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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读书会为 阅 读 而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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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对谁都不太放心,他的警惕性很高。有一次买了一条崭新的渔船,这可是他的全部希望和全部家当。渔船买回来后,睡不着觉,总担心有人会把他的渔船偷走。于是苦思了很久,后来费了好大的劲,找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沿着水路十八弯,把船划至这个隐蔽的地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索性也不回家了,就睡在了船上。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安全了,可以高枕无忧了”。在疲惫之中,很快进入了梦乡。谁成想半夜来了一个大力士,这个大力士连人带船一起弄走了,这个守船的人还在船里面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浑然不知。

这是庄子《大宗师》篇中的一个寓言故事,可能听来觉得有些荒唐,世上哪有这般大力士?纯属子乌虚有吧?那么什么人具有如此超自然的“藏天下”的能量呢?庄子说“恒物之大情也”。这个“恒物”就是永恒不灭的存在。什么才是永恒不灭的?那只有大宗师,只有“道”。道有人道、王道、天道,但是高于天道的是大宗师。他是挟宇宙,傍日月,游乎六极之外。天地之道都是由它掌管和运化。并且庄子怕我们不相信这样至高无上的大宗师存在,所以他说“恒物之大情也”。那么这个“情”就是“有情有信”,是确实能够感受到的一种存在。不服气地请看《德充符》篇那六个奇形怪状的人,个个其丑无比,个个又都散发着“与日月同参”的光辉。这种光辉之所以叫日月同参,那就是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大象无形了。

这样的人是确实存在的,但是心性被蒙蔽的人就会有眼不识泰山。庄子告诉惠子:“天地与我为一,万物与我并生”。可惠子反唇相讥道:“有一个“天地为一”大象无形的庄子,还有一个站在我面前,我能看得到摸得到的庄子,那不就是两个庄子吗?”

庄子曰:“既已谓之一也,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也,且得无言乎?”言下之意,如果你能感受到“天地为一”的庄子,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如果你的眼睛只知道盯着站在你面前的庄子,你就不可能心领神会到“与天地为一”的庄子存在,所以你才会有1+0=2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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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有者,昔之君子;睹无者,天地之友。耳聪目明的惠子又怎能识得庐山真面目?

惠子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但是庄子在《骈拇》篇说了:多于聪明者,非我所谓聪明,那都是看见别人而看不见自己的人,能听到外面的风吹草动,却听不到自己内心声音的人,这样的人,看上去有耳朵有眼的,其实都是像多余出来的六指一样,除了碍事,别无用处。

黄帝在位十九年,觉得自己干得不错,洋洋得意地去看一千二百岁的广成子,问如何能把天下治理得更好,不想却被广成子当头棒喝,赶了回去,让他回去闭关三个月,方有再次拜见的资格。黄帝很乖,回去听话照做。三月后匍匐于下风口,愿闻广成子咳唾之音。广成子告诉他:“得悟道者,上为皇而下为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返于土。”

古人把天上的神仙才称之为皇和王,远古的帝王只能称作伏羲氏、有巣氏、有熊氏等。后来才有了黄帝、夏桀王、商纣王等帝王称号,广成子在告诉黄帝只有真正得道的人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才能位列仙班。而当是时也,皆是肉眼凡胎,只能看到光线,把光线当做最大的虚无,把尘土当做最实在的最为眼见为实的存在,所以永不得超脱,几度生死轮回也始终被埋于尘垢秕糠之中。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当你能够与大宗师精神往来的时候,便是有情有信,便会一顺百顺。庄子说“夫保始之徵,雄入九军,身犹效之。”一个将士如果得到上司的允诺,帮他安排好生前死后以及善待他一家老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都心甘情愿地争先恐后地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庄子看来,如果你找到了真正的生命主宰,他难道不如一个领导和上司的权力大吗?找到大宗师,他自然会精妙地安排好这一切。其实找到大宗师很容易。老子说“大道甚夷,而人好径”。你只需要做到庄子说的“独也正”就好,剩下的就是大道的玄妙运化,你的所作所为都如有神助,一切都是天机在动。

何谓“独也正”,老子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庄子的“独”就是“常有欲”、“常无欲”的“常”。多有见解“有欲”“无欲”者,而见“常”者寡。无所谓动静,无所谓有无,此谓常然,一切都仰仗大宗师的力量,它能够善妖善老,善生善死,还有何恐怖与挂碍?无愧乎道德之至,自然能接受天地的号令,能享受天地的玄妙。

随心所欲不逾矩,无所谓有欲,无所谓无欲,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