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说李白的诗写得有瑕疵的人,叫白居易。他和他的老伙计元稹一起,没少说诗仙的“坏话”。在《与元九书》一文中,他更是指出了:

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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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们都瞅瞅,硬是说人家李白的诗十首里找不到一首合规的。就冲这个话,韩愈老先生就不服了,接着批评弟子张籍,写了篇《调张籍》。韩老先生说:“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不知老白读完这诗是何感受。

自此,批李白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但谁能想到,就在诗词大会第6季中,咱们熟悉的蒙曼老师倒是提出了李白在审美上的一个小问题。事后,不少观众表示:蒙老师是真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第6季第二期里,命题组出了一个填句题。台上两位小选手都答对了,他们分别答的是杜牧的《赤壁》和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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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首作品有多出名、有多经典,不用笔者多说了吧!两位选手也答顺利答出了,本来也就没啥好讲解的了。但蒙曼老师为了让观众更理解它们的美,特意强调了一下:它们之所以这么美,就是因为把英雄和美人都写进了作品里。她认为这样才互有衬托,很有美感。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她抛出了下面这样一首李白的作品:

《赤壁歌送别》
二龙争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
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
君去沧江望澄碧,鲸鲵唐突留馀迹。
一一书来报故人,我欲因之壮心魄。

在说这个问题之前,笔者希望读者了解:蒙曼教授本身是非常尊重诗仙的。这一点在她多期节目中咱们也看得出来。本次,她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蒙曼直接表示:李白此诗没有写过杜牧、没有写过苏轼,就是因为审美上有小问题,他这首诗写的是英雄对英雄。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不少诗迷认为:蒙老师难道连“文无第一”的道理都不懂吗?咱们赏析诗词时,最忌讳的就是评价谁更高明,毕竟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根本没有哪一首更好一说。

但也有观众表示支持蒙曼老师,认为她说的没有任何问题,诗仙的这首作品确实比不上前两位。那些受不了这番话的人,只不过是感情上接受不了诗仙也有写得不好的时候。

对于这一争议,笔者个人认为要评判出个所以然来,咱们还是得从李白诗本身入手,看一看这首诗整体水平如何。

李白此诗约写于公元734年,当时他在荆州结识了好友韩朝宗,分别时写下此诗。全诗最大的特点是把离别和咏赤壁这两点,完美地结合起来了。前4句写曹操和周瑜二龙之战,曹军落败的事实。而后是别友,希望友人有机会去赤壁看到遗迹时,能写信告诉自己。

整首诗最好的应该是前4句,写得慷慨豪迈。特别是“烈火张天照云海”一句,更是气势恢宏,意境壮阔。此诗能流传千年,就足见它的整体水平是不弱的。至少,咱们现代的文化名人们,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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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咱们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的影响力确实远不如杜牧和苏轼的作品,笔者特意去翻看了《全唐诗》,甚至没有找到什么古代名家对它的点评。而且后世的诗集里,收录它的也并不多。

文无第一是指每个人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而蒙曼教授说的观点,是基于普遍喜好下得到的结论。所以她说李白此次没有写过苏轼和杜牧,是站得住脚的。而且蒙曼教授值得我们点赞之处在于,她抓住了这3首作品的本质区别。咱们都知道杜牧和苏轼的作品美,却往往说不出到底美在哪里,蒙老师一句话就讲清楚了:其实就是有了一个对比。

大家感受一下,杜牧诗前3句都充满了沧桑和厚重感,到最后写完周郎,加上一句柔美的二乔,自然就有了一种“霸王别姬”式的美感。而苏轼词也是,一边是雄姿英发的周郎,一边则是动人的小乔,义与情、柔与刚,美哉!蒙曼老师不愧是鉴赏高手,一下子就说出了精髓。

事实上,这种创作方法,李白还确实不太擅长。李白的优势在于浪漫、飘逸和洒脱,他的文字中提到女子的本来就不算多,这是个人的创作风格决定的。

还是那句话,笔者非常理解大家对于诗仙的感情。此次讨论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人说李白一生的诗词水平和成就就比不上苏轼和杜牧。虽文无第一,但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喜好的权利,不是吗?敢于说出自己的观点,蒙老师没错!个人认为,不该因此就质疑她的水平。对此事,大家怎么看?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