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中共女特工,很多人会想到曾救过周恩来一命,被周恩来称为“我党的一部百科全书”的黄慕兰;打入军统情报局内部,险些让戴笠被革职查办的张露萍;打入76号魔窟,策反李士群的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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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公认为中共最牛女间谍是在国民党潜伏15年,在蒋介石身边潜伏11年的速记员沈安娜,沈安娜是受周恩来指派,打入国民党高层内部的,获取了蒋介石和国民党高层大量的绝密情报,毛泽东曾赞誉她“这是在玻璃瓶中押宝。”

沈安娜是谁呢?她是如何走上革命道路的呢?又做了哪些贡献呢?本篇文章,让我们来了解一下中共女特工沈安娜。

沈安娜,原名沈婉,1915年10月7日,出生于江苏省泰兴县。沈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仍然保留着女人裹脚、父母指婚等封建陋习,但沈安娜在具有进步思想的老师影响下,一直厌恶这些封建陋习,向往新的革命思想。

1931年,沈安娜的姐姐沈珉被父母勒令辍学,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人;姐姐沈珉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人,父母只是看中了这个人是地主的儿子,家中有钱,才把沈珉许配给他,也不管什么情投意合的,不顾女儿的幸福。

1932年夏天,沈安娜担心自己也跟姐姐一个命运,将来的婚姻会被父母强迫,于是,和姐姐沈珉一起离家出走了。

沈安娜和沈珉离开家乡,前往上海谋生,得知爱国华侨吴醒濂先生创办的,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正在招生的消息,沈安娜和沈珉立刻出发,去报考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

可是,她们不认路,等七拐八拐、在旁人的指点下到达学校时,高级中学的招生工作已经结束了。就在姐妹两人站在门口懊悔时,门房老伯看到她俩很可怜,就告诉她们:现在校长不在,如果是真想要报考学校,就去教育主任室去找毛啸岑先生,或许还有机会。

沈安娜和姐姐沈珉决定去教育主任室试一试运气,当她俩见到毛啸岑先生时,便苦苦哀求道:

我姐妹二人得知中学正在招生的消息,从江苏乡下赶到上海来,奈何路途遥远耽误了时间,没能报上名,希望先生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毛啸岑先生看到风尘仆仆、态度诚恳的姐妹,决定还是给她们一个机会,便要求她们在规定时间内自选题目,写一篇文章。

在短时间内,沈安娜没有思考的余地,便写下了《求学》一文,也正是这篇《求学》打通了沈安娜的求学之路。

日后,沈安娜非常感激自己“一生的恩师”毛啸岑,不仅是因为老师给了自己一次考试的机会,还因为在毛啸岑家,沈安娜结识了自己日后的人生伴侣华明之

那是1934年初,沈安娜和沈珉已经来到上海一年多,身上的积蓄都花光了,因为没有路费,又担心回家后会被人关起来,她们俩并没有回老家过年。

无所事事的二人,便决定去给毛啸岑夫妇拜年,谁知道在恩师的家中,沈安娜和沈珉遇见了两位前来拜访毛啸岑先生的男校友,他们也没有回家过年,一个是早已从南洋商业高级中学毕业的舒曰信,另一个便是还正在学校里读书的华明之。

当戴着一副眼镜、说话有条有理、处事沉稳的华明之,遇见清秀婉约、落落大方的沈安娜,美好的交往就此展开。

此后,舒曰信、华明之、沈安娜、沈珉,常常在毛啸岑聚会,四人相谈甚欢,互相商讨国事和家事,多次的交流,让姐姐沈珉对革命青年舒曰信产生了感情。

1934年,沈珉与舒曰信成婚。

后来,为了革命的需要,在华明之和舒曰信的建议下,沈安娜还将原名沈婉改成了沈安娜而姐姐沈珉则改为了沈伊娜。

当时,舒曰信早已是中共地下党员,在他支持下,华明之也加入了共产党,他们都在王学文的领导下进行“中央特科”的秘密情报工作。

在他们的影响下,沈安娜也慢慢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1934年夏天,沈安娜由于没钱交学费,只好辍学,在姐姐沈伊娜和姐夫舒曰信的指点下,这年秋天,沈安娜来到上海炳勋速记学校开始学习速记。沈安娜在学习上一向刻苦用功,加之幼时父亲对自己字体的严格要求,还没几个月,速记速度又快、字又好的沈安娜,便在学校里脱颖而出。

