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乡村精短文学) 作家专栏:

文/王起(河北)

“爸,我想办个养猪场。”低着头,站在地上的麻万江,咽了口唾沫说。

父亲老麻荣,坐在炕沿儿上,“咕咚咕咚”吸着喇叭筒,老半天才抬了一下眼皮,慢慢腾腾的说:“愿意办你就办呗。”说完,又把眼皮麻达下去了。

“可是……钱……”

老麻荣又不吱声了,嘴里不停地吐出裹着怨气的烟雾。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我就剩下这把老骨头了,你还问我干啥?”

“这个……我……知道。”麻万江不敢抬头。

“莫非……你想去抬钱吗?”老麻荣知道儿子的心思。

“除了这条道,哪里还有……”

“抬钱”,在东北就是借高利贷。

老麻荣毫无表情,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我这赌棍的名声已经……”麻万江的嘴有点儿抖,“已经……”麻万江说着,蹲了下去,把脸埋进双手里。

“去杨大棒槌那儿试试吧。”父亲长长叹了口气说。

“他?”一提杨大棒槌,麻万江抬了一下头,马上又把脸埋进双手里去了,“找他抬钱可是……”

“咋,怵啦?”老麻荣用犀利的目光看了儿子一眼,“那就算了。”

“我是说他……他不会借给我。”麻万江说话的声音有些颤,“不能找找别人吗?”

“不找个狠茬子,你……我怕你又打了水漂。唉——”老麻荣重重的叹息一声,“你到底敢不敢?”

“放心,爸,我不会让杨大棒槌废了的!”听得出,麻万江说这话的时候,是用了力的。说完,麻万江站了起来。

父亲把剩下的半截喇叭筒摁进烟灰缸里,边下地穿鞋边说:“赶明儿去把他们娘儿俩接回来。”

“这……”麻万江一脸的为难。

“咋,莫非这半年多的光棍儿日子还没过够?”老麻荣刚伸进去的右脚,又从鞋壳篓儿里退了出来,“你觉着你那张脸还挺值钱?”

“接,接。”麻万江机械地点着头。

老麻荣这才又把脚伸进了鞋里。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麻万江乖乖的跟在父亲后头,没有了往日的倔犟。到了院子里,父亲回过头来,看着这三间瓦房,在心里叹口气说:但愿你永远姓麻。

此时,麻万江发现,父亲驼了背的身躯,像一座山……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