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阿飞 影探
“抱歉呢,我还活着。”
舞台上的人佝偻着身子,说出了这句玩笑话。
台上的人名叫Inoma,是日本地下摇滚乐队Onanie Machine的贝斯手+主唱。
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演唱会。
罹患口腔底癌的他将不久于人世。
两个月后,Inoma走了。
时间早晚会将他淹没于历史的缝隙。
可Inoma炙热的一生拒绝了这种选择。
无论是生,还是死。
他都用最灿烂而夺目的方式让人们记住了他——
>>>>一次偶遇
《可以跟着去你家吗?》是日本东京电视台的一档综艺。
节目组随机采访深夜赶不上末班车的市民。
深夜的街道,游荡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有加班到凌晨的社畜。
有一个人买醉的老人。
或哭,或笑,或悔恨,或感激。
也是在这样的随机街访中,一次偶然,节目组遇见了Inoma的故事。
某晚,节目组照例在深夜的大街上寻找采访对象。
街边聚在一起的几人引起了节目组的注意。
一番询问,粉红头发的女人Hiro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下可以接受采访吗?
Hiro犹豫了一下,又苦笑了一下,好像自言自语:“这是他最爱的节目啊。”
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满目的CD、杂志、海报……
Hiro简单地给节目组介绍房间。
很快,节目组注意到了桌上Inoma的照片。
“我是他没登记的妻子。”
说这话时,Hiro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那么难的恋爱还是算了比较好。”
朋友在劝,Hiro自己也在怀疑。
可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啊。
“他是站在舞台上用尽了生命后,死去的。”
2019年,是Inoma的乐队成立的第20周年。
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时间。
乐队里的每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就在前一年,Inoma确诊口腔底癌晚期。
Inoma病情极速恶化。
开着朋友的玩笑,低头玩着乐器。
只是,每当他用力唱歌时,止不住流的口水和越来越虚弱的声音都会让周围人一阵心酸。
然而,不幸再次来临。
癌细胞突然转移打乱了Inoma的计划。
他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差。
距离演唱会不到一个月时,Inoma已被癌症折磨得没有了人性。
脸肿着,一只眼也失去了视力。
没有精神的他只有在听到摇滚乐响起时,才会稍稍好些。
朋友看在眼里,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深。
他想快点儿制作出唱片集,让Inoma可以听到。
再晚,就来不及了。
它作弊,又一次把命运的轮盘拨快了。
演唱会当天,Inoma的身体虚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剩下的一只眼只有不到五米的视力。
癌症的痛苦让Inoma拄着拐也只能勉强站立。
“日本新摇滚之神”银杏boyz乐队做了开场。
好兄弟峯田和伸(银杏boyz主唱)在台上喊着:
“Inoma,要是你在这个世界和我一起活着的话,死了也无所谓,为了你。”
一会儿被摇滚乐激起而雀跃,一会儿被病痛折磨到跪地不起。
最后,Inoma是被朋友用轮椅推上台的。
但是,当Inoma一登台,台下立马迸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他用力地撕破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用最狂妄的歌声,去叫骂命运。
对生,最大的崇敬。
对死,最大的讥讽。
很快,转为病危。
凌晨2:48分。
Inoma血压断崖式下跌。
2分钟后,检测器上,平静的直线划破了每个人的心底防线。
看啊,即便在最后的时候,Inoma还要和命运斗上一斗。
Inoma的故事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一个同样在生命最后时刻将自己尽情燃烧的歌手——梅姑。
2003年,梅艳芳召开记者招待会,承认自己患癌。
同时,她宣布自己将举办8场演唱会,与歌迷告别。
癌症晚期的梅艳芳形销骨立,腹内积水让她痛苦不堪。
好友刘培基劝她歇歇。
梅艳芳拒绝:“一定要做,不做没得做了。”
演唱会如期举行。
相传,当时身体不停流血的她是穿着纸尿裤,完全拼着意志力唱了下去。
一个月后,梅艳芳去世。
糟糕的2003年,用一个悲痛的消息画上了句号。
灿烂地活,坦然地死。
何其悲壮。
又何其绚烂。
或许吧。
但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遗憾。
Inoma即便到死为止,都在喊:
“我还不会死的,因为我还有要做的事”。
是啊,还没好好给爱人一个承诺,还想听听好兄弟的新唱片。
还有太多太多事要做。
她说自己穿了很多次婚纱,却没有一次为自己穿过。
纵然留有遗憾,他们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去抗争、去争取。
让所有人知道,这世界,他们不单单是来过。
挚友问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感觉怎么样呢?
已经昏迷的Inoma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
“开心啊,很开心啊。”
是啊,有什么能比体验过难得一回的人生更开心的事呢?
原标题:《将演唱会变成葬礼,这个疯子让所有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