1934年年底,国民党浙江省政府派人去上海炳勋速记学校招速记员,经过老师和校长的商议后,学校最终决定派沈安娜和另外两位男生一起去浙江省政府实习。

当沈安娜听到要去浙江省政府实习的消息,自己非常苦恼,她立刻写信向姐夫舒曰信诉苦,接到诉苦信的舒曰信,立即向上级领导王学文反映沈安娜的情况。

当时,中央红军已经被迫撤出了闽浙赣苏区,只有地方革命武装仍在当地坚持斗争,国民党反动派,还时不时地对地方革命武装进行一次清扫。

王学文和舒曰信认为,若是沈安娜能够进入浙江省政府,在速记过程中得知敌人的行动计划等情报,对地方武装的及时转移,以及未来的革命斗争是非常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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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文立刻要求舒曰信回信给沈安娜:一定要努力把握住这次机会,争取实习后,能够留在国民党浙江省政府,开展情报工作。

沈安娜一听,原来打入国民党内部、搜集情报也是支持革命活动,于是,便立刻答应了。

在实习期间,沈安娜由于表现突出,被浙江省政府秘书处议事科录用,岗位为速记员。

那时候既没有录音带,也没有录音机,会议内容想要发表或是对外公布必须靠纸记,这时候,速记员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年仅二十岁的沈安娜,极具记忆天赋,她凭着每分钟200字的记录速度和一手优异的楷书,很快在国民党浙江省政府机关脱颖而出,成为一名技术熟练的速记员。

记得又快又好、被高层领导青睐的沈安娜,经常被叫去在高层重要会议上做记录,也因此接触了高层的大批机密文件,沈安娜非常高兴,找机会偷偷地选取了重要板块记录下来。

一个月后,沈安娜的姐姐沈伊娜给她来了封信,要她回上海帮忙筹办婚礼。沈安娜很清楚,姐姐和姐夫的婚礼早就办完了,这筹办婚礼不过是个幌子,看来是有重要的事。不过,既然是婚礼,自己总要带些“贺礼”回去才对。

什么样的贺礼才能让姐姐、姐夫喜欢呢?沈安娜想到了自己接触过的高层的机密文件,便找时间,分批次,偷偷抽了一些尚未被销毁的机密文件,还有在高层某些重要会议中留下的速记笔记;她把这些资料与衣服混装在一起,拎着个小皮箱,便大摇大摆地坐火车去上海了。

刚一进家门,沈安娜便拿起自己的皮箱说:姐姐,瞧,我给你们带来了结婚贺礼

沈伊娜打开皮箱一看,里面居然是国民党的机密文件,吓了一大跳,开始数落妹妹:

安娜,你这样做太过冒失,万一路上被人抓住可就完了。舒曰信为沈安娜开脱:我们也没教过安娜如何传递情报,这也不能怪她。

随后,还从里面挑出了几份涉及到国民党将要“剿共”活动的资料,递交给中共中央特科负责人王学文

王学文看到沈安娜带回的机密文件,非常高兴地夸奖道:

这次剿共的情报实在太重要了,想不到安娜第一次搜集情报,便能如此优秀,真是太不容易了。

后来,经过党组织讨论后,决定招收沈安娜为中共中央特科的一员,从此,沈安娜成为一名中共特工。

加入中央特科后的沈安娜,感受到了组织对自己的莫大信任,她为自己能够成为“党的隐蔽战线的战士”而光荣。

但沈安娜绝对没有想到,这次潜伏活动不是一两年就能结束的,加入中央特科没有回头路,她的15年的潜伏生涯正式开始。

王学文还给沈安娜传递了一些做秘密情报工作的基本原则和做法:

第一,要对党忠诚,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个人一切,严守机密,遵守纪律。第二,除了自己的直接上级外,不能对任何人(哪怕是战友)讲和秘密工作有关的事。
第三,注意隐蔽好自己,不能和国民党内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听从他们的命令,不能暴露一点进步思想,心中有革命就行。
第四,一定要搞好与顶头上司的关系……不在国民党内参与派别斗争。第五,便是要不断提高自己的速记技术和在国民党机关内的办事能力。

沈安娜一直谨记这几条原则和方法,她在国民党机关内从不参加任何党派之争,就只是一心埋头工作。也正是因此,在国民党内部人士交替、职位更迭的时候,沈安娜就避免了因为亲近某派而被后来者辞退的危险。

为了给自己加一份保险,沈安娜决定浙江省政府议事科,科长薛元燕先生搞好关系。沈安娜不管写什么,都会去请教科长,就连整理抄写完会议记录后,也会第一时间送给科长批阅,甚至还利用晚上空余时间,去给薛家的两个小儿子辅导功课。

