示器（下图），它能显示供车长和炮手使用的火控系统传感器各项数据，也能让驾驶员看到坦克的动力系统的运行情况，保证车组成员实时掌握车辆动态。
除此以外，火控系统里面还有波兰制造的Metrida-1型火控计算机，炮控双向稳定器也是斯洛伐克的产品；在观瞄上，该系统使用的是波兰设计，以色列公司提供镜头的TPDK-1型炮手昼/夜瞄准器，以及POD-72型昼/夜型车长观瞄镜以及 PNK-72型驾驶员被动夜视仪。通讯装备有R-174型战地电台和R-173型坦克电话，比原版T-72相比进步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动力方面，“坚韧”使用的是波兰制造的 PZL Wola S-12U 型850马力柴油发动机（下图），升级版本的PT-91A更换成了带有机械传动装置的S-1000型发动机。早期的发动机虽然提升了推重比，但是却耗油巨大且速度严重不足，并没有有效提升坦克的机动性，直到PT-91A版本之后，坦克的时速达到了每小时70-75公里，机动性能显著提升。
1992年，首辆PT-91“坚韧”坦克样车制造完毕，次年波兰陆军就接受了20辆早期型号的“坚韧”坦克；两年后，波兰军方将新坦克命名为PT-91“坚韧”。到2002年停产前，PT-91及后续版本PT-91A、PT-91U、PT-91EU累计生产了232辆，现在大部分型号都升级为城市作战版本。
另外OBRUM还推出了一款名为“PT-91M”坦克（下图），与PT-91相比，PT-91M更换了新的发动机和变速箱，内部火控系统改为SAGEM Savan-15 型；副武器换成 7.62 FN MAG和M2机枪，125mm滑膛炮升级为2A46MS型，使得首发命中率提升了23%；反应装甲也升级为ERAWA ERA型号。
入列之后，PT-91很快就成为了波兰陆军的主力主战坦克，在德国的二手“豹2A4”和“豹2A5”抵达波兰之前，这款被大改的“T-72”一直很受波兰军方的欢迎，虽然嘴上说苏联装备性能低劣，但实际使用完都忍不住地称赞，可谓是现实版的“真香警告”了吧！
二、走出国门赚外汇
PT-91受到广泛关注后，波兰军方就将其送往各大国际军事装备展览会上去吸一波人气，很快东南亚的马来西亚和南美的秘鲁就自动上门，希望引进这款号称是“最完美改进版本的T-72坦克”。对于这两个国家来说，在手头不是特别宽裕的情况下，引进一款性价比较高的坦克是非常重要的，而PT-91的综合性能确实让他们心动不已。
为了表达诚意，OBRUM为马来西亚和秘鲁分别制造了一款样车用于测试，很快马来西亚陆军便成功入坑，于2007年向OBRUM的委托生产企业——波兰Bumar Łabędy公司开始订购这款坦克。到2009年累计订购了48辆PT-91坦克和15辆支援车，列入马来西亚陆军后，坦克被命名为PT-91M“潘迪卡”（Pendekar），马来语的意思是“武士”。
马来西亚国庆日亮相的“潘迪卡”
相比于马来西亚的爽快，秘鲁方面还是有些准备不足，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进口PT-91的想法。不过波兰方面并没有气馁，2009年的秘鲁国际防务技术展览会上，波兰将PT-91P型坦克样车拉到了现场，好好地做了一番广告。也让“波兰制造”在南美大陆小小地火了一把。
除了PT-91坦克以外，OBRUM还用T-72的底盘生产了不少支援战车，包括WZT-3装甲回收车（下图）、MID装甲工程车、PZA“Loara”履带式防空火炮等等，另外波兰与韩国共同研发的AHS“蟹式”155mm自行火炮，当中的发动机和负重轮等部件，也都来自于PT-91坦克的技术。
这些鲜活的例子表明，在重置和改造俄制武器方面，波兰人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一方面是因为历史上自己曾是华约大家庭中的一份子，有着相同的军事理念和发展构想，另一方面也是波兰工业基础较强，因此苏联也放心地将一些军事装备制造和维修部门部署在这里，方便华约成员国武器的升级与维护。可见波兰的军事实力还是有点能力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结语
2002年开始，越来越“西化”的波兰暂停了PT-91的制造，就连生产线也关掉了一大半。当二手的德国“豹2A4”和“豹2A5”列入波兰之后，波兰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汉斯一边，即使付出大价钱去维护维修也在所不惜。这样的“过分举动”确实让PT-91有点吃醋，未来PT-91还能不能存在于波兰的军事序列中，只能留给老天来验证了。
参考资料
1.《PT-91：波兰的“坚韧”》
2.《世界主战坦克大百科》
3.《波兰国防白皮书2020》
4.《防卫简史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