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杨国福麻辣烫和张亮麻辣烫都是来自东北的，我一直以为所有的麻辣烫品牌都出自四川和重庆。”上周五中午，正赶上饭点，在杭州市区上班的小佟和同事准备一起点外卖。
天气寒冷，小佟和同事一致决定点热乎乎的麻辣烫当中饭。选好商家，点好各自喜欢吃的蔬菜、丸子、肉类及面条等主食，两人边聊天边等外卖小哥过来。话题聊着聊着，两个女生聊到了一会要吃的麻辣烫上。“我同事是东北小姑娘，听我一脸认真地说杨国福麻辣烫和张亮麻辣烫是四川的，‘噗嗤’一下就笑了。”听完同事对两个麻辣烫品牌源自东北的讲解，小佟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去吃这两家店的麻辣烫，听店里老板说话都是东北口音。”
一向喜欢清淡饮食的杭州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来自东北的麻辣烫的？东北麻辣烫现在为什么能占据杭州麻辣烫界的“半壁江山”？
杨国福麻辣烫和张亮麻辣烫都来自东北。摄影 | 万禺
早期零散的路边摊
可选择的食物只有固定的十几样
“一直到我2002年中专毕业去上班，杭州大街上开的还都是卖馄饨、片川儿等本地小吃的小店。”1981年生人的俞晓航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在他的印象里，2008年、2009年杭州的街头，麻辣烫这种从外地传来的小吃快餐才多起来。
那时，俞晓航和妻子刚结婚不久。每天晚上，妻子总爱让刚下夜班的俞晓航给自己带碗麻辣烫。“我家那时候住在景芳小区，每到晚上，小区楼下就有推着餐车过来卖麻辣烫的小商贩。”
俞晓航回忆，和现在都开在杭州街边或者商场里的麻辣烫店不一样，这种移动的麻辣烫小摊，可选择的食物只有固定的十几样，种类远没有现在的连锁麻辣烫店多。
“小摊的煤气灶上架着一口煮着开水的大锅，顾客选好食材，老板把食材放进大锅烫好装碗后，再加辣椒、鸡精、葱花、香菜等调料。”把调料和食材一起拌好，老板再在里面加一勺兑盐的白开水，一碗麻辣烫就做好了。
2008年，来自黑龙江省尚志市的东北小伙小周，来杭州找工作。“那时候在杭州，开在街边的麻辣烫店还不多。”
东北小伙在杭州开东北麻辣烫店
开店三年买了房
2015年左右，在杭州已经生活、工作了7年的小周发现，杭州的大街小巷开出了不少杨国福、张亮的品牌连锁麻辣烫店。“我当时还感觉挺惊讶的，我是东北人，自然了解这两个品牌都是来自黑龙江省一个叫宾县的小县城。”
2017年，看到身边有不少老乡加盟东北麻辣烫，小周也决定辞掉杭州某公司的工作，开一家麻辣烫店。这一年，他以每年19800元的加盟费，在临平地铁站附近开出了一家张亮麻辣烫店。
小周店里的顾客以附近写字楼的上班族为主，每到工作日的中午和晚上饭点，就是小周和5个店员最忙的时候。接单、烫菜、加汤，开店三年多，小周现在烫一碗麻辣烫的时间不会超过5分钟。
店里人手不够时，小周就和店员一起做麻辣烫
七八年前，随着东北麻辣烫品牌进驻杭州，越来越多的东北老乡和小周一样，选择加盟品牌在杭州开店。
小周有一个微信群，群里都是和他一样在杭州加盟东北麻辣烫品牌的老乡。“微信群里有三十多人。”大家的店开在杭州各个区的大街小巷，让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吃到了来自东北的麻辣烫。
自从开店后，小周已三年没有回东北老家过年，“开店以后，我就在杭州买了房子。”如今，一家三口靠着这间小小的麻辣烫店，成为了新杭州人，在这座城市站稳了脚跟。
地地道道的杭州人
在杭州开出两家东北麻辣烫店
离小周的麻辣烫店不到1公里，俞晓航也在不远的临平银泰城开了一家东北麻辣烫。“我一个地地道道的杭州人，开麻辣烫店都很稀奇了，更稀奇的是，我开的还是一家东北麻辣烫店。”
2017年，俞晓航在火车东站附近，以每年17900元的加盟费，开出了自己的第一家杨国福麻辣烫店。开店之前，他在杭州国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是2015年第一次接触这种东北麻辣烫。”正式决定开店的一年前，俞晓航吃遍了当时杭州10家以上的品牌麻辣烫。和印象里又麻又辣的重庆、四川麻辣烫不同，俞晓航觉得，这种东北麻辣烫比较符合杭州人的口味。
俞晓航现在开的两家麻辣烫店，顾客以年轻白领以及外来务工者为主。随着两家店生意愈发红火，俞晓航还招了3个东北服务员，负责店里摘菜、洗菜及收账的工作。和东北员工一起工作的时间久了，俞晓航也有了一点东北口音。
去年，他到杨国福华东区的上海总部开年会，会场里，黑压压坐着的几百号人都是华东区加盟商。“听口音，感觉三分之二的都是东北人。和身边的东北老板聊天，他听我口音还以为我也是东北人。”俞晓航笑着说。
在杭州为什么东北麻辣烫占据“半壁江山”？
俞晓航介绍，现在杭州的杨国福麻辣烫店有近500家。
“张亮麻辣烫店在杭州有100多家。”小周说，这两个东北麻辣烫品牌加在一起，“占据了杭州麻辣烫界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麻辣烫本是四川、重庆的地方美食，为什么在杭州开出更多的是东北的麻辣烫店？
俞晓航给我拿出了一本总部发给他的开店手册，“像麻度和辣度，东北麻辣烫在杭州都会降低。”
没开店前，小周回东北老家吃麻辣烫，感觉口味和在杭州吃的不太一样，“东北的口味稍重，杭州的偏清淡一些。”
如今，这种从东北引进来的麻辣烫，因为汤底改良后更符合杭州大众的清淡口味，也吸引着除东北人以外的更多外地人加盟开店。
离俞晓航的店面不远，一位河南人也在临平银泰城附近开了一家东北麻辣烫店。而和小周一样在临平开东北麻辣烫店的其他4个同行，不再是他的东北老乡，而是从陕西、安徽等地过来的。
“来杭州这边工作的外地年轻人有很多。”在小周看来，随着杭州城市发展，杨国福和张亮麻辣烫也不仅是东北人的“专利”，“其他省市来开店的老板会越来越多。”
记者 万禺