作为回报,薛元燕一有空便向沈安娜介绍机关里的各级领导和事,在各级领导面前极力推崇安娜的速记,还经常帮她修改记录稿。

1936年12月,蒋介石不信任桂系的浙江省主席黄绍竑,把他调往湖北,派来自己的亲信朱家骅接替浙江省政府主席,就这样,浙江省政府换了主席后,内部又经历了一次大清洗,按理来说,沈安娜也在清洗之中,但在科长薛元燕先生的极力推荐下,沈安娜才得以留任。

上海地下党得知朱家骅即将上任后,知道朱家骅对穿着仪表很重视,就特地交代沈安娜:穿着打扮尽量要职业化,不能穿短裙、要穿旗袍,不能穿球鞋、要穿皮鞋

果然,沈安娜得体的装束得到了朱家骅的表扬,后来,沈安娜凭着娴熟的专业技术和正派的人品,很快地得到了朱家骅的信任。

在长期的工作中,沈安娜掌握了国民党机关的基本情况和办事规律,为开展情报工作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王学文、华明之的指导下,着重搜集敌人的军事情报,尤其是清剿浙南地区地方武装的计划、武器装备、兵力部署等重要情报。

沈安娜并不是孤身作战,组织上后来派华明之与她并肩奋战。华明之比沈安娜大两岁,江苏无锡人。之所以派华明之过来,还源于一次沈安娜的失误事件。

早先,沈安娜使用隐形药水传递情报,这种方式有很大的隐患,险些出问题。为此,考虑到沈安娜自己传递情报不安全也忙不过来,党组织决定:派华明之在星期天前往杭州取情报。

二人假扮情侣,每周都见面,在长期的接触中,两人越走越近,最后,假戏真做成了真正的恋人。1935年秋天,在党组织和王学文的批准下,沈安娜和华明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后来,为了方便情报的整理传递工作,在上级的指示下,华明之离开了国民党交通部上海国际无线电台,在杭州浙赣铁路局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与沈安娜并肩作战。

每天晚上,沈安娜偷偷将带回家的速记情报译成文字,由华明之整理后,誊写在册,以“探亲”名义,定期送往上海王学文处。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国内形势急剧变化,8月上旬,沈安娜夫妇通过沈伊娜得到了党的指示:

地下党秘密情报工作非常重要,一定要坚持。如果战事继续扩大,省政府跑了,你们也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不要脱离。坚持下去,党组织终究会与你们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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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局的动荡,浙江省政府开始迁移到永康、方岩山区,沈安娜和华明之经过反复思量后决定:不能跟省政府撤到山沟里。因为这样,不但获取不了重要的情报,与党组织也失去了联系;更重要的是当时国民党的主要机关都迁到了武汉,朱家骅也去了武汉;周恩来、董必武也在武汉的八路军办事处,要想恢复与党组织的联系,必须去武汉。

于是,小两口二人最终决定:华明之继续留在浙赣铁路局工作赚钱,沈安娜前往武汉,去八路军办事处寻找党组织。

1938年5月,沈安娜辗转来到了武汉,在这里四处寻找八路军办事处,碰巧的是,她在汉口街头偶遇了丈夫华明之的入党介绍人鲁自诚。

鲁自诚告诉沈安娜:

你们的地下情报工作是保密的,你们必须要去见周来和董必武同志,直接向他们二人汇报,其他人不可多说,以免泄密。

在鲁自诚的引荐下,沈安娜来到八路军办事处,见到了周恩来和董必武同志;他们见到沈安娜都非常高兴,并对她做出了最新指示。

董必武告诉沈安娜:

朱家骅已经提升为国民党中央党部的秘书长,你在他手下做了这么久的工作,他应该比较信任你,你可以直接去找他,要求进入国民党中央党部工作,这样就能继续收集情报、传递消息了。

周恩来也叮嘱沈安娜:

在国民党的核心机密部门工作,一定要注意隐蔽,既要小心谨慎,又要大胆工作。

得到最新指示的沈安娜,第二天便去了武汉国民党中央党部,求见朱家骅。沈安娜对朱家骅说:我从杭州赶来,第一个就想到您,所以来投奔您,希望主席能安排我工作。

朱家骅很欣赏这个工作能力优异、在困难时期还千辛万苦从杭州赶到武汉,效忠党国的“有为青年”,便说:

非常好,我们中央党部书记工作正缺人手,你明天直接来上班就行了。

沈安娜刚要离开时,朱家骅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问沈安娜:

在中央党部工作必须得是国民党员,你是国民党员吗?

沈安娜事先并没有料到还有这要求,但她还记得周恩来先前指示的“在国民党核心工作,一定要大胆”,便随机应变道:

当初在浙江时因为太年轻,并没有加入国民党,我现在加入可以吗?

朱家骅非常高兴,立即叫来秘书,为沈安娜办理特别入党手续,并表示自己要做沈安娜的入党介绍人,根据规定,朱家骅还会再找两个德高望重的中央委员为沈安娜做介绍人。

特别入党的手续比走一般入党手续快得多,而且在党政编号前会有个“特”字。凡是持有特别入党证的人,在国民党内部都会被认为是有后台的人。

朱家骅为沈安娜做的特别入党证后来也成为了她的护身符。

当沈安娜把自己要加入国民党的消息,告知了周恩来和董必武时,周恩来还夸她懂得见机行事。

1938年8月,武汉保卫战失败。国民党政府机关开始陆续撤离武汉,前往重庆。根据董必武的指示,华明之也跟随沈安娜继续潜伏,乘坐“国民会议”的包船去重庆。

1938年10月,沈安娜的特别入党证签发下来了,沈安娜在朱家骅的引导下,正式加入了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处的机要处。

特殊的背景、娴熟的速记功底、低调的性格,让沈安娜越来越得到国民党高层的重视和信任,她正式成为国民党,中常委、国防最高委员会等一系列最高机关高层会议的速记员。

也正是这样,沈安娜才能不断的通过华明之,将许多绝密的情报送往中共中央南方局领导和周恩来的手中。

沈安娜也因此被誉为“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

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即将召开,朱家骅通知沈安娜为会议做准备,保管好会议的有关材料,就在这次大会上,沈安娜看到了两份反共的纲领性文件,这两份文件极为机密,是由蒋介石和军事头目精心策划的,由徐恩曾主持和起草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会议由蒋介石亲自做报告,而沈安娜就坐在离蒋介石3-4米的地方做速记。

会议结束后,沈安娜立刻整理这两个反动文件,递交给董必武、博古等人。后来,党中央根据这些材料,编写了《摩擦从何而来》一书并公之于众,强烈谴责国民党当局不顾国家危机,刻意制造国共摩擦,揭露了国民党的反共阴谋,打击了国民党的嚣张气焰。

国民党内部大为震惊,发誓要查出是谁泄露了这两个文件,不少人被波及和牵连,但沈安娜始终没有被怀疑。

后来,沈安娜又接连担任国民党中央常委会的速记员,不断将重要情报送交给南方局领导。

1939年,沈安娜多次提交入党申请。南方局负责人博古考虑到沈安娜几年来的表现,认为她已经经过了严峻的考验,一直在隐蔽战线不断传递出情报,为党做出了巨大贡献,具备了入党资格,决定接受安娜的入党申请,并决定让卢竞如做入党介绍人。

但由于时局特殊,就没有让沈安娜做入党宣誓。

1941年初,蒋介石制造了皖南事变,虽然在广大舆论的谴责下,他不得不稍作收敛。后来,蒋介石又召开五届九中全会,企图策划新的反共高潮。

临近分娩期的沈安娜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不顾自己的身体,坚持参加会议做速记,并成功获取了众多重要情报,传递出去。得知情报的周恩来和南方局诸位领导,避免了工作的被动性,与国民党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1942年秋天,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按道理来说,上级领导徐仲航应该来拿情报了,可是,过了好几天,他依旧没有出现,沈安娜和华明之二人非常担心,但按照秘密情报工作的指示,只有上级知道下级住址,主动联系下级,没有下级联系上级的。

沈安娜不能也不敢擅自去找徐仲航。

可是安娜实在放心不下,便想到以孩子生病急需用钱为理由,写一封信向徐仲航借钱,以探虚实。可没想到,信寄出后,沈安娜等到的并不是徐仲航的回信,而是两个国民党特务,他们来到秘书处收发室,指名道姓地要找自己。

看到特务来了,沈安娜知道徐仲航肯定出事了,心想自己绝不能慌,便整理了一下服饰,下去见特务。

特务见到沈安娜,表明自己是军统局的身份后,并拿出了安娜前几天写给徐仲航的信,开始厉声质问沈安娜:

你为什么要向徐仲航借钱,你知不知道他是共产党人,一个月前已经被抓起来了,你向他借钱,难道是他要拿钱收买你吗?

沈安娜心生一计,开始很生气地回复特务:

我是国民党员,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速记员,工资不高,我孩子生病了,我向徐仲航借点钱怎么啦?就凭这点钱,他徐仲航也想收买我吗?你们要有什么问题,直接向朱家骅秘书长报告好啦!

这两个特务,知道沈安娜是朱家骅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回到家中,沈安娜告诉了华明之今天的遭遇,判断徐仲航已经被捕。为安全起见,他们连夜将上次打算给徐仲航的材料全部烧毁。后来,沈安娜每天收集情报,可是没人来取,又只能再次销毁。一次次收集,一次次被迫亲自销毁,沈安娜觉得那是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段。

为了方便党组织后面能找到他们,朱家骅多次让沈安娜搬到更好的地方,安娜都找借口都拒绝了。

就这样直到1945年10月的一天,吴克坚接替徐仲航的任务,敲开了沈安娜的房门。看到吴克坚的沈安娜和华明之热泪盈眶:自己终于和党组织接上了

在等待党组织和自己重新接上关系的同时,沈安娜也没有放弃继续搜集情报。

1943年,宋美龄经常前往妇女指导委员会发表演讲,沈安娜由于速记水平高超,她被特意邀请去做会议记录。

沈安娜为了迎合气质出众的宋美龄,每次去速记,都会找出自己最好的旗袍穿上。会后,在最短时间内把速记符号翻译成文字,用漂亮的楷体抄写,装订成册,封面加上漂亮的美术字标题后,再递交给宋美龄。

整洁的着装加上漂亮的会议记录,让宋美龄非常高兴。就这样,沈安娜不仅有了朱家骅的保护,还有宋美龄的青睐。

无论是1945年的国共谈判期间,还是1946年1月10日-31日,在重庆举行的讨论实施国共和谈的政治协商会议,沈安娜都是白天作会议速记,晚上整理文件,一式两份,一份递交给国民党,另一份则递交给毛泽东他们。

知道对手底牌的毛泽东和周恩来等人,成功掌握了国共谈判的主动权。

毛泽东称赞道:“这是玻璃瓶子里面押宝。”

周恩来称赞沈安娜的情报:“迅速、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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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国民党召开六届中央委员会临时全体会议。因为多次泄密,蒋介石心中有所防范。有几次,当蒋介石讲到党政军关键问题的时候,会突然要求:所有人不能动,不准记下面的话。

沈安娜知道,蒋介石不让速记的内容,一定是党最需要的内容。尽管安娜没有拿起笔来速记,但是凭着她超强的记忆力,默默地记住了蒋介石说话的主要内容,在休息时上厕所,快速记在小纸条上,回家后整理出来,由华明之递交给党组织。

解放战场上,解放军节节胜利,国民党军队屡战屡败,此时,国民党内部动荡不已,根据吴克坚的指示,在越接近黎明的黑暗时刻,越要注意隐蔽和伪装自己。

为此,沈安娜和华明之还专门购买收音机来听流行歌曲,看美国电影,还学跳交际舞,还向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吴稚晖等人求取墨宝挂在家中,向外界展示自己跟随国民党一起走下去的决心。

1949年2月,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处和机要处准备南迁至广州。机要处长张寿贤收到上级秘书处陈立夫的指示,特意来找沈安娜,要求沈安娜跟随大部队一起撤往广州。

沈安娜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走,我肯定是要走的,但现在还不行。你看,立法院院会马上就要在南京召开了,需要我留下来速记。为了让国民党人相信自己一定会南下,安娜还特意把印章和刻有自己名字戒指交给张寿贤保存。

华明之先撤回了上海,在立法院院会担任速记员的沈安娜,一直到4月20日才匆匆从南京撤离到上海。

沈安娜从1938年通过朱家骅打入国民党高层内部,潜伏在蒋介石身边到1949年,已经11年了,如果从1934年成为国民党的速记员算起,沈安娜已经潜伏了15年了。现在沈安娜终于能够从地下走到地上。

建国后,沈安娜和华明之分别在国家安全局、上海国家安全局工作,直至退休。

1986年,萧克上将知道沈安娜的事迹后,写下了一篇五言长诗《无形战线》,赞扬沈安娜的工作为党做出的巨大贡献,1982年12月,国家安全部为她颁发了荣誉奖章。

2010年6月16日,沈安娜在北京辞世,享年95岁。

沈安娜是中共最杰出的秘密情报员之一,她给世人留下了一段潜伏传奇。

借此文章,向隐秘战线的情报